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荣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见过太多场面，但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一个普通的古玩修复师学徒，竟然能散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压。
“林先生，冷静。”赵天荣努力保持镇定，“强行激活传承会损伤根基的。”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林寒冷笑。
玄瞳中的符文愈发明亮，仿佛两颗小太阳。
胡建华的手下们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苏倾城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她缓缓举起双手：“好吧，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说。”
“玄瞳传承者，是上古修炼门派的后人。”苏倾城停顿了一下，“准确来说，是千年前【观世门】的传人。”
林寒眉头一皱：“观世门？”
记忆碎片中，这个名字确实出现过。但更多的细节依然模糊不清。
“观世门精通洞察万物之法，门人都拥有特殊的眼瞳能力。”苏倾城继续道，“千年前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些传承之物散落民间。”
“比如灵息石？”
“没错。”
林寒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思绪翻滚。原来自己的能力并非偶然获得，而是血脉传承。
“第二个问题。”他看向赵天荣，“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能力？”
赵天荣咽了咽口水：“我们...我们有专门的探测设备。”
“放屁。”林寒玄瞳一瞪，“说实话！”
恐怖的威压瞬间加重，赵天荣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好好好，我说！”赵天荣慌忙摆手，“是苏小姐发现的！她有感知其他传承者的能力！”
苏倾城脸色微变：“赵天荣，你——”
“别装了。”林寒冷冷打断，“从我进拍卖会那天起，你就在暗中观察我。市长夫人的花瓶事件，你也在现场。”
苏倾城沉默了几秒，点头承认：“不错，我确实跟踪了你一段时间。”
“为什么？”
“因为观世门的传承者只剩下两个了。”苏倾城神色复杂，“我，还有你。”
这话如雷击顶，林寒愣了一下。
只剩两个？那岂不是说，整个传承都要断绝了？
“而且。”苏倾城继续道，“我的传承并不完整。”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出现一团微弱的银光。相比林寒的灿烂金光，显得黯淡许多。
“我只继承了感知能力，无法像你这样直接吸收古物灵气。”
林寒若有所思。难怪苏倾城能发现他，原来是这个缘故。
“最后一个问题。”林寒的声音彻底冰冷，“我父亲的债务！”
胡建华脸色煞白如纸。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
赵天荣和苏倾城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你猜得没错。”苏倾城叹了口气，“你父亲的债务，确实是我们安排的。”
“妈的！”林寒怒火中烧，“为什么？！”
“因为觉醒需要极大的压力。”苏倾城苦笑，“传承者的能力不会自动觉醒，必须在生死边缘才能激发潜能。”
“所以你们就害死了我父亲？！”
“不是害死，是激发！”赵天荣急忙解释，“我们只是想通过债务危机，让你在绝境中觉醒能力。没想到你父亲会...会选择那种方式。”
林寒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原来父亲的死，竟然是这些人造成的！为了所谓的觉醒传承，他们不惜毁掉一个家庭！
“你们...该死！”
杀意从林寒身上疯狂涌出。玄瞳中的符文已经亮得刺眼，整个废弃工厂都在他的威压下颤抖。
胡建华再也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林少爷，饶命！这都是他们指使的，跟我没关系啊！”
“现在知道叫少爷了？”林寒冷笑，“刚才不是要我还三千万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胡建华疯狂磕头，“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林寒看着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高利贷老大，心中涌起一阵快感。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他需要弄清楚更多真相。
“苏倾城，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苏倾城沉吟片刻：“合作关系。他们出资金，我出信息，共同寻找传承者。”
“为了什么？”
“为了重建观世门。”
林寒眉头紧锁。重建一个千年前的修炼门派，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
“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赵天荣和苏倾城都没有回答。
空气中的杀意越来越浓。林寒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在快速消耗。
“不说是吧？”他举起灵息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光再次闪耀，威压成倍增长。
胡建华直接昏了过去。他的几个手下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地。
就在这时，赵天荣突然大喊：“为了对付【影门】！”
林寒动作一顿：“什么影门？”
“影门是观世门的死敌！”赵天荣喘着粗气，“千年前正是影门灭掉了观世门！现在他们又出现了，而且实力比以前更强！”
苏倾城脸色难看：“赵天荣，你疯了？这些话不该说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该不该说！”赵天荣指着林寒，“他要杀我们！”
林寒若有所思。原来除了观世门，还有一个叫影门的组织。
“影门有多强？”
“很强。”苏倾城无奈地说，“他们掌控着大量资源，势力遍布全国。而且...他们也在寻找传承者。”
“寻找传承者做什么？”
“杀掉。”苏倾城眼中闪过恐惧，“他们要彻底断绝观世门的血脉传承。”
