黑雾涌来的瞬间，洛璃咬破舌尖，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甜味炸开，一股热流从喉咙直冲四肢百骸。她猛地睁眼，玉勺横扫，灵力顺着勺柄奔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红弧线。
“走！”她低吼一声，伸手拽住端木云的手臂。
端木云浑身一震，燃血之力早已耗尽，双腿像被钉在地上。可就在洛璃灵力缠上他手腕的刹那，他感觉身体轻了一瞬。那股力量像是拉着他往前甩，他顺势蹬地，整个人扑了出去。
两人几乎是贴着黑雾的边缘冲过。身后屏障彻底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公孙宇倒下的身影在视线余光里一闪而过。新伙伴已经不动了，慕容雪抱着他跪坐在地，指尖还夹着一根发颤的医针。
但他们没时间回头。
敌后三步，就是核心阵眼所在。两名护卫正抬手结印，准备补防。洛璃眼神一冷，玉勺猛然下压。压缩到极致的灵力轰然炸开，像是一记无形重锤砸在两人胸口。他们动作一顿，结印的手指歪斜，术法当场溃散。
端木云抓住机会，短刀横切。左侧那人反应不及，膝盖咔的一声脆响，整个人跪倒在地。另一人挥掌反击，洛璃侧身挡在前面，玉勺一挑，将黑气震偏。掌风擦着她肩头掠过，布料撕裂，皮肤火辣辣地疼。
“还能动？”她问。
“死不了。”端木云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你说往哪砍？”
“那边。”洛璃指向阵眼旁一处空位，“换防的缝隙还没合上。”
她从桃源空间摸出一枚果子，通体金黄，表面有细密裂纹。这是她在空间里种了三个月才熟的响雷果，炸起来连石头都能震碎。她看准时机，抬手一抛。
果子落地的瞬间爆开，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同时炸起。两名刚爬起来的黑袍人被掀翻在地，耳朵流血，双手抱头。
“现在！”洛璃大喊。
端木云冲上去，短刀连刺两下，正中对方膝窝。那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瘫了下去。洛璃紧随其后，玉勺一点，空间之力瞬间锁住另一人动作。三息定身，足够他们站稳脚跟。
两人背靠背立在敌后核心区，前方是混乱重组的黑袍队伍，后方是摇摇欲坠的阵眼石台。洛璃喘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前方战场。
慕容雪还在撑着。她脸色发白，但手指稳定，医针不断在空中划出微弱银线，给倒地的公孙宇输送灵力。新伙伴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眼皮剧烈抖动。
“醒了！”慕容雪低声喊。
下一秒，新伙伴猛地睁眼，双手本能结印。残存的空间波动自他掌心扩散，勉强接上了断裂的屏障一角。虽然只维持了一瞬，但足够公孙宇抓起最后几片星纹铜矿，拍进阵基裂缝。
残阵重新亮起微光，虽弱，却顽强地撑住了第一波反扑。
“干得好！”洛璃扬声喊了一句。
公孙宇趴在地上，抬起一只手比了个手势，随即又埋头加固阵法。慕容雪松了口气，差点栽倒，硬是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敌阵开始回援。三名黑袍人从侧翼包抄而来，脚步整齐，显然接受了教训。洛璃眯眼看了看，忽然笑了。
“他们还是不懂。”她说。
“什么？”端木云握紧刀柄。
“节奏。”洛璃从空间取出一块酥饼，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吃吗？最后一块了。”
端木云接过，一口吞下。暖流顺着手臂蔓延，他感觉力气回来了几分。
“你笑什么？”他又问。
“他们在补防，但我们已经不在‘防’了。”洛璃咬了一口酥饼，含糊道，“我们现在是‘攻’。”
话音未落，她玉勺一挥，直接冲向阵眼石台。端木云立刻跟上。
包抄的三人见状急停，转身拦截。一人抬手凝聚黑球，另一人抽出长鞭，第三人竟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鼓，咚咚敲了起来。
鼓声一起，空气都跟着震动。洛璃眉头一皱，这玩意能干扰灵力运转，得快点解决。
她把手伸进桃源空间，摸出一把种子。这是她在空间种的爆炎椒，成熟后自带火属性震荡效果。她五指一捏，种子碎裂，灵力催发。
“闭气！”她提醒端木云。
下一秒，她将碎种甩向地面。
轰！
火焰混合着辛辣烟雾炸开，三人被掀飞出去。拿鼓的那个最惨，鼓面裂开，虎口崩血，整个人撞在石柱上滑下来。
“搞定。”洛璃拍拍手。
端木云咧嘴，“你这空间真是啥都有。”
“那是。”她笑了笑，“种菜做饭练功，一条龙服务。”
两人逼近阵眼。石台上插着半截断裂的主旗，旗杆还在渗出黑雾。只要毁掉它，敌阵就会彻底失衡。
洛璃举起玉勺，正要动手，忽然察觉异样。
前方战场，慕容雪猛地抬头，看向这边。她嘴唇微动，似乎想喊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公孙宇也抬起头，眼神惊骇。
洛璃心头一跳。
她转头看向端木云，“快退——”
话没说完，石台下方突然传来震动。一道暗红色符文缓缓亮起，像是沉睡的机关被唤醒。
“不好！”公孙宇嘶声大喊，“那是反噬阵！碰了会引爆整个区域！”
洛璃立刻收手，后退两步。可符文已经完全点亮，黑雾与红光交织，开始旋转。
“来不及了。”端木云盯着那团越转越快的能量，“要么炸，要么……”
“要么我们先动手。”洛璃打断他。
她迅速从桃源空间取出一个小陶罐。罐子里装着她昨天刚酿好的“醉灵蜜”，用七种带迷幻效果的灵花调制而成，连千年妖兽闻了都会晕三秒。
“掩护我。”她说。
端木云点头，提刀站在她身前。
洛璃打开陶罐，灵蜜的香气瞬间扩散。她将蜜汁均匀洒在石台四周，又在主旗残根上滴了几滴。
符文旋转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黑雾像是被黏住，流动变得迟滞。就连那股压迫感，也减弱了几分。
“有效！”端木云惊喜。
“别高兴太早。”洛璃盯着石台，“这只是拖延。”
她抬起玉勺，灵力灌注，准备强行切断能量连接。
就在这时，石台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
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