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晋升诱惑
林晚刚把工作室新季度的招聘方案发给人事，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的“王总”两个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王总是公司新任的分管副总，上任一个月来，除了部门例会几乎没单独找过任何人，这通电话来得蹊跷。
“林总监，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件事跟你聊聊。”王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晚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上午十点半，正是工作室那边对接幼儿园设计方案的关键节点。她对着电话应了声“马上到”，手指飞快地给工作室的项目负责人李薇发了条消息：“我去趟王总办公室，幼儿园方案的终审会议如果提前，你先主持，随时给我发语音汇报。”
抓起文件夹快步走向电梯，林晚脑子里飞速转着。前几天部门业绩会上，她带领的设计二组连续三个季度蝉联冠军，王总当时确实夸了她几句，但也没多提别的。难道是为了上周那个商业综合体项目的预算问题？还是新入职的设计师资质出了纰漏？
电梯门打开，王总的秘书笑着迎上来：“林总监，王总在里面等您呢，刚还说您是咱们公司的骨干，年轻有为。”
林晚笑着谢过秘书，推开办公室门时，正看见王总拿着她的业绩报表在看。办公桌后的落地窗洒进大片阳光，把王总脸上的笑容衬得格外和煦。
“坐，林晚。”王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亲自给她倒了杯茶，“你这几个季度的表现很亮眼啊，尤其是那个亏损项目，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却能扭亏为盈，很有魄力。”
林晚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谢谢王总认可，主要是团队配合得好，还有公司提供的资源支持。”
“谦虚是好事，但能力也要敢于承认。”王总放下报表，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公司准备进行管理层调整，我和董事长都觉得，你是部门副总监的最佳人选。”
林晚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到虎口，她却没心思擦。部门副总监这个位置，空缺了快半年，公司里好几个人都盯着，她从来没想过会落到自己头上。这不仅意味着薪资翻倍，更是对她能力的绝对肯定。
“王总，我……”她刚想开口，就被王总抬手打断。
“别急着回答，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王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副总监作为核心管理层，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不能兼顾外部副业。这是任职协议，你看看，上面写得很清楚。”
林晚的目光落在“不得从事与公司业务相关的兼职及创业活动”那一行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晚晴亲子设计工作室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从最初的一个人、一部手机，到现在十几人的团队、稳定的客户群，就像她的另一个孩子。让她放弃工作室，无异于割掉一块心头肉。
“王总，工作室是我利用业余时间做的，从来没有影响过公司的工作。”林晚的声音有些发紧，“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保证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公司这边。”
王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林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公司给你的平台和资源，足够你施展才华。那个工作室虽然现在做得不错，但毕竟体量小、风险大，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反而会影响你的前途。你再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林晚感觉像踩在棉花上。走廊里遇到同事打招呼，她都只是勉强挤出个笑容。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全是工作室的消息。李薇发来语音说幼儿园那边突然要求增加无障碍通道设计，方案需要重新修改；财务发来报表说这个月的物料款还没到账，供应商已经催了两次；还有两个新客户的咨询消息，等着她回复。
林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夹，里面存着工作室从成立到现在的所有资料：第一次接到订单时的聊天记录、第一个项目完工后的合影、员工们一起熬夜改方案的照片……每一个文件都承载着她的心血。
“嗡——”手机又响了，是丈夫陈阳打来的。
“老婆，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去买菜。”陈阳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妈今天炖了鸡汤，说让我们晚上过去喝。”
林晚吸了吸鼻子，把到嘴边的委屈咽了回去：“都行，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工作室那边有点事。”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陈阳听出她语气不对，连忙追问，“要是忙不过来，我下班过去帮忙。”
“不是工作室的事。”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晋升的事说了出来，“公司让我当副总监，但条件是放弃工作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阳的声音：“那你想不想当这个副总监？”
“我不知道。”林晚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当副总监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让我放弃工作室，我又舍不得。”
“别急着做决定，晚上我们一起商量商量。”陈阳的声音很温柔，“妈还在旁边呢，说让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管你选什么，家里都支持你。”
挂了电话，林晚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她打开任职协议，又看了一遍那行刺眼的规定，突然发现协议下面还附着一份附件，是副总监的薪资结构和绩效考核标准。她算了算，副总监的年薪是她现在的两倍还多，还有年终分红和公司期权。
如果接受晋升，她就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大女儿心心一直想要的钢琴，小女儿念念的早教班，还有陈阳念叨了很久的换房计划，都能提上日程。可要是放弃工作室，她真的能甘心吗？
正纠结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设计一组的组长张姐探进头来：“林晚，忙呢？刚才看见你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林晚赶紧把协议收起来，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聊了聊项目的事。”
“别瞒着我了，我都听说了，王总准备提拔你当副总监。”张姐走进来，拉了把椅子坐下，“恭喜你啊，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前几任副总监都是因为兼顾副业被辞退的，你可得想清楚。”
林晚心里一惊：“还有这种事？”
“那可不。”张姐压低声音，“去年市场部的李总监，就是因为开了家小超市，被公司发现后直接免职了。公司对管理层的要求特别严格，你那个工作室，还是早点停了好。”
张姐走后，林晚的心情更乱了。她打开窗户，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楼下的车水马龙看得她有些恍惚。前世的她，就是因为放弃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家庭，才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一世，她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有了自己的事业，难道又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林晚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请问是晚晴亲子设计工作室的林总吗？我们是市教育局的，你们提交的幼儿园设计方案有问题，涉嫌违规使用不符合标准的材料，请你现在立刻过来一趟。”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可能啊，我们用的都是符合国家标准的材料，有检测报告的。”
“有没有问题，你过来一趟就知道了。”男人的语气很生硬，“地址是教育局三楼302室，半小时内必须到，否则我们将取消你们的合作资格。”
电话挂断了，林晚看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幼儿园项目是工作室接到的第一个公立机构订单，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不仅会损失一大笔收入，还会影响工作室的口碑。
她来不及多想，抓起文件夹就往外跑。电梯里，她给李薇发消息，让她立刻把所有材料的检测报告整理好，送到教育局。刚出公司大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车窗摇下来，里面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朝着她诡异一笑。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猛地想起，上周在工作室楼下，这个人一直在徘徊，当时她还以为是客户，没太在意。
难道是同行搞的鬼？还是和晋升的事有关？她来不及细想，打车直奔教育局。坐在出租车里，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又急又乱。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晋升机会，一边是苦心经营的工作室，现在工作室又突然出了状况，她到底该怎么办？
出租车在教育局门口停下，林晚付了钱，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睛，刚要走进大楼，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只见陈阳骑着电动车赶来了，车筐里还放着一个保温桶。
“老婆，你怎么不等我就来了？”陈阳停下车，擦了擦额头的汗，“妈说让我把鸡汤给你送来，怕你忙得没时间吃饭。对了，工作室的事怎么样了？”
林晚看着陈阳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一暖，刚想说话，就看见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从大楼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人。男人指着林晚，对身边的人说：“就是她，晚晴亲子设计工作室的负责人林晚。”
几个穿制服的人立刻朝她走过来，为首的人拿出一份文件：“林晚女士，我们接到举报，你工作室在幼儿园项目中使用不合格材料，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林晚愣住了，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她看着那些人严肃的脸，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陈阳，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工作室的危机，可能还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而这个陷阱，会不会和她即将面临的晋升抉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