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谢小雅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惊恐。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伤痕，看起来已经被折磨了很久。
“姐姐！”谢飞想要冲过去抢手机，但被陈墨一把推倒在地。
“想救她？”陈墨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飞，“很简单，把东西交出来。”
谢飞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姐姐真的还活着，但正在遭受痛苦。
而拯救她的唯一方法，就是交出U盘。
但交出U盘之后呢？陈墨会放过他们姐弟俩吗？
从这个男人刚才的表现来看，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我需要时间考虑。”谢飞从地上爬起来。
“没时间了。”陈墨看了看手机，“现在距离雷哥给的期限还有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如果你还不交出东西，我就只能把你交给他们了。”
谢飞知道陈墨说的是真话。雷哥那些人绝对不会像陈墨这样“温柔”。
但现在的问题是，即使交出U盘，他也不一定能救到姐姐。
必须想办法！
谢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他注意到墙上的那些地图。地图上标记的红点密密麻麻，看起来像是某种分布图。
而且，其中一个红点的位置看起来很眼熟...
“那是什么？”谢飞指着地图问。
“跟你没关系。”陈墨回答得很干脆。
但谢飞已经看出来了。那些红点标记的，应该是东莞各个重要据点的位置。而那个眼熟的红点，正好在振华网吧附近。
这说明什么？
说明陈墨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甚至可能经常在那里活动。
而他今天出现在网吧，绝对不是偶然。
“你一直在跟踪我。”谢飞突然意识到这个可能性。
“聪明。”陈墨不再否认，“从你下火车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陈墨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看楼下，“你姐姐在消失之前，给你寄过包裹。包裹里除了钱，还有其他东西。”
谢飞的心跳漏了一拍。
陈墨怎么知道姐姐给他寄过包裹？
“你一直在监视我们家？”
“监视？”陈墨笑了，“你想太多了。是你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这个答案让谢飞更加困惑。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她想保护你。”陈墨转身面对谢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什么安排？”
“她告诉我，如果她出事了，就来找你。因为她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保管。”
谢飞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
这些信息量太大，他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姐姐确实把U盘交给了他，而且她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有危险。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为什么要演这出戏？”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知情。”陈墨解释道，“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直接找你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让你主动来找我。”
“网吧里的那场冲突...”
“都是安排好的。”陈墨点头，“阿豪本来就是我的人，我让他故意跟你起冲突，然后我再'英雄救美'，获得你的信任。”
“那些追我的人呢？”
“也是我安排的。”陈墨毫不掩饰，“目的就是让你觉得危险，然后主动寻求我的帮助。”
谢飞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从头到尾，他都在陈墨的掌控之中。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反应，都在对方的预料之内。
“现在你明白了吧？”陈墨走到谢飞面前，“游戏该结束了。把东西交出来，我带你去见你姐姐。”
谢飞攥紧拳头。
交还是不交？谢飞盯着陈墨，脑海中闪过姐姐最后一次通话时的异常。她当时说话断断续续，背景里还有奇怪的噪音。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小飞，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姐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虽然有些模糊，但确实是她的声音。
谢飞的手颤抖起来。
“够了！”他低吼一声，抢过手机就要砸在地上。
陈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谢飞的手腕：“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谢飞眼眶泛红，“她到底怎么了？”
“还活着。”陈墨松开手，重新拿回手机，“但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重重踢开。
三个黑衣人冲进来，为首那个脸上有道疤痕，眼神凶狠。
“陈哥，老大让我们接人。”疤脸男直接忽略了谢飞，对陈墨说道。
陈墨脸色瞬间沉下来：“我说过，给我一个小时。”
“老大改主意了。”疤脸男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他想亲自见见这位小兄弟。”
谢飞本能地后退一步，背贴到墙上。
这些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显然不是什么好人。而陈墨现在的反应，让他更加困惑。
“我还没拿到东西。”陈墨挡在谢飞面前。
“那就快点拿。”疤脸男不耐烦地说，“老大等急了。”
陈墨转头看向谢飞，眼中带着某种谢飞看不懂的情绪。
“小子，识相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疤脸男推开陈墨，匕首直指谢飞的脖子，“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冰冷的刀刃贴在谢飞的皮肤上，他能清楚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陈墨的右手在背后做了个手势。
三根手指，然后握拳。
谢飞不知道这个手势什么意思，但陈墨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明白了。
“操你妈的！”
陈墨突然暴起，一个肘击砸在疤脸男的太阳穴上。
疤脸男应声倒地，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外两个黑衣人反应过来，立刻扑向陈墨。
“跑！”陈墨对谢飞吼道。
谢飞愣了一秒，然后本能地冲向门口。
但刚跑出房间，就看到楼梯口还站着两个人。
他们显然早有准备。
“妈的！”谢飞爆了句粗口，掉头往楼上跑。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陈墨的怒吼声。
谢飞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顶，推开天台的门。
夜风呼呼吹过，东莞的夜景尽收眼底。
但他现在没心情欣赏风景。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两个守楼梯的家伙追上来了。
谢飞环顾四周，这栋楼和隔壁的楼之间有三米多的距离。跳过去？那不是找死吗？
“小兔崽子，跑啊！”
两个黑衣人出现在天台门口，脸上带着狞笑。
谢飞被逼到楼顶边缘，下面就是七层楼的高度。
“别冲动。”其中一个黑衣人举着手，慢慢靠近，“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聊聊。”
聊聊？谢飞差点笑出声来。
刚才拿刀架他脖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聊聊？
就在这时，天台门那边又传来脚步声。
陈墨出现了，不过他的嘴角挂着血迹，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
“让他走。”陈墨对两个黑衣人说。
“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黑衣人皱眉，“老大的命令...”
