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职场反击
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林晚却觉得后颈一阵阵发烫。
“林总监，你那个旧城改造附属幼儿园的项目，上周客户反馈说方案‘缺乏落地性’，再拖下去，恐怕要影响咱们部门q3的KpI了。”说话的是市场部的老张，他推了推眼镜，眼神却瞟向坐在主位的新总监赵曼，“听说有些团队为了抢资源，连其他项目的预算都挪过来填窟窿，咱们部门可不能开这个头啊。”
这话像根针，精准扎在林晚的痛处。自从赵曼上任，这个被业内称为“烫手山芋”的幼儿园项目就落到了她的小组——地段偏僻、预算有限，客户还反复变更需求。更糟的是，这两天公司里到处传她“为了搞自己的工作室，把心思都从工作上挪走了”，连小组里的老员工都私下找她问过“要不要先放放项目，澄清一下谣言”。
林晚指尖攥着笔，指节泛白。她抬眼看向赵曼，对方正低头翻着文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是默许老张继续说下去。
“老张这话我可就不认同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行政部的李姐端着咖啡走进来，恰好听到后半句，“林晚小组这两周天天加班到十点，我昨天走的时候还看见她们办公室亮着灯呢。再说了，项目难不难，咱们得看数据说话，不能光听风言风语。”
李姐是公司的老员工，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连赵曼都得给她几分面子。老张讪讪地闭了嘴，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僵住。
林晚趁机站起身，将手里的平板连接到投影仪：“赵总监，各位同事，正好借今天的例会，我给大家汇报一下幼儿园项目的最新进展。”
屏幕上跳出的不是枯燥的ppt，而是一段实地拍摄的视频。画面里，几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正趴在破旧的临时活动板房窗户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工地。“这是我们上周五去现场拍的。”林晚的声音很稳，“客户最初的需求是‘低成本改造’，但我们发现，这片区域的留守儿童占比超过60%，他们更需要的是能激发创造力的互动空间，而不是简单的刷墙铺地板。”
她切换到设计图，手指点在屏幕上：“所以我们调整了方案，把原本计划拆除的旧仓库改造成‘亲子工坊’，用回收的纸箱、轮胎做教具；同时和附近的职业学校合作，请木工专业的学生来做义工，既能控制成本，又能给孩子提供实践机会。上周我们和客户沟通后，他们已经同意先推进这个模块的落地。”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林晚的声音在回荡。老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偷偷看了眼赵曼，对方的表情终于凝重起来。
“至于预算问题，”林晚调出一份Excel表格，“我们把非核心的装修项目砍掉，节省下来的20万投入到教具研发上。另外，我已经和三家儿童用品厂商谈好了赞助，他们愿意免费提供桌椅和玩具，条件是在园区内放置公益宣传牌。”
“等等，”赵曼突然开口，手指敲了敲桌子，“厂商赞助？林总监，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涉及到商业植入的风险？万一被家长投诉，公司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林晚早有准备，她点开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和厂商签订的协议，明确规定所有宣传内容必须经过教育局审核，且不能出现任何产品推销信息。而且我已经和项目所在地的街道办沟通过，他们非常支持这个公益合作，愿意出具推荐信。”
赵曼的眉头皱了起来，还想说什么，总经理的助理突然敲门进来：“赵总监，林总监，王总让你们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个重要的合作方要见。”
两人对视一眼，林晚关掉投影仪，跟在赵曼身后走出会议室。走廊里，赵曼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林晚，我知道你能力强，但别忘了，你的首要身份是公司的员工。”
林晚笑了笑：“赵总监放心，我分得清轻重。”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到林晚，他立刻站起身，热情地伸出手：“林总监，久仰大名！我是星光教育集团的张总，上周在教育局看到你们的幼儿园项目方案，特别感兴趣。”
王总笑着打圆场：“张总今天来，是想和我们合作推进这个项目，他们愿意追加50万投资，条件是让林晚你的团队负责整体设计。”
赵曼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晚握着张总的手，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上周她去教育局补交材料时，特意留了份方案给分管领导，没想到真的带来了合作机会。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林晚刚回到座位，手机就响了。是工作室的员工小周打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林姐，不好了！我们放在仓库里的设计稿不见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那些是准备明天给幼儿园客户看的最终方案，要是丢了，不仅项目要延期，还可能被竞争对手钻空子。她抓起包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给丈夫陈阳打电话：“陈阳，工作室仓库的设计稿不见了，你能不能联系下你那个做安保的朋友，帮我调一下监控？”
“别急，我马上过去。”陈阳的声音很沉稳，“我已经让朋友先去仓库等着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工作室的仓库在一个老旧的工业园区里，林晚赶到时，小周正蹲在地上哭，陈阳和一个穿安保制服的男人站在监控屏幕前。“怎么样？”林晚喘着气问。
