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凌夜站在出租屋的落地镜前，指尖轻轻划过镜面。镜中年轻人的眉眼与十年前那个执剑站在基地城墙上的人重叠——同样的轮廓，却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后的沉静。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王鹏顶着一头乱发探进头来，手里还攥着半盒泡面：“凌子，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我打你电话关机，微信也不回。警方那边怎么说？”
凌夜接过王鹏递来的温水，喉结滚动两下：“查到了。是个套。”
“套？”王鹏瞪圆眼睛，“什么套？”
“仓库盗窃案是幌子。”凌夜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故意在他经过仓库区时掏出工作证，随后将证件扔进草丛。“监控角度刻意避开了我的正脸，工作证上的指纹被蹭花了，但能确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王鹏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说……”
“有人在监视我。”凌夜关掉电脑，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深灰色冲锋衣，“但这正好。我需要一个更安全的据点。”
上午十点，凌夜站在城郊一处废弃物流园的仓库前。铁门锈迹斑斑，墙面爬满枯藤，若不是门口挂着“招租”的褪色红布，几乎与周围的荒草融为一体。
“这地方不错。”王鹏绕着仓库转了两圈，用脚踢了踢水泥地，“地面硬化过，没积水。窗户都在二楼，封死了，隐蔽性强。”
凌夜没接话。他伸手按在铁门上，【时空之心】的力量顺着掌心蔓延——铁门表面的锈迹、门轴的磨损、墙角的蜘蛛网，甚至连三公里外垃圾场的腐臭味，都在他脑海中形成清晰的立体图像。
“租金押一付三，年付。”仓库管理员是个秃顶中年男人，叼着烟抖腿，“不过你这小年轻租这么大的仓库……做物流？”
“做电商。”凌夜递上身份证复印件，“卖户外装备，需要仓储。”他晃了晃手机里的“户外用品有限公司”营业执照——三天前用假信息注册的，连公章都是【万物解析】解析了市面常见公章纹路后，用3d打印机打出来的。
管理员眯眼打量他两秒，把钥匙甩在桌上：“每月五千，别搞违法乱纪的事。”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凌夜听见空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震颤。【时空之心】的空间扩容到了五百立方米，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安全的物理空间存放那些无法收入异能的“死物”——比如需要持续供电的服务器，需要定期维护的精密仪器。
下午三点，仓库的卷帘门被完全拉开。凌夜踩着满地灰尘，仰头望着十米高的穹顶。王鹏正蹲在角落，用抹布擦拭一块落满蛛网的玻璃：“凌子，你真打算把这当基地？这地方连个厕所都没有。”
“临时据点而已。”凌夜从空间里取出折叠桌和笔记本电脑，放在仓库中央的水泥台上。他打开一个金属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前世记忆里的各种物资清单模板——军用口粮的营养配比表、药品的保存温湿度要求、钢材的应力测试数据……
“万物解析。”他低声默念。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仓库的墙壁仿佛变成了透明，无数数据流从空气中析出：墙体的承重极限、地下管道的走向、甚至墙角一块砖的烧制年份。凌夜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数据如飞絮般聚拢，在他身前形成一份半透明的电子文档。
“食品类：军用压缩干粮（200g\/份，保质期5年）、脱水蔬菜（真空包装，保质期3年）、压缩饼干（高热量，适合应急）、罐头（午餐肉、豆豉鲮鱼、水果罐头，补充维生素）……”
“水类：瓶装矿泉水（500mlx24瓶\/箱）、净水片（100片\/瓶，可净化2吨水）、电解粉（补充电解质）……”
“药品类：抗生素（头孢曲松、阿莫西林，应对感染）、止血药（云南白药、止血绷带）、疫苗（破伤风、狂犬病，末世后医疗体系崩溃时关键）、手术器械（手术刀、缝合线、止血钳，秦医生来了就能用）……”
王鹏凑过来看，越看越心惊：“凌子，你这是……要把整个沃尔玛搬空？”
“不止。”凌夜翻到能源类条目，“柴油（500L\/桶，发电机燃料）、汽油（95#，车辆用）、煤炭（块煤，冬季取暖）、太阳能板（单晶硅，后期电力恢复用）、蓄电池（免维护，存储电能）……”
