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说道：“价格不是问题。至于中间人…”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闻夙，“我相信闻助理推荐的人，不会让我失望。”
乌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领会了这话中的含义。
他恭敬地点头：“承蒙陈先生信任。既然如此，我确实知道一个可能的路子，不过…”
他压低声音：“对方是个怪人，只做熟客生意，而且交易方式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陈远感兴趣地问。
“他不要晶核，也不要常规武器。”乌鸦解释道，“他只收稀有材料、古籍、或者…高品质的食物。”
陈远和闻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食物？这要求倒是出乎意料。
“什么样的食物？”陈远追问。
“据说他只对灾前标准的高品质食品感兴趣。”乌鸦说，“越接近原汁原味越好。据说他有个特殊的收藏癖好，就喜欢收集各种古老包装的食品。”
陈远心中暗喜，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交易对象。他现实世界的超市里，这种“古老包装”的食品要多少有多少。
“巧了。”陈远笑道，“我这次还真带了些‘特殊’的食品，本来是想在集市上试试水的。”
他起身走到放在墙角的背包前，从里面取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多个小巧精致的罐头——红烧牛肉、午餐肉、黄桃、甚至还有几罐可乐。
这些都是在现实世界精心挑选的，外包装都被刻意做旧，看起来像是保存完好的灾前食品。
乌鸦的眼睛瞬间直了，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这是…”
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闻夙，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陈远准备的如此充分，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尝尝？”陈远递过一个午餐肉罐头给乌鸦。
乌鸦颤抖着手接过罐头，小心翼翼地打开。当那独特的肉香飘出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真…真的是…”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这种品质…我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
陈远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这些够不够做见面礼？”
“够！太够了！”乌鸦连忙点头，“有这些，那个人一定会见您！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交易地点可能有点…特殊。”
“哦？”陈远挑眉，“在哪里？”
“地下黑市的最深处，‘遗忘之井’。”乌鸦说道，“那里是锈蚀集市最混乱、最危险的地方，就连我们这些老手都不敢轻易涉足。”
闻夙的眉头皱了起来：“遗忘之井？那不是被各大势力列为禁区的地方吗？”
“正是。”乌鸦点头，“据说那里是灾前某个地下实验室的遗址，后来被一伙叫‘掘墓人’的疯子占据了。他们专门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在暗地里做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陈远感兴趣地问：“有多危险？”
“非常危险。”乌鸦神色凝重，“‘掘墓人’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而且据说他们的头领是个强大的异能者，能够操控金属。在那里交易，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人财两空。”
他看向陈远：“陈先生，您确定要冒这个险吗？”
陈远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可能有好东西。带路吧。”
乌鸦见状也不再劝阻，点头道：“既然您决定了，那我这就去安排。不过进入遗忘之井需要特殊的通行证，而且只能带两个人进去。”
陈远看向闻夙：“你跟我去。”然后对卡恩几人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待命。”
“是！”卡恩几人齐声应道。
乌鸦很快拿来两件厚重的斗篷：“把这个穿上，在遗忘之井最好不要暴露面貌，这也是那里的规矩。”
陈远和闻夙披上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在乌鸦的带领下，三人穿过锈蚀集市错综复杂的巷道，越往深处走，环境越发破败混乱。
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入口前。
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地铁站入口，但被各种锈蚀的金属板和铁丝网封得严严实实。
两个全身包裹在厚重装甲中的守卫拦住了去路，他们的装甲上布满了尖刺和改造的武器接口，看起来就像是人形坦克。
“通行证。”一个守卫发出机械合成的声音。
乌鸦递过准备好的金属卡片，守卫接过卡片插入手臂上的读取器，绿灯亮起。
“一次最多带两个新人进去。”守卫冷冷地说道，目光在陈远和闻夙身上扫过。
乌鸦点头：“明白，规矩我懂。”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向下的陡峭阶梯，一股混合着铁锈、霉菌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跟紧我。”乌鸦低声说道，率先走下阶梯。
陈远和闻夙紧随其后。阶梯很长，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只有墙壁上零星闪烁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照明。
终于，阶梯尽头出现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遗忘之井”。
与其说是黑市，这里更像是个疯狂的垃圾场兼实验室。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扭曲的金属雕塑、以及各种看不出用途的古怪装置。
形形色色的怪人穿梭其间，有的全身改造得只剩半张人脸，有的穿着沾满油污的科研袍，还有的戴着防毒面具，背着装满不明液体的罐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区域的一个巨大玻璃缸，里面浸泡着一只变异的双头猎犬标本，周围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
“这里的人…都很危险。”闻夙低声提醒陈远，“其中绝不缺乏实力强大的异能者。”
陈远点点头，他自然也有所察觉。
乌鸦带着他们穿过几个区域，最终在一个由废弃地铁车厢改造的房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乌鸦低声道，“‘掘墓人’的主事之一。记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惊讶。”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车厢门。
门上一个小窗打开，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