林寒心中一寒。
如果苏倾城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一个千年前的恩怨，竟然要延续到现在。而他作为仅剩的两个传承者之一，必然会成为影门的目标。
“所以你们想重建观世门，对付影门？”
“没错。”赵天荣点头，“但仅凭我们几个人根本不够。必须觉醒更多传承者，恢复观世门的实力。”
林寒冷笑：“恢复实力？就凭杀害无辜的方式？”
“这是必要的牺牲！”赵天荣激动道，“你不明白影门有多可怕！他们如果得逞，整个修炼界都会被他们控制！”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寒淡淡道，“我只是个古玩修复师而已。”
苏倾城苦笑：“你觉得影门会放过你吗？只要你还活着，就是他们的威胁。”
林寒沉默了。
如果苏倾城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已经卷入了一场千年恩怨之中。
无论他愿不愿意，都无法置身事外。
“证明给我看。”林寒突然开口。
“什么？”
“证明影门的存在。”林寒盯着赵天荣，“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赵天荣和苏倾城对视一眼。
“三天后，省城会有一场古董拍卖会。”苏倾城缓缓道，“影门的人会出现。”
“怎么确定？”
“因为拍卖会上有一件观世门的圣物。”苏倾城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天机罗盘】。”
林寒心中一震。
在刚才涌入的记忆碎片中，天机罗盘确实是观世门的重要法器。
“影门不会放过任何一件观世门遗物。”苏倾城继续道，“他们一定会出手抢夺。”
“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影门的真面目了。”赵天荣补充。
林寒思考了片刻，点头：“好，三天后我会去看看。”
“但是...”他话锋一转，杀意重新涌出，“如果我发现你们在骗我...”
不用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胡建华醒过来后，发现林寒已经离开了。
“苏小姐，我们真的要带他去拍卖会吗？”赵天荣擦着汗水，“万一影门发现他...”
“发现又怎样？”苏倾城冷冷一笑，“反正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什么意思？”
“他已经激活了完整传承。”苏倾城眼中闪过贪婪，“三天后，就是收割的时候。”
赵天荣脸色大变：“你想杀掉他？！”
“不是杀掉，是吸收。”苏倾城舔了舔嘴唇，“完整的传承能力，我要定了。”
胡建华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惹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哪里是什么合作伙伴，分明就是一群疯子！
而林寒，可能已经踏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月光下，苏倾城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千年恩怨，即将在三天后彻底爆发。林寒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脑海中不断翻涌着刚才听到的信息。
千年恩怨？观世门？影门？
这些名词听起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情节，可他刚才确实感受到了那股神秘力量。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寒忍不住低声咒骂。
他只想当个普通的古玩修复师，怎么就莫名其妙卷入了这种江湖恩怨？
回到出租屋，林寒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那些涌入的记忆碎片时不时闪现，让他头痛欲裂。
观世门的修炼功法、各种奇异法器的使用方法、还有那个被称为天机罗盘的圣物...
这些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现在却真真切切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更让他不安的是，苏倾城说的话。
影门真的会来杀他吗？
林寒摸了摸胸口，心跳有些加速。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三天后的拍卖会，就能看出端倪了。”
林寒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二天，林寒照常去古玩街上班。
但他发现今天的街道有些不对劲。
平时热闹的摊位区显得冷清许多，几个熟悉的摊主都不见踪影。
“小林，你来了。”王老板招呼他，“昨天听说你遇到点麻烦？”
林寒心中一紧：“什么麻烦？”
“有人在打听你的消息。”王老板压低声音，“说是什么古董商会的人。”
古董商会？
林寒眉头微皱。
这个组织他倒是听说过，号称是省内最权威的古董鉴定机构。
但据他了解，这个机构内部派系复杂，水很深。
“他们打听什么？”
“问你的身份背景，还有你最近鉴定过什么古董。”王老板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林寒点点头，心中却更加警惕。
看来昨晚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其他势力的关注。
而且来得这么快，说明对方早就在监视着什么。
下午时分，一个陌生男子来到古玩街。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成功的商人。
但林寒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锐利。
“请问，林寒师傅在吗？”男子彬彬有礼地问道。
王老板看了看林寒，迟疑片刻后指了指店内。
男子走进店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林师傅，久仰大名。我是省古董商会的副会长，姓陈。”
林寒放下手中的瓷片，淡淡点头：“陈副会长有事？”
“是这样的。”陈副会长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我们商会最近在组织一个古董鉴定交流活动，想邀请您参加。”
林寒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表面上看确实是个学术交流活动，但举办时间有些巧合。
正好是三天后。
“不好意思，我最近比较忙。”林寒将文件还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