陈阳指了指屏幕：“监控被人动过手脚，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的录像不见了。不过园区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在那个时间段进出过两次。”
穿安保制服的男人补充道：“我问过门卫，说开车的是个戴口罩的男人，说是来拉货的，但没登记。”
林晚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同行李军。上周他还打电话来，假意要合作，实则打探项目细节，被她拒绝了。难道是他偷了设计稿？
“设计稿有没有备份？”陈阳问。
林晚点头：“有是有，但备份在我办公室的电脑里，现在回去拿已经来不及了，明天早上九点就要和客户开会。”
就在这时，陈阳的手机响了，是他的朋友打来的：“陈哥，我们查到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了，车主是李军的堂弟。刚才有人看到那辆车往城东的印刷厂开去了！”
“走！”林晚当机立断，拉着陈阳就往外跑。城东的印刷厂离这里有半小时车程，要是李军把设计稿印出来，明天抢先和客户签约，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陈阳开车开得飞快，林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她想起上周加班改方案时，小周抱怨说“要是方案被偷了怎么办”，她还笑着说“哪有那么巧”，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赶上。”陈阳握住她的手，“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告他商业盗窃。”
林晚摇摇头：“来不及了，明天就要开会，报警走流程至少要几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李军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林晚，没想到吧？你的设计稿现在在我手里。要是你把幼儿园项目让给我，我就把稿子还给你，不然……”
“李军，你别太过分！”林晚的声音气得发抖。
“过分？”李军冷笑一声，“当初你抢我客户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给你半小时考虑，要么来印刷厂找我，要么就等着看我明天签约吧！”
电话挂断，林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反而冷静下来。她打开手机地图，查了下印刷厂的位置，发现旁边就是一家物流园。“陈阳，前面路口左转，我们不去印刷厂。”
“为什么？”陈阳疑惑地问。
“李军肯定在印刷厂等着我们，说不定还设了圈套。”林晚指着地图，“物流园和印刷厂之间有个后门，我们从那里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阳点点头，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十分钟后，两人悄悄从后门溜进印刷厂，里面灯火通明，李军正拿着设计稿，和几个工人说着什么。
“把稿子放下！”林晚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李军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把设计稿藏在身后：“林晚，你还真敢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他身后的几个工人围了上来，个个身材高大。陈阳挡在林晚身前，沉声道：“李军，偷窃商业机密是犯法的，你现在把稿子还回来，我们可以不追究。”
“追究？”李军嗤笑一声，“有证据吗？这稿子现在在我手里，我说它是我设计的，就是我设计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李军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报警了？”他恶狠狠地盯着林晚。
林晚笑了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顺便录了音，还把车牌号发给了警察。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单独来见你？”
警察冲了进来，控制住李军和几个工人。看着被没收的设计稿，林晚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陈阳，发现他的胳膊上有一道划痕，应该是刚才和工人拉扯时弄伤的。
“你没事吧？”林晚心疼地问，伸手想碰他的伤口。
陈阳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小伤而已，不碍事。”
回到工作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林晚把设计稿锁进保险柜，刚想坐下喝口水，手机又响了。是赵曼打来的，语气难得地温和：“林晚，今天的事我听说了，辛苦你了。明天的项目汇报，我会亲自陪你去。”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赵曼肯定是知道了星光教育集团的合作，想借此机会拉近关系。她笑了笑：“好的，谢谢赵总监。”
挂了电话，陈阳端来一杯热牛奶：“别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会呢。”
林晚接过牛奶，靠在他的肩膀上：“陈阳，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瓜，我们是夫妻啊。”陈阳摸了摸她的头，“对了，刚才警察说，李军交代，他之所以偷设计稿，是有人指使的。”
林晚猛地坐直身体：“有人指使？是谁？”
陈阳摇摇头：“他没说，只说对方答应给他一笔钱。警察已经在调查了。”
林晚的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有种预感，这场风波还没结束。那个躲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仅仅是这个项目，还是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