“老大的命令是要人，不是要尸体。”陈墨擦了擦嘴角的血，“他要是从这儿掉下去，谁来承担责任？”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
确实，如果谢飞出了事，他们也得陪葬。
“那现在怎么办？”
陈墨走向谢飞，声音压得很低：“相信我一次。”
谢飞看着陈墨的眼睛。
奇怪的是，他竟然从中看到了某种真诚。
难道陈墨刚才的行为不是演戏？
“我...”谢飞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姐姐。
谢飞心跳骤然加速，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小飞？”
姐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但听起来很虚弱。
“姐！你在哪里？”谢飞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我没事。别担心我，你现在立刻离开东莞，听到没有？”
“我不走！我要救你！”
“傻孩子，你救不了我的。”姐姐的声音带着哭腔，“答应姐姐，马上走，不要...”
电话突然断了。
谢飞疯狂地回拨，但始终无人接听。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陈墨走到他身边，“你姐姐确实还活着，但她的处境很危险。”
谢飞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刚才那通电话，让他确信姐姐真的遇到了麻烦。
而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是配合这些人。
“东西在哪里？”谢飞问陈墨。
“什么？”
“U盘。”谢飞掏出那个看似普通的U盘，“你们要的就是这个吧？”
陈墨眼神一亮，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聪明。”
两个黑衣人也围了过来，眼睛死死盯着谢飞手中的U盘。
“我可以给你们，但我有条件。”谢飞后退一步，“我要先见到我姐姐。”
“小兄弟，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
“是吗？”谢飞举起U盘，做出要扔下楼的姿势，“那大家就一起完蛋吧。”
两个黑衣人脸色骤变。
这小子疯了不成？
“冷静！”陈墨赶紧说，“我们可以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谢飞盯着陈墨的眼睛，“要么带我去见我姐姐，要么这个U盘就喂风。”
夜风呼啸，气氛瞬间凝固。谢飞手臂颤抖，U盘在夜风中摇摆。
一秒、两秒、三秒。
天台上静得可怕。
“好。”陈墨突然开口，“我带你去见你姐姐。”
“陈哥！”两个黑衣人同时出声，“老大那边...”
“老大要的是东西，不是废话。”陈墨瞪了他们一眼，“人都死了，东西有什么用？”
谢飞紧盯着陈墨的脸。这家伙在演戏还是真心？刚才那一刀明明刺向自己，现在又要帮忙？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因为我没选择。”陈墨摸了摸腰间，“你真要从这儿跳下去，我也得陪你死。”
话音刚落，陈墨突然暴起！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黑衣人，朝谢飞扑来。
“卧槽！”谢飞吓得差点松手，身体往后一仰。
脚下是七楼的高度，下面黑漆漆一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墨抓住了他的手腕。
“相信我。”陈墨压低声音，“这是唯一的机会。”
两个黑衣人反应过来，立刻掏出家伙。
“陈墨！你疯了吗？”
“我没疯。”陈墨死死拽着谢飞，“但我知道，老大真正想要什么。”
谢飞愣住了。
陈墨眼中的杀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杂的情绪。
“你姐姐告诉过你，什么叫信任吗？”陈墨问。
这句话像闪电一样击中谢飞。
姐姐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是很久以前了。陈墨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是谁？”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陈墨用力一拉，把谢飞拉回天台，“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她。”
两个黑衣人举着刀，进退两难。
他们接到的命令很明确：拿到U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现在陈墨明显要叛变，这可怎么办？
“陈哥，你考虑清楚。”其中一人威胁道，“背叛老大的下场，你比谁都清楚。”
“我没背叛任何人。”陈墨冷笑，“我只是在完成任务。”
说完，他抓起谢飞的胳膊往天台门走。
“站住！”
黑衣人想要阻拦，但陈墨突然回头，眼神凶狠得像野兽。
“想死的话，尽管试试。”
话音落下，整个天台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