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翻腾的瞬间，公孙宇的手抖了一下，金属片卡在敌人胸口，动弹不得。
洛璃立刻抬手，掌心涌出一层淡金色光膜，将那团躁动的黑气罩住。光膜像水波一样轻轻颤动，把四散的能量压了回去。
“别停。”她盯着公孙宇，“继续往下。”
公孙宇咬牙，手指加力，金属片又推进半寸。可那黑气像是活了一样，顺着金属边缘往上爬，眼看就要碰到他的手指。
端木云一个箭步冲到旁边，抽出腰间短刀，横在两人之间。“我挡着，你专心弄。”
他手臂一挥，刀身撞出一道灵光，把爬升的黑气劈开。几缕黑烟落在地上，石板立刻泛起焦痕。
慕容雪靠墙站着，指尖凝出一根冰针，对准金属片边缘。“要裂了。”她声音发紧。
话音刚落，金属片侧面崩开一道细缝，黑气喷射而出。洛璃双手一合，空间之力猛地收紧，硬生生把那股气流掐断在半空。
公孙宇额头冒汗，呼吸变重。“再有一次，我就撑不住了。”
“不会有第二次。”洛璃沉声说，“快。”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稳住金属片，猛然下压！
嗡——
整块金属彻底没入胸口，一声闷响从体内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断。紧接着，一团核桃大小的黑色晶体被带出体外，迅速封进他早准备好的机关匣里。
匣子咔哒一声锁死，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纹路。
“取出来了。”公孙宇松手，整个人往后一倒，被端木云一把扶住。
“干得漂亮。”端木云拍了他肩膀一下，“差点以为你要把自己搭进去。”
“差一点。”公孙宇喘着气笑，“但我不敢炸，我还没吃到洛璃答应请我的那顿灵膳呢。”
洛璃刚想回一句，眉头忽然一皱。
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剧烈摇晃，而是持续不断的低频震颤，像是某种机械正在启动。头顶的石块簌簌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对劲。”慕容雪抬头，“这不像自爆前兆。”
“是警报系统。”公孙宇挣扎着站起来，看着手中的机关匣，“我们取种子的时候触发了深层感应，整个据点都醒了。”
话音未落，三道侧门同时轰然开启。
数十名黑衣守卫鱼贯而入，手持长戟，腰挂符袋，步伐整齐。最前面几人手中捧着青铜盘，盘上刻满符文，正缓缓亮起红光。
“他们在封锁空间之力。”洛璃眼神一冷，“想断我后路。”
“那就别让他们摆完。”端木云甩掉破损的护腕，拎起缴获的短戟，“我去拆台。”
他刚要冲出去，洛璃一把拉住他手腕。“等等。”
她闭眼一瞬，再睁眼时，掌心浮现一张金符。符纸旋转一圈，融入双臂。
下一秒，她的空间之力不再是点状释放，而是铺成一张大网，贴着地面迅速蔓延，直奔敌群脚下。
“万象归笼。”她轻喝。
七名最前方的守卫瞬间僵住，手脚无法动弹，连眼皮都眨不了。
“现在。”她松开手。
端木云如离弦之箭冲出，直扑持符者。他贴地滑行，避开横扫的长戟，右手短戟一挑，将其中一人腰间的符袋勾飞。
符袋落地瞬间炸开，火光四溅，逼退两侧敌人。
公孙宇趴在地上，一脚踩动机关板。三枚雷球从墙角弹出，在敌阵中央接连爆炸。浓烟滚滚，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逼得敌人后退。
“迷雾雷阵生效。”他咳了两声，“能拖十息。”
“够了。”洛璃站在原地不动，双手张开，空间之网再度收紧，又有五人被定在原地。
慕容雪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冰针上。她抬手一掷，冰针穿过人群，精准扎进一名正在结印的守卫手腕。
那人手一抖，符盘落地碎裂。
“符阵核心毁了。”她说完，腿一软，单膝跪地。
洛璃回头看了她一眼，“撑住。”
“还行。”慕容雪扶墙站起，“就是头有点晕。”
就在这时，顶部传来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几根粗大的铁链从天花板垂下，末端挂着漆黑的炮管，炮口对准中央区域。
“灵炮！”公孙宇抬头，“他们有远程压制武器！”
“先抢一台。”洛璃当机立断，“端木云，掩护！”
端木云应声而动，抄起短戟冲向最近的一台灵炮。两名守卫上前拦截，他一个侧滚躲过长戟，顺势将短戟插进对方膝盖缝隙，用力一撬，那人惨叫倒地。
他趁势跃上炮台，双手猛砸操作杆。外壳崩开，露出内部齿轮组。
“这玩意儿谁懂？”他一边拆一边喊。
“我来！”公孙宇踉跄跑来，掏出随身工具包，“给我三十秒！”
他手指飞快拨动齿轮，切断主供能线路，又将反向导流管接上。炮口红光由内向外逆转，最后定格在充能八成的状态。
“好了。”他拍下开关，“现在它认我们当主人了。”
“那就试试。”洛璃挥手，空间之力推着炮台转向敌群。
轰！
一道赤红光束射出，正中敌方集结区。三人当场被掀飞，剩下的人纷纷散开。
“有效！”端木云咧嘴，“再来一发！”
“省着点。”公孙宇擦汗，“这炮只能打五次，而且冷却慢。”
洛璃环顾四周，发现通道深处又有影子在移动。“不止一波。”
“我知道。”端木云扛起短戟，“让他们来，咱们轮流上。”
慕容雪靠在墙边，手里还捏着半融化的冰针。她呼吸很浅，但眼睛一直盯着前方通道。
公孙宇抱着机关匣坐下，手指始终按在锁扣上。
洛璃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每一条入口。
震动还在继续，节奏越来越快。
忽然，所有灯光熄灭。
黑暗中，只有灵炮炮口残留的微光，映出几人紧绷的脸。
几秒后，应急火把自动点燃，橙黄的光照亮大厅。
守卫没有再冲出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停。
洛璃抬起手，空间之力在掌心缓缓旋转。
右侧通道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
她看向端木云。
他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短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