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变得极端不利,资源莫名匮乏或失效,甚至可能遭遇各种小概率的灾难性事件。每前进一步,都可能需要付出数倍于平常的努力,去对抗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作对的、无处不在的别扭与阻碍。选择错误,就意味着与“顺境”告别,主动踏入“逆境”的泥潭。
所以,实话实说,对于这“指引天使”的第二项核心功能——即那种带有强制“正确”属性、违逆则会招致命运反噬的特性——李飞内心并不太喜欢,甚至抱有相当程度的警惕与排斥。他习惯于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依靠自己的判断、力量与智慧去开辟道路,哪怕那条路荆棘密布,哪怕会犯错误,那也是属于他自己的选择与承担。这种近乎“钦定”般的、带有强迫性质的“正确指引”,让他有种被无形丝线牵引的不自在感,仿佛自己的部分“自由意志”与“选择权”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预设了路径。这与他追求力量、掌控自身的核心信念存在着某种隐性的冲突。
但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能够让你白白获得如此强大、近乎触及规则本源的能力,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接受任何限制?力量与制约,馈赠与代价,永远是相辅相成、一体两面的真理。越是强大、越是接近“奇迹”范畴的能力,其背后所附加的限制、条件、乃至潜在的风险,往往也就越多、越严苛、越不容忽视。李飞深谙此道。因此,尽管内心有所不喜,他也迅速调整了心态,将这视为获取芙芙这件“特殊冠装”所必须承受的、规则层面的“平衡”与“制约”。他需要做的,不是抱怨或抗拒,而是去理解、去适应、去学会如何在这套新的规则框架下,最大化地利用其利,同时谨慎地规避其弊。
也正是在理清了“指引天使”功能的前因后果与本质之后,一个更清晰、更完整的图景,在李飞的脑海中拼凑成形。他彻底意识到了,头顶的“芙芙”,其存在本质,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矛盾、还要充满宿命般的纠葛。
芙芙,并不仅仅是那只在双子星算力中心最终分离出来的、代表“白”、“善”、“秩序”或“虚”之面的白猫,经过转化后变成的“特殊冠装”。她同时,还是更早之前,所获得的那张作为关键“任务物品”的、名为“指引天使”的特殊藏宝图!那张藏宝图并非普通的纸张或数据,它本身就蕴含着奇异的力量与“指引”特性的神奇道具。如今看来,那所谓的“藏宝图”,极有可能就是“芙芙”(或者说,是构成芙芙的、属于“白猫”的那部分本质)的另一种不完整的、临时的、或是被分割出去的“显化形态”或“功能载体”!正是因为那“指引天使”藏宝图曾与他紧密相连,共同经历,甚至可能因此建立起了某种深层的、超越普通“物品-持有者”关系的联系或“绑定”,所以,当“白猫”分离、转化,最终以“芙芙”的形态、作为“特殊冠装”出现在他(李飞)面前时,才会表现出那种近乎本能的、毫无隔阂的、极度亲昵与依赖的态度!
这亲密并非仅仅因为她作为“新生”的芙芙,记忆被清除、格式化,如同一张白纸,所以对第一个接触者天然亲近。更深层、更本质的原因,恐怕在于“组成她的成分,本身就充满了矛盾的特质”——其中一部分,是曾作为“指引天使”(藏宝图形态)时,与他并肩作战、指引方向、共享秘密的、亲密无间的“伙伴”印记;而另一部分,则是曾作为虚实双生猫之一的“白猫”,在双子星算力中心,与他生死相搏、最终被斩杀的、不共戴天的“敌人”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