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职场异动
林晚刚把工作室新址的租赁合同塞进包里，手机就震个不停。屏幕上跳动的“张姐”二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张姐是公司行政部的老人，消息比谁都灵通，这个点突然来电，多半没好事。
“晚晚，你赶紧回公司一趟，大事不好了！”张姐的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上午刚开了高层会，咱们设计部要换老大，新总监下午就到岗，听说来头不小，是总部派下来的‘钦差’！”
林晚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脚步下意识地往地铁站方向赶。“换总监？王总监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换？”
“谁说不是呢！”张姐叹了口气，“听说王总监家里出了点事，主动申请调去分公司了。可这新总监不一般，据说是董事长的远房亲戚，以前在上海分公司做过，风格特别强硬，上任第一天就放话要‘整顿作风’，还特意问了你那个小组的业绩报表！”
挂了电话，地铁刚好进站。裹挟着人流挤上车，林晚靠在冰凉的扶手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工作室扩张的事刚有眉目，公司这边又横生枝节，新总监一来就要查业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的小组虽然上个月完成了KpI，但比起核心业务组还差着一截，要是新领导吹毛求疵，恐怕少不了麻烦。
四十分钟后，林晚气喘吁吁地冲进公司大楼。电梯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眼神里都带着几分紧张。她刚挤到前面，就看见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约莫三十五岁，烫着一丝不苟的大波浪，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拎着限量版的公文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噔噔”的脆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身后跟着人事部总监和几个中层，排场十足。
“这就是新总监，叫李蔓。”旁边的同事悄悄凑过来，“听说在上海的时候，三个月就裁了半个部门，人称‘李扒皮’。”
林晚心里一沉。李蔓的目光扫过来，在人群里逡巡一圈，最后停在了她身上。那眼神像x光，带着审视的意味，让林晚莫名地浑身不自在。
“林晚是吧？”李蔓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你的小组这个月的业绩报表，下班前给我送到办公室。另外，下午三点开部门会，所有人必须参加，不准请假。”
没等林晚回应，李蔓已经转身走进了总监办公室，留下满场寂静。林晚皱着眉回到座位，刚打开电脑，就看见办公软件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李蔓的助理发来的会议通知，附件里还附了一份“业绩考核新标准”。
她点开附件，越看越心惊。新标准里不仅把KpI提高了三成，还增加了“项目失误率”“客户满意度”等多个考核项，其中一条尤其刺眼：“部门管理层需全身心投入工作，禁止从事与本职无关的兼职，一经发现，立即降职处理。”
林晚的心凉了半截。这哪是整顿作风，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她开工作室的事虽然没在公司大肆宣扬，但圈子就这么大，难保没人走漏风声。李蔓刚上任就抛出这条规定，显然是有备而来。
“晚姐，你看了吗？这新总监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小组里的年轻设计师小陈凑过来，苦着脸说，“我这个月的项目还没收尾，要是按新标准算，肯定要扣绩效了。”
林晚揉了揉太阳穴，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先别慌，等下午开会看看情况再说。你们把手头的项目进度整理一下，尤其是客户反馈，都汇总给我。”
打发走小陈，林晚打开业绩报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心里却在盘算着对策。工作室刚起步，正是需要她投入精力的时候，要是公司这边真的禁止兼职，她要么放弃工作室，要么从公司离职。可放弃工作室不甘心，离职又意味着失去稳定的收入来源，万一工作室出点意外，全家的生计都成问题。
正纠结着，手机又响了，是丈夫周明宇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林晚犹豫了一下，走到楼梯间接起。屏幕里立刻出现了周明宇带着笑意的脸，还有小女儿糯糯凑在镜头前的小脑袋。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糯糯画了小花给你！”小女儿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画，献宝似的晃着。
林晚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妈妈下班就回去看糯糯的画，乖，跟爸爸好好吃饭。”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周明宇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语气关切起来，“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林晚叹了口气，把新总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周明宇沉默了几秒，认真地说：“要不你别在公司做了，专心搞工作室？我这边最近接了个大项目，奖金应该不少，够咱们撑一阵子了。”
“不行，太冒险了。”林晚立刻否决，“工作室现在还不稳定，万一客户流失或者资金周转不开，咱们俩都没收入，怎么养孩子？再等等看吧，说不定开会的时候还有转机。”
挂了电话，林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看见李蔓的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放在她桌上。
“林组长，这是李总监让我给你的，说是‘重点关注项目’。”助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林晚翻开文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几个项目都是公司里出了名的“烫手山芋”——要么是客户极其挑剔，已经换了三波设计师都不满意；要么是预算极低，根本没利润空间，其中一个甚至因为前期方案失误，已经赔进去不少钱，业内都叫它“亏损黑洞”。
“这不是明摆着刁难人吗？”小陈路过看到文件，忍不住吐槽，“这些项目谁接谁倒霉，李总监这是故意给你穿小鞋啊！”
林晚的手指紧紧攥着文件，指节都泛白了。她当然明白李蔓的用意，要么接下这些项目，累死累活还可能拿不到绩效；要么拒绝，正好给李蔓借口说她“能力不足”，顺理成章地撤掉她的组长职位。
下午三点，部门会议准时开始。李蔓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全场：“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宣布两件事。第一，从下个月开始，执行新的业绩考核标准，所有人必须达标，不达标者，降薪处理；第二，这几个重点项目，由林晚的小组负责，月底之前必须拿出初步方案，要是搞砸了，小组预算削减一半。”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林晚的心跳得飞快，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看热闹，还有幸灾乐祸。
“李总监，”林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这些项目难度太大，而且时间太紧，我的小组目前人手不足，恐怕难以胜任。能不能申请调配一些人手，或者延长项目周期？”
李蔓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组长，我听说你在业内挺有能力的，怎么这点小事就打退堂鼓？人手不足可以招聘，时间紧就加班，要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怎么当组长？”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个月要是完不成任务，不仅小组预算要砍，组长的位置也要重新评估。你要是觉得不行，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随时找人替换你。”
林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她知道，李蔓这是在逼她表态，要么接下这个烂摊子，要么主动放弃组长职位。可她不甘心，这个组长的位置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做了十几个项目才换来的，怎么能轻易放弃？
“好，我接。”林晚咬着牙说，“但我需要公司配合招聘人手，而且项目中产生的额外费用，公司必须报销。”
“没问题。”李蔓爽快地答应，“只要你能按时完成任务，其他条件都好说。散会。”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陆续离开，林晚却坐在座位上没动。小陈走过来，担忧地说：“晚姐，你真要接啊？这些项目就是个坑，咱们肯定要吃亏的。”
林晚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不接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职位飞了。对了，你帮我整理一下这几个项目的资料，尤其是之前的失败案例，越详细越好。另外，把招聘需求发出去，尽快找到合适的人。”
小陈点点头，转身去忙了。林晚看着桌上的文件，心里沉甸甸的。她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她要面对的不仅是难搞的项目，还有李蔓的处处刁难。更让她头疼的是，工作室那边还等着她拍板装修方案，两边的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组长，想知道李总监为什么针对你吗？今晚八点，xx咖啡馆见，我有东西给你。”
林晚愣住了。是谁发的短信？对方怎么知道李总监针对她？难道是公司里的人？她看着短信里的地址，犹豫了起来。去的话，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不去的话，又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纠结了半天，林晚还是把短信删了。她现在没精力去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把项目搞定，先保住组长的位置再说。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条短信背后，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正等着她一步步走进陷阱里。而此时的李蔓，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里林晚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