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人境武者交手，他们这群小角色可不敢掺和，一直到战斗结束好久之后，才壮着胆子过来查看，就这还是因为他们都是锦衣卫，身上有一层官皮，换成普通江湖武者，连靠近看热闹都不敢。
长子县城的确已经是宵禁了，而且城门也已经关闭，可对于武者来说，飞跃城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六扇门大部分人都不在衙门，也没有人去管他们。
可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却是连人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自然是因为他们这些老江湖都很清楚，有些热闹可以看，有些热闹不能看，尤其是在大晚上的，更是要谨慎一些。
一片狼藉的战场，让锦衣卫的人看得有些瘆得慌，尤其是葵花公公和鲁宏两人交手的战场，别看时间不长，可对于环境的破坏却是相当大的。
一大片的区域被摧毁，一棵棵原本生长得极为茂盛的高大树木倒在了地上，断裂成了几段，有些树木的切口相当光滑，就好像是被神兵利器给切开的一般。
环境的破坏还是其次，这样的场景连大宗师武者都能够做到，锦衣卫的人也见过不少，可那遍地的尸体，却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些人应该是中了毒之后被杀的，出手的人当中有精通用毒的高手。”
“不止，你们看这两个人，从身体素质还有体内残留的真气强度来看，应该是宗师境界的武者，可竟然被人活生生地打死，出手的人修为没有高出多少，只是真气雄浑，远超寻常的宗师武者。”
“好快的剑，伤口上残留的剑气蕴含着恐怖的剑气，看起来距离领悟剑意也不远了，是一个剑道高手。”
“应该是两个，两股剑气虽然都蕴含着死亡的意境，可却是有些不同，出手的应该是两个人。”
“嘶，光是宗师境武者就死了至少6个，余下的都是先天境武者，还有一名中毒身亡的大宗师武者，这帮人有些强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长子县哪来的这等势力。”
“不，你看到的只是尸体而已，还有些活着的人应该是被带走了，我仔细检查过，至少还有两个大宗师武者出手的痕迹，但现场并没有他们的尸体，你说他们去哪里了？”
“你再看这几个人，他们浑身上下并没有多余的伤口，只有眉心处有一个小红点，我刚才想要碰一下伤口，差点被残留的罡气把我手指头给切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天人境强者才行。”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那边那具无头尸体，不就是一名天人境武者嘛，刚刚双方交战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大家全都看见了，有天人境武者出手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吧。”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有天人境武者出手，这些人肯定是一个都逃不了，既然现场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那他们去哪里了？”
“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被生擒活捉了？这帮人还真是厉害啊。”
“这就厉害了，你再看看这边的痕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个地方原本应该有几具尸体的，不过应该都被带走了，想来应该是另外一伙人的同伴。”
“从痕迹上看，顶多有4具尸体，你的意思是说，双方一场大战，一方死了一个天人境、一名大宗师，还有至少两名大宗师被生擒，加上20多名宗师和先天，对方竟然只死了4个人？”
“我没有看到双方战斗的具体情况，但从现场的痕迹上来看，应该如此，就算有差错，也不会太大。”
“嘶！”
…… ……
锦衣卫的主要职责虽然不是破案，可却是不乏这方面的高手，仔细检查地上的一具具尸体之后，很快就得出了较为准确的结论，几乎是还原了当时的战斗过程。
得出的结论让一众锦衣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血海楼这些人的实力可不弱，几乎与他们锦衣卫出动的人手实力相当，双方若是大战一场的话，锦衣卫就算能够获胜，死伤肯定也要超过一半，绝对不会仅仅只有4人而已。
换句话来说，交手的另外一方势力，实力是要超过他们的，这让他们在吃惊之余，忍不住有些庆幸，庆幸没有按照蔡康的命令来捡便宜。
真要是过来了，那不是捡便宜，而是主动送死，光是那名天人境武者，就可以将他们杀个精光，除非蔡康亲自出马。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众锦衣卫正想着蔡康呢，蔡康的身影就突然从空中落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参见千户大人。”
