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一闪，洞口冲进来的黑甲人被震退两步。洛璃收回手，指尖还在抖，那层屏障撑不过三息。
“走！”她转身就往通道外冲。
端木云一把抓起地上的断刀，布条缠了两圈，咬着牙跟上。公孙宇把最后一张轻身符拍在自己背上，又给慕容雪贴了一张。慕容雪扶着墙站起来，脸色发白，脚步虚浮，但没停下。
四个人冲出洞口的瞬间，身后轰隆一声。公孙宇甩出的爆阵符炸塌了半边通道，碎石滚落，暂时堵住了追兵。
冷风扑面。
外面是荒原，夜色浓得像墨，远处山影连成一片，像是趴在地上的一群巨兽。洛璃抬头看了一眼风向，抬手指向前方：“那边有片林子，去那里！”
没人说话，四条腿同时发力。
脚踩在干裂的地面上，每一步都震得骨头发麻。洛璃右手还在渗水，那是空间灵力透支后的反应，她顾不上擦，只把左手往前一伸，拉着慕容雪跑。
端木云落在最后，断刀横在身前。他耳朵动了动，猛地回头：“有人从天上来了！”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掠过头顶。是飞行兽，背上坐着黑甲将领，手里已经拉开了灵力弓。
箭光闪了一下。
“低头！”公孙宇大吼。
四人扑地翻滚，两支箭钉在刚才站的位置，第三支擦过端木云肩膀，带出一道血线。他闷哼一声，手一紧，刀没松。
“再来一次就得换命了。”他咧嘴，吐出一口血沫。
“那就别让他们再射第二次。”洛璃从怀里摸出一颗青色小果，塞进嘴里嚼碎。这是空间里最后一颗瞬影藤果实，能让她在五息内快如幻影。
她把果核吐在地上，一脚踩碎。
下一秒，她冲出去二十步，回身一挥手，几道残影留在原地。追兵愣了一下，其中一人调转飞行兽扑向其中一个影子。
“有效！”公孙宇喊，“我来补阵！”
他在地上划了三道线，把身上最后三枚绊灵钉按进去。刚做完，两个敌人落地，一脚踩中机关。
灵气乱流炸开，一人踉跄摔倒，另一人反应快，跳开了。但就这么一缓，洛璃他们又拉开了距离。
“还能撑多久？”端木云喘着问。
“轻身符还剩七息。”公孙宇报数，“之后全靠腿。”
“够了。”洛璃说，“只要进林子。”
可天上的敌人没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又一波箭雨落下，夹着几颗黑球。球砸在地上，“砰”地炸开一团灰雾。
“毒雾弹！”慕容雪捂住口鼻，“别吸！”
四人憋气狂奔，雾气沾到衣角，立刻腐蚀出几个洞。端木云右臂本来就有伤，被雾气扫过，皮肤泛紫，整条胳膊都麻了。
“不行了……”他声音发颤，“这手废了。”
“那就用左手。”洛璃回头看他一眼，“你答应过要吃我做的糖醋小排，少一根手指也得咽下去。”
端木云笑了下，把刀换到左手，继续断后。
前方山林越来越近，树影连成墙。可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
“骑兵。”公孙宇耳朵贴地听了一下，“至少三十骑，从左边包抄过来。”
“那就不能走直线。”洛璃立刻改方向，“绕右边斜坡！”
四人拐了个大弯，冲向一处低矮土坡。坡不陡，但杂草丛生，踩上去容易打滑。慕容雪脚下一软，差点跪倒，洛璃一把拽住她胳膊，硬生生把她拖上来。
“谢谢……”慕容雪喘着。
“别谢，活着再说。”洛璃没松手。
他们刚翻过坡顶，身后传来马蹄声。黑甲骑兵已经赶到，举着长矛冲上来。空中那三人也追了回来，在头顶盘旋，准备再次放箭。
“不能再跑了。”端木云停下脚步，“再跑，雪儿撑不住。”
洛璃回头看了一眼。慕容雪嘴唇发青，走路都在晃。公孙宇的脸也白了，手里只剩一块焦铁片，机关材料全用光了。
她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
“公孙，还能设陷阱吗？”
“最后一招。”他抬起手，把那块焦铁片插进土里，“我把之前记下的地形反向连了三条隐脉，只要他们踩中，会引动地底残余灵气反冲。”
“能拦多久？”
“五息，最多十息。”
“够了。”洛璃点头，“云哥，掩护他们先走。”
“那你呢？”
“我断后。”她说，“空间还有点底，拼一把。”
端木云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行，那你可别死在后面，我还等着吃辣的。”
“放心，锅都没洗，我哪敢死。”
两人对视一眼，端木云架起慕容雪，和公孙宇一起冲向林子边缘。
洛璃站在坡上，等骑兵冲近。
她把手伸进空间，摸到最后一株醒神莲的种子。这株莲本是用来恢复灵力的，现在只能当炸弹用了。
她把种子捏碎，灵力灌入。
绿色光团在她掌心旋转，越转越快。
骑兵举矛冲锋，空中敌人也开始俯冲。
洛璃把光团往地上一按。
轰！
灵气炸开，像一圈绿色波纹扫过地面。冲在最前面的三匹马当场翻倒，后面的收不住，撞成一团。空中的飞行兽被气流掀偏，差点栽下来。
她趁机转身就跑。
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疼得发抖。但她不敢停。
林子就在眼前。
她看到端木云他们已经冲进树林，正回头等她。
她加快速度。
离林子还有十步。
五步。
三步。
一只箭擦过她左肩，衣服撕开一道口子。她没停。
两步。
一步。
她终于踏进林子，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的一声。
端木云伸手把她拉进来。
四人靠在一起，喘得像破风箱。
身后，追兵在林外停下。骑兵不敢贸然进入，空中的人盘旋两圈，也没下来。
“他们怕了？”公孙宇靠着树干，声音发虚。
“不是怕。”洛璃抹了把脸上的汗，“是这片林子有问题，他们不敢进。”
“什么问题？”慕容雪问。
洛璃看着林子里幽深的小路，低声说：“这里的树，长得太整齐了，像是……有人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