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们还是溜达了一圈。四月初的天气，白天温度虽然上去了，可晚风还带着微凉。
幸好宫澈出门前把两人的外套都带上了，此刻正把打寒颤的林琅裹在风衣里。
他们沿着河边的步道慢慢走。天气转暖后，晚上出来活动的人越来越多，整条路都热闹起来。
身边时不时路过一个跑步的，骑自行车的小朋友铃铛叮当作响，遛狗的一家人笑着逗弄金毛，各种温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林琅觉得这里比自己家那边更有生活气息，每一处都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路过公园旁的一排小摊时，林琅每个都要驻足。他站在手作摊前认真挑选，小摊暖黄的灯光映得他侧脸格外专注。
一趟走下来，林琅收获颇丰：做了一把渐变色的漆扇，买了个憨态可掬的面塑小狗，还画了面水墨扇面。给套圈摊老板送了一笔大生意后，又闹着吃了两根炸得焦香的淀粉肠。
回去时，宫澈两手提满了林琅的战利品，而林琅只捏着那把未干的漆扇在前面走，小心摇着扇子让漆面快些定型。
看着林琅轻快的背影，宫澈的嘴角轻轻扬起。原来哪怕是换个地方过平凡日子，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就足够美好。
林琅突然停步回头，见宫澈盯着自己笑，嘟囔道：“笑什么？难道还在笑话我套圈套不准？我都说了是站的位置不对！”
想到这事他还懊恼：“那老板分明就是欺负人，收我们十块一个圈，临走的时候我听见了，别人十五块都能买两个！”
“偏偏咱俩长得就像好骗的。”林琅气鼓鼓地踢了下石子。
宫澈走近安慰：“没事的，我也没套中那只小狗。没关系，你想养我们就去买一只，挑你最喜欢的。”
林琅认真考虑后摇头：“算了，我起不来遛狗，也没精力照顾。到最后肯定还是要丢给你，你又那么忙，哪有空管它啊。”
他摇头晃脑像个小夫子：“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主人，养不好还不如不养呢。”
宫澈纵容地点头：“好。”
他又勾起嘴角：“那我就专心照顾你这一个小祖宗。”
林琅先是受用地昂头，随即反应过来又被调侃，气得用头轻撞他下巴。
宫澈看着那个气势汹汹往前冲的背影，笑着摇头。他拎着满手小玩意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夜风里飘来漆扇的气息，混着路边不知名的花香，成了这个春天最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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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澈看林琅放慢了脚步，立刻快走两步凑到他身边示好：“扇子干了没？”
林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举起漆扇对着路灯仔细端详。
流动的彩漆在光下泛着珠光，他不敢用手碰，只小心地扇了扇风：“好像没有，不过放窗边晾一晚上，明天一定能干。”
宫澈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下次再来不知什么时候。”
“想来随时都能来啊。”林琅用扇柄轻点他心口，“我陪你一起，我喜欢这里…喜欢你长大的这个地方。”
宫澈在那双含笑的眼里看见了流动的星光，比河面的碎月还亮。
于是，他忍不住凑近了一步。
这可把警惕性很高的林琅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干什么。
“喂！”林琅笑着跳开，“这次被那个老板骗了，下次我一定回来报仇！让他十五块给两个圈，把他的好东西全套走！”
宫澈看着他那副防贼似的模样，好笑地摇头：“好，下次陪小林老师去找场子。”
“这还差不多！”林琅嘿嘿一笑，接过他手里的部分小玩意，“走吧，回家了。”
宫澈用空出的手揉了揉他发顶：“嗯，回家。”
他们俩回到家里时，发现二老还没回来。宫澈拨通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你爸跟他们杠上了...”
背景里传来宫父的嚷嚷：“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们这帮小崽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原来老爷子在牌桌上输红了眼，拍着桌子放话：“凭我几十年牌技，还能斗不过你们？”
脸上贴的纸条都快遮住他倔强的表情了。
宫母悠闲地喝茶聊天，其实心里另有打算，她想给两个孩子留些独处空间，便由着老伴闹腾。
但接到儿子电话说要来接之后，她开始对着牌桌明示暗示明天要早起。
老爷子听到了，终于灰溜溜放下牌，站起身来。脸上纸条随他的动作飘动：“下次再来！”
小辈们憋着笑挽留：“叔，再来一把呗？”
他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这群孩子平常看着一个比一个老实可靠，怎么一到牌桌上就一句实话都没有，有点阴招全使他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