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只是体表灼伤！”
张教授凑近一看，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注意到李明裸露的皮肤除了溃烂，还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色泽变化，并且伴随着严重的神经系统抑制症状。
“这…这碱液里是不是混入了其他东西？！”
“难道是…是之前实验残留的某种有机磷化合物或者剧毒重金属盐？完了完了！”
张教授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如果是单纯的强碱灼伤，冲洗后送医还有救。
但如果混合了能通过皮肤快速吸收的神经毒素或血液毒素，情况就万分危急了！
看伤者这迅速恶化的状态，恐怕等不到救护车来！
张教授急忙俯下身，准备采用实验室应急预案中学到的，针对可能毒物吸收的初步抢救措施，主要是保持呼吸道通畅！
“准备人工呼吸！”张教授大喊道，与此同时心中也在快速寻找可能存在的特效解毒剂。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不能直接人工呼吸！
“让开！你这样救不了他，反而会加速他的死亡！”
曾小凡清朗而冷酷的声音，突然在混乱的实验室门口响起。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循声望去，只见曾小凡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实验室，面色沉凝地看着地上的伤者和张教授。
林玉含也跟了进来，看到伤者的惨状，吓得花容失色，用手捂住了嘴。
张教授正心急如焚，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如此指责，顿时火冒三丈，尤其是看到曾小凡身旁的林玉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老师！这就是你说的那朋友？”
“没看到我们正着急着吗？！这时候跳出来瞎说什么！简直就是胡闹！！”
张森教授说完随即又对着曾小凡怒吼道：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是化学系教授，处理过多次实验事故！难道你比我还懂？！”
“赶紧出去，伤者有生命危险，无关人等别在这里添乱！！”
旁边的学生也纷纷投来怀疑和不满的目光：
“就是，张教授是专家，你谁啊？”
“别耽误抢救时间了！”
“看他那样，懂化学吗？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老师，快让你朋友出去吧，这里已经够乱的了！”
林玉含被张教授吼得脸色一白，有些手足无措。
她虽然相信曾小凡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但眼前的情形，张教授毕竟是权威，而且曾小凡的介入方式确实太过直接和冒失。
她轻轻拉了拉曾小凡的衣袖，低声道：
“曾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张教授处理吧？”
“或者…我们赶紧打120？”
曾小凡却没有动，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淡淡道：“我知道伤者有生命危险！”
“不然我也不会贸然进来，我进来就是要救他的！”
“张教授，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这个伤者，已经不是你能救的了！”
“我是一名中医，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让我来吧！”
曾小凡此话一出，全场都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爆发出巨大的嘘声！
张教授更是气得脸都绿了，差点没被曾小凡气笑，怒斥道：
“中医？？？”
“你神经病吧！没看到这是现代化学实验室事故吗？”
“你一个中医知道个屁！”
“中医只能治治脑残，这是化学的事，你中医来着？呲..别笑死人了！”
其他也是一阵一阵疯狂嘲讽，曾小凡却眉头紧皱，目光扫过地上伤者的症状，又快速瞥了一眼旁边打翻的试剂瓶和实验记录，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
“我没看错的话，他不仅是体表被强碱腐蚀，更致命的是，他同时吸入了挥发性氰化物与皮肤接触了含钡化合物！”
“两者协同作用，正在引发急性重度细胞窒息和致命性低钾血症导致的呼吸肌麻痹与心脏骤停！”
“你的常规冲洗和准备人工呼吸，对他现在的情况毫无意义，反而可能因为移动他导致毒素加速吸收循环！”
这番话如同石破天惊，让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了一下！
氰化物？钡化合物？细胞窒息？低钾血症？
这些词汇从一个中医的年轻人口中如此流畅地说出，并且精准地指向了伤者此刻复杂的症状，严重缺氧但肤色并非纯粹青紫，伴有奇特的心律不齐和剧烈抽搐....
这反常的一幕让张教授和部分懂行的研究生都愣住了。
张教授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看向打翻的试剂架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标签，上面确实模糊地写着某种含氰根络合物的名称，而另一个打碎的瓶子，之前装的正是氯化钡溶液！
因为实验安排紧凑，不同组的试剂有时会暂时放在一起，难道真的交叉污染了？！
但骄傲和焦躁让张教授无法立刻接受一个年轻人的判断，他梗着脖子反驳：
“胡说八道！你一个中医知道个屁！”
“虽然你说的化学名词没错，就算有残留，量也不可能这么大！症状这么快！你凭什么断定？！”
“凭他的瞳孔变化，虽然放大，但对光反射消失的模式异常！”
“抽搐形态，强直性与阵挛性交替、以及呼吸衰竭与心血管崩溃几乎同时发生的特征！”
曾小凡语速极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没时间跟你争论！”
“他现在血液携氧能力几乎为零，血钾正在急剧下降，三分钟内不进行针对性干预，必死无疑！”
“你…你…”张教授被曾小凡的气势和精准的病理生理学描述震慑住了，一时语塞。
旁边的学生却不买账，尤其是一个崇拜张教授的男研究生，指着曾小凡鼻子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危言耸听！张教授，别听他瞎说！我们按预案来！”
“就是！装什么专家！”
“林老师，你看你带的什么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装逼呢！”也有学生埋怨地看向林玉含。
林玉含夹在中间，焦急万分，看着地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伤者，又看看一脸笃定、眼神凌厉的曾小凡，她咬了咬嘴唇，突然鼓起勇气对张教授道：
“张教授！曾大哥他…他不是普通人！”
“他的医术和能力...总之，他...他是一个极其牛！且全面牛的人！”
“我....我相信他的判断！能不能…让他试试？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