朝廷机构是有着潜规则的，蔡康虽然只是副千户，可作为下属，只要不是在正式场合，没有人会傻乎乎地称呼副千户。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一名百户赶紧上前两步，在蔡康的耳边将他们刚刚勘察现场的发现还有得出来的结论如实汇报，没有半点隐瞒，就这样的现场，也不需要隐瞒。
到了最后，这位百户才有些无奈地说道：“大人恕罪，那具疑似天人境武者的尸体身上还残留着罡气和某种意境，属下等人不敢靠近，没有仔细勘察。”
天人境以上修为的武者，能够引动天地元气，一旦出手，往往会残留一些罡气和意境，修为不够的武者，一旦靠近，就会遭受池鱼之殃，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痕迹会渐渐消散。
修为越是强大的武者，留下的痕迹、意境留存的时间会越长，据说在某些地方存在着破碎境强者留下的剑痕、刀痕、掌印什么的，历经上百年都未曾消散。
若是天资足够的武者，在长时间观摩这些痕迹之后，甚至有机会从中领悟一些武学，让无数武者趋之若鹜。
天人境武者留下的痕迹，自然不可能保存上百年之久，可这不过才半个时辰而已，很多痕迹都还没有消散，大宗师武者靠近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检查尸体了。
“嗯，你们继续勘察，本官亲自去看看。”
蔡康也知道手下的百户说的乃是实情，也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身形一晃，就来到了葵花公公和鲁宏两人交手的现场。
对于现场那凌乱、破碎的环境，他倒是不甚在意，能够引动天地元气的武者，做到这一点半点都不稀奇，他自己就可以轻松做到。
鲁宏的无头尸体依旧倒在地上，周边是大量的鲜血，身体里的血液或许已经流干了，但并没有彻底凝固，只因为高级武者的气血旺盛，血液活性较高，不会在短时间内凝固。
只是看了一眼，蔡康就确认了这具无头尸体的身份，正是血海楼的那位长老，两人还曾经交过手，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对于彼此都有些熟悉。
残留的罡气还有体内的真气，都让蔡康有着极大的熟悉感，略微一感知就能够知晓对方到底是谁，这也是高阶武者的强大之处。
蔡康没有在意那熟悉的气息和意境，而是皱着眉头仔细感应着遗留在现场的另外一种气息和意境。
越是感知，越是脸色不太好看，按照他的经验，另外一股气息至少也是在天人境中期，意境有些诡异，罡气之中有一股阴柔的感觉，可在阴柔之中，又蕴含着一股阳刚之意。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蔡康也是有些困惑，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类似的功法，虽然找到了不少能够具备阴阳属性，却都无法与这股陌生气息对上号。
慢慢走到鲁宏的尸体旁边，半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准备摸一下脖颈处的断口，可手指刚刚触碰，就有一股血红色的罡气袭来。
早有准备的蔡康，面色未变，指尖一股强大的真气猛然爆发，将这道血红色罡气当场打散，没有半点残留。
“好厉害、好诡异的罡气，此人修为还要在我之上，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锦衣卫的情报中没有半点记载？”
看着有些发红的指尖，蔡康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刚刚是有些大意了，认为残留的罡气乃是无根之木，而且威能损耗大半，他随手一击就可以击碎，并没有动用全力。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道残留在尸体上的罡气，竟然在被他点碎的同时，也打散了他点出的指劲，剩下的最后一丝威能，让他差点受了伤。
彼此都没有动用全力，还会出现这种结果，蔡康也不是什么笨蛋，自然能够得出一个更为准确的结论，出手的另外一人，或许并不是他所猜测的天人境中期，甚至有可能是天人境后期。
正是这个结果让蔡康相当难受，并州千户所的第一高手，乃是千户李子安，他也不过只有天人境中期境界而已，换句话来说，这个未知的高手，完全可以在锦衣卫并州千户所肆意妄为。
当然了，谁都知道，李子安只是锦衣卫并州千户所明面上的第一高手罢了，暗中隐藏的力量还要更强一些，真要是有人仗着天人境后期修为强闯千户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那是并州千户所，在如今的长子县，锦衣卫这边最强的武者就是他蔡康，再也没有其他高手存在，若是与这个势力发生冲突，他们可就要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