“武器类：95式自动步枪（5.8mm，国产）、05式微冲（近距离作战）、88式狙击步枪（远程）、手榴弹（防御用）、防弹衣（二级，抵御步枪弹）、战术头盔（凯夫拉材质）……”
王鹏的手指停在“重武器”那一栏，瞳孔微缩：“12.7mm重机枪、RpG-7火箭筒、便携式防空导弹……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搞？”
凌夜的目光扫过仓库角落的阴影，那里堆放着他前天深夜用【时空之心】“收取”的十箱95式步枪弹。“两条路：国际暗网，和国内灰色渠道。”他敲了敲键盘，一份《战略物资获取计划》在文档中展开，“先解决钱的问题——星源动力的股票抛售后，我有七十三万现金。再转一部分到加密货币账户，足够打通暗网的‘过路费’。”
“暗网？”王鹏皱眉，“那玩意儿不是全是骗子？”
“但总有不贪心的聪明人。”凌夜调出暗网界面——黑色背景上，绿色的聊天框像鬼火般闪烁，“用比特币交易，虚拟货币追踪难度大。我需要联系三个中间人：一个专供军火的‘军刀’，一个卖工业原材料的‘铁砧’，还有一个……”他停顿两秒，“卖‘特殊服务’的‘夜莺’。”
“夜莺？”王鹏想起凌夜之前提过的红颜知己，“是那个cIA特工？”
“她现在可能还在美国的某个安全屋里躲着。”凌夜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但她的情报网能帮我确认暗网卖家的真实性——比如，‘军刀’手里的12.7mm重机枪是不是真的从黑鹰坠落事件里流出来的。”
深夜十一点，仓库的应急灯亮起。凌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最后一份《工业材料清单》录入文档。清单里详细标注了各种钢材的标号（q345b、45#钢）、水泥的标号（p.o 42.5）、稀有金属的种类（钛合金、铱粉）——这些东西在末世后将彻底停产，却是重建工业体系的基础。
“啪嗒。”
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凌夜瞬间闪到墙角，【时空之心】的力量在脚下凝聚，随时准备瞬移。王鹏则抄起墙角的钢管，警惕地盯着门口。
月光下，一个身影裹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
“凌先生？”来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我是‘军刀’。”
凌夜放松下来，示意王鹏收起钢管：“货呢？”
“军火在墨西哥的仓库，需要你的人去验。”男人摘下帽子，露出棱角分明的脸，“但我要先确认你的支付能力——七十三万现金，加上五枚比特币，够买十挺12.7mm重机枪、三百发火箭弹，和五枚毒刺导弹吗？”
“够。”凌夜打开手机，调出加密货币钱包，“比特币即时到账。现金……明天中午十二点，人民公园假山后第三个石凳，用黑色塑料袋装好。”
“成交。”男人递过一张纸条，“验货坐标在背面。记住，别带多余的装备——墨西哥毒枭的无人机可不管你是谁。”
等男人离开，王鹏凑近凌夜耳边：“你就不怕他是陷阱？”
“怕。”凌夜将纸条收进空间，“但他要的是钱，我要的是货。暗网交易，本来就是刀尖舔血。”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明天一早，你去联系‘铁砧’——我需要两百吨钢材，三天内送到城西的废弃钢铁厂。”
“那‘夜莺’呢？”王鹏问。
凌夜打开暗网聊天框，输入一行加密信息：“需要你确认墨西哥军火的来源。附‘军刀’的照片。”
屏幕很快闪烁起来。
“确认完毕。‘军刀’手里的m2重机枪确实是2011年黑鹰坠落事件的战利品，子弹是500发\/箱的原装m33弹。”
凌夜勾了勾嘴角。
第一份清单，成了。
凌晨两点，凌夜躺在仓库角落的行军床上，望着头顶的铁网。月光透过网眼洒下，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影子。他闭上眼睛，【万物解析】的力量在识海中流转——前世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基地里孩子们抢压缩饼干的哭声，医疗舱外排队等输血的伤员，还有最后被变异兽撕碎时，龙武红着眼眶喊“夜哥撑住”的嘶吼。
“这一次，”他轻声说，“我要让所有人，都吃饱穿暖。”
仓库外，夜风卷起落叶，拍打在铁门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某间加密网吧里，一个戴鸭舌帽的女孩盯着屏幕上的暗网聊天记录，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目标确认。凌夜，你的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