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别墅内。
陆凡往背包里塞好药材,随手拎起一把hK416步枪。
可刚走到门口,他又折返了回来。
这把枪之前已经惹过不少麻烦,这次若是再用它,难免会暴露之前做下的事情。
不怕麻烦。
但麻烦终归还是麻烦。
放下步枪,在武器库里翻找起来。
手雷只剩两三枚,用了就没了。
收藏的武器里,除了hK416,就只剩两把狙击枪了。
“巴雷特太扎眼,算了。”
陆凡取下了旁边另一把狙击枪。
这款也是世界名枪,在国外售价约七八千美元,换算成本币大概五万块左右。
做工精密、用料扎实。
在陆凡看来,国内一些企业若制造出同款,卖五六千块差不多。
可国内军警使用的同类装备,售价却高达六七十万。
“枪不如人家,价格倒是国际上的十几倍。”
陆凡忍不住吐槽。
“就几个冲压件,成本几毛钱。放到民营企业,几百块就能做出更好的。真不知道他们采购的时候是怎么算的。”
吐槽归吐槽,陆凡还是背上背包,朝着南方赶去。
这次带的药材比上次成色更好,必然会让不少人动心。
若是遇到抢夺的人,他要解决对方并不难,但总觉得简单杀了不够震撼。
他要的,给对方震慑。
想想一枪爆头的画面,任何在场的人心头必然颤动。
到了卖场,一切顺利得超乎陆凡的想象。
从物品鉴定到录入货物资料,全程不仅没人给他甩脸色,办理速度也比往常快了许多。
仅等了一个多小时,工作人员就为他敲定了拍卖的时间与场地。
“难道是上次卖场那事儿的缘故?”
陆凡暗自琢磨,特意托人打听了一番。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致。
正是因为上次他遗落的那几枚手雷,灭了一个少爷后。
卖场最终还是被牵连了。
虽说从法律层面没能追究这些人的责任,但卖场背后的股东岂是好惹的?
那些个经理人,转天就被悄无声息地丢进了海里喂鱼。
这事过去大半年了,对外界而言早已风平浪静。
对卖场内部来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流失的客户还在慢慢恢复。
所有上岗人员都是培训了许多遍。
哪怕内心歧视,表面上还过得去。
这般光景,倒让陆凡提前备好的防身武器,彻底没了用武之地。
“我这脑子一天天净想些没用的,再坏的人,也不会在能赚钱的正经事上胡来啊。”
陆凡自嘲地摇摇头,攥着拍卖票据,转身便往家赶。
另一边,陆康骑着自行车,拼尽全力追了三公里。
终究还是没能跟上拉物资的汽车。
他一路打听,最后在乡政府外那处废弃厂房的铁门外,看见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车上卸下来的衣服鞋随意堆在地上。
一群踩在衣服堆里挑挑拣拣,当中不乏穿着体面的人。
他们翻出几件好衣服当场套在身上,还顺手提了两箱物资准备离开。
这群人的衣着光鲜,气度也绝非贫苦人家。
可他们瓜分的,分明是要分给乡亲们的过冬物资。
“住手!”
陆康小脸涨得通红,拦在了铁门前,一把从那几人手里夺过箱子。
“你干什么?”
被陆凡抓着箱子的中年人顿时怒了,猛地推开陆康,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粗暴地从他怀里抢回箱子,“哪里来的野孩子。”
“这些是我们的衣服!是要分给穷人家过年的东西!”
陆康依旧死死抓着中年人的衣角不肯松手。
“你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中年人嗤笑一声。
“我有货单!”陆康急得声音发颤。
“有货单也轮不到你在这撒野!滚开!”中年人猛地一甩胳膊,将陆康连人带手甩了出去。
看着那些人旁若无人地搬东西。
一股委屈与愤怒涌上陆康心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捡衣服的众人凝眉。
几人神色不好看。
“不是让你们留下安抚住那个孩子,怎么让他追过来了?”
一名中年人阴沉着脸。
“我们……”
几人低头支支吾吾。
总不能说他们担心衣服被别人分完了,回来捞不上好东西才没留下的。
陆康的哭声,引得一群人围了过去。
“这孩子,你哭什么?”
“他们抢我的衣服!”陆康指着远处还在挑衣服的众人,愤怒道。
“一个小孩子的话也有人信?”
人群中传出嗤笑声。
“这些衣服价值百万,咱们马竹湾有这么富裕的富二代?”
“就算有,谁会买这么多衣服拉回来,出去旅游泡妞不香么?”
“你说抢就抢了?”
质疑声一片接着一片。
“我有货单?”
“小伙子,你说你有货单?”
人群里,一中年人挤了进来。
“嗯!有!”
陆康连忙抹掉眼泪,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货单。
中年人眼疾手快地抢过货单,扫了一眼便嗤笑道,“哦,这就是你说的货单啊?”
话音落下。
他已不动声色地将货单揣进自己的中山装口袋,转身就往厂门外走。
陆康见此,立马起身追了出去。
那中年人走到对面的商店前,掏出打火机,当着追出来的陆康的面,将货单点燃烧成了灰烬。
“还货单呢?明明是别人捐的东西,你也敢来冒领。”
陆康看着飘落在地上的纸灰,浑身发抖,“你们……怎么能这样?”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想领份过冬的衣服吧?”
这时,又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敷衍的安抚。
“我不是要领,我是要拿回我的衣服!那是我堂哥陆凡准备的物资!”陆康怒吼。
“既然是你的,那货单呢?”男人追问。
“货单被他拿走烧了!”
陆康指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大喊,可当他抬头张望时,那中年人只留给陆康一个背影。。
雪峰山上某处。
陆凡歇息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陆康,啥事儿?”
陆凡问道。
堂弟陆康很腼腆,没事是不会给他电话。
“衣服,鞋,让人给拉走了。”
电话里传来陆康抽泣的声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慢慢说,我听着。”
几分钟后,陆凡算是听明白了。
衣服被抢了。
“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来。”
陆凡眉头拧成一个结,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敢动救济物资?”
那个肆意瓜分民脂民膏的年代早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