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云大笑着冲向右侧，短戟扬起。新伙伴双手缓缓抬起，掌心泛出微光。洛璃站在石墙后，呼吸放轻，眼睛盯着那名策应者。
他刚才抬手划符的动作太快，一闪就过。但洛璃知道，那一瞬间的破绽真实存在。她闭上眼，灵觉顺着“醒神豆花羹”残留的气息蔓延开来，脑中像回放画面一样，把那人抬手的过程一帧一帧拆开。
第三次重放时，她发现了。
不是手势完成的那一刻有空档，而是在他抬手之前——头部正中央的位置，紫黑气流会突然停顿半瞬，像是能量运转到了一个转折点。旧力耗尽，新力未生。就是那里！
她睁开眼，立刻传音：“听好，目标是他头顶。等他要抬手的时候，我会从上面打下去。”
端木云咧嘴：“那你得飞上去啊。”
“我会上去。”洛璃没多解释，转头看向新伙伴，“你能不能把我送到他正上方？三丈高，就在他抬手那一刹。”
新伙伴点头：“能，但只能维持一瞬间的空间通道。”
“够了。”洛璃又看向公孙宇，“震灵锥准备好了吗？”
“在手里。”公孙宇握紧一枚细长银钉，“只要他一动，我就炸。”
“别等他完全抬手，”洛璃说，“就在他肩膀刚动、还没抬臂的时候引爆。打断其他人支援的节奏。”
慕容雪低声问：“我要做什么？”
“等他们护体气流乱的时候，再推一次净化之力。”洛璃说，“不要省力气，这一击必须让他倒下。”
四人默默点头。空气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那边，被困住的四个敌人还在挣扎，空间牢笼微微颤动。策应者站在原地，目光扫视全场，右手垂在身侧，似乎在判断下一步怎么走。
洛璃深吸一口气，从桃源空间取出一块薄荷糯米糕，一口吞下。清凉感直冲头顶，她的感知更加清晰，连对方呼吸的起伏都能察觉。
时机快到了。
端木云突然暴起，短戟横扫，直取一名被困敌人的脖颈。那人猛地抬头，眼中凶光爆闪。
策应者果然反应，右肩微动，手臂开始上抬。
就是现在！
公孙宇指尖一弹，震灵锥落地炸开。轰的一声，声波如圈扩散，其余三人动作齐齐一滞。
新伙伴双手合十，空间扭曲成一道透明弧线。洛璃脚尖一点，身形被猛地拽起，瞬间出现在敌人正上方三丈高空。
慕容雪双掌推出，金光洒落。那层紫黑护膜剧烈波动，像是被风吹皱的水面。
策应者的手才抬到一半，头顶的能量点正处在最脆弱的状态。洛璃双眼一睁，翻云勺在手中翻转，勺尖凝聚出一团旋转的灵力漩涡。
火红、青蓝、银白三色交织，灵焰升腾而起，化作一根螺旋烈焰柱，直贯而下。
“五行归元，灵焰焚虚！”
勺尖精准刺入那处停滞点。一声闷响，仿佛什么东西碎裂了。紫黑气流猛地炸开，那人身体剧烈颤抖，双眼翻白，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砰！
尘土扬起。周围四名被囚禁的敌人也随之瘫软在地，护体气息彻底消散。
“打中了！”端木云跳起来。
洛璃从空中落下，轻巧站定。翻云勺收回腰间，她盯着那具倒下的躯体，没有放松。
几息后，尸体开始冒烟，紫黑气流从七窍溢出，迅速蒸发。地面留下一圈焦黑痕迹，还有一枚残破的黑色令牌。
“总算解决了。”公孙宇喘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家伙比前面那些难缠多了。”
慕容雪走到端木云身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刚才冲得太猛，经脉有点震荡。”
“没事，扛得住。”端木云咧嘴，“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
“别贫。”慕容雪掌心泛起柔和光芒，轻轻抚过他手臂。那股胀痛感慢慢退去。
新伙伴靠在断柱上，脸色发白。刚才连续开启空间通道，对他负担不小。
“你还行吗？”洛璃走过去问。
“能撑一会儿。”他勉强笑了笑，“这种地方，还是别太早松劲。”
洛璃点头，弯腰捡起那枚黑色令牌。表面刻着古怪纹路，中间有个裂口，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掰开过。
她正要细看，忽然感觉脚下震动。那具尸体燃烧到最后，猛然爆出一团黑雾。冲击波掀翻了附近碎石，几人迅速后退。
新伙伴强提灵力，撑起半球形屏障，将爆炸挡在外面。黑雾撞在空间壁上，嘶嘶作响，很快化为乌有。
“邪气残留反噬。”慕容雪皱眉，“看来他是某种阵法的核心连接点。”
“难怪一直躲在后面指挥。”公孙宇捡起一块烧焦的金属片，“这玩意儿像是机关零件，但没见过这种材质。”
洛璃把令牌收进桃源空间。她抬头看向据点深处，一条幽暗通道延伸进去，尽头隐约有微弱灵纹闪烁。
“里面还有东西。”她说。
“还往里走？”端木云挠头，“我都饿了，刚才打一场，肚子都叫了。”
“等出去再吃。”洛璃拍他一下，“你现在要是敢掏干粮，我就把你昨天藏在我包袱里的辣条全扔了。”
“别啊！”端木云抱紧腰包，“那是我攒了三天的口粮！”
“那就闭嘴干活。”洛璃转身朝通道走去。
公孙宇收好散落的机关零件，跟上。慕容雪扶了扶发簪，也走了过去。新伙伴最后看了一眼战场，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队伍末尾。
通道入口低矮，顶部挂着湿漉漉的藤蔓。洛璃走在最前，手指贴着墙壁前行。石壁冰凉，上面刻着断续的符文，有些像是古老祭祀用的文字。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一间石室。中央摆着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本册子，封面漆黑，边角磨损严重。
“这地方有人来过。”公孙宇蹲下检查地面，“脚印很新，最多两个时辰前留下的。”
洛璃走近石台，伸手要去拿那本册子。
“等等。”慕容雪突然开口，“台子底下有血迹。”
众人一愣。洛璃低头看去，果然，石台边缘渗出一丝暗红，顺着裂缝往下滴。
她伸手抹了一点，指尖传来黏稠触感。
“不是干的。”她说。
话音刚落，身后通道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到了碎石。
所有人立刻回头。黑暗中，一道身影静静站着，披着灰袍，脸藏在兜帽下。
洛璃把手从册子上收回，慢慢握住了翻云勺的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