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厅那次不愉快的对话后，林琅和宫澈之间再没有直接交流过。
会议或讨论时，只要涉及到需要与宫澈沟通的部分，林琅就会冷淡地示意种朔上前应对。
种朔不得不硬着头皮，在这两位沉默的对峙中充当传声筒，一场会议下来常常舌战群儒，嗓子都喊哑了。
而更让林琅烦躁的是，每次会议，那个人总会找各种理由往宫澈身边凑——递文件时故意靠近，讨论时俯身低语，甚至“不小心”碰到宫澈的手肘。
林琅看着这一切，暗自咬牙。
那人靠近宫澈一次，林琅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终于种朔也扛不住了。
不是能力不够，也不是精力有限，而是嗓子实在受不了——金鸣片吃了一抽屉，他真怕自己吃上瘾。
在一次会议后，种朔哑着嗓子向林琅申请：“师兄……能不能在开会的时候把那两个学弟也带来？我实在扛不住了。”
林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行。”
于是，接下来的项目策划和汇报，变成了——
林琅带着种朔，种朔带着董毅和宋煦。
四个人在对方的团队面前据理力争，而宫澈坐在对面，目光复杂地看着始终不肯与他正眼相对的林琅。
董毅和宋煦是新来的研一学生，一开始只是在幕后帮点忙，第一次参与这种级别的项目会议，都紧张得手心冒汗。
种朔安慰他们：“别怕，师兄们罩着你们。”
可董毅还是忍不住问：“师兄……为什么林老师和宫院长从来不直接说话啊？”
种朔叹了口气：“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董毅和宋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悄悄商量，决定以后开会时一定要坐在种师兄和林老师中间，至少这样比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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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会议。
林琅带着种朔、董毅和宋煦走进会议室，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东西。
——这不是那个人曾经炫耀过的“最爱喝”的饮品吗？
怎么，现在宫澈连演都不演了，直接又让那个人全权做主了？
“种朔，”林琅开口，“重新订。”
种朔一个激灵，立刻掏出手机：“师兄，订什么？”
“随便，”林琅淡淡道，“不是这些就行。”
人陆陆续续到齐了。宫澈最后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总挂着刻意柔弱笑容的人。
宫澈刚坐下，会议室门又被推开，几个工作人员搬着几大箱饮品走了进来。种朔立刻迎上去，引着他们把箱子放到角落。
那些人来回搬了好几趟，角落里的那一大堆饮料箱很快堆得几乎有人高。
宫澈看着那堆成小山的饮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些，没有一种是林琅爱喝的。
林琅站起身，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不知道大家喜欢喝什么，就按照平时大家带的饮料，又加了些新品种，每种都准备了两箱。”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令人舒适的温度：“会议结束后，也请大家赏脸一起吃个饭，感谢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帮助。”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林老师太客气了！”
“哇！这么多饮料！”几个学生已经兴奋地跑去翻看，“居然连我最爱的椰子水都有！”
“林老师就是周到，”李老师笑眯眯地点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宫澈坐在对面，看着林琅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众人，心里既酸涩又骄傲。
而那个总是挂着柔弱笑容的人，此刻正尴尬地站在一旁，“特供饮料”显得格外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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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林琅将酒店定位发到了项目群里。
“嚯，这规格够高的啊！”李老师看着手机上的酒店地址，忍不住打趣道。
林琅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应该的。我带来的这几个学生，这段时间多亏各位老师的指导和帮助。”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宫澈身上短暂停留，“大家一定都来，给我个答谢的机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林老师太客气了！”
“早就听说那家的粤菜很正宗！”
宫澈站在人群里，感受到林琅投来的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虽然害怕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但他更不想错过这个意外得来的、能多相处一会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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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带着种朔几人走出办公楼，往停车场走去。
他走在前面，在一辆车前停下。
跟在后面的董毅和宋煦看到车标，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问种朔：“国外待遇这么好吗？林老师这么有实力？”
种朔笑着说：“倒也没那么好。”他压低声音，“咱们大师兄去之前就很有实力，家里条件不是一般的好，开这车都属于低调了。”
董毅和宋煦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林琅的背影。
种朔拍拍他们的肩，得意地说：“跟着大师兄混，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他指了指自己，“看我，以前就经常跟着师兄混吃混喝。”
林琅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头瞥了一眼：“上车，别贫了。”
种朔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笑嘻嘻地带着两个师弟钻进了后座。
林琅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远处的办公楼——不知道宫澈，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