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爷爷骗人！”小悠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眼神却彻底冷了下来，“你身上明明有伤，很重很重的伤！刚才那一下，你也不好受吧？”
老人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
“那就看看，是老爷爷你先撑不住，”小悠眼中幽光大盛，周身空气都开始扭曲，“还是小悠先拿到玩具了！”
她双手一抬，整个地下空间的碎石、金属瞬间都突然悬浮起来，被无形的念力裹挟着从四面八方射向老人！
同时，更阴险的精神穿刺如同无数细针，隐藏在物理攻击之中，直刺老人的意识核心！
这一次，她毫无保留！
老人再次抬手，更为凝实的金色光幕将他连同后方的【永恒烈阳】一同护住。
叮叮当当——！
密集的撞击声如同暴雨打芭蕉，光幕剧烈震颤，却依旧稳固。
但老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一分，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小悠说得没错，他旧伤极重，动用力量就是在消耗所剩无几的生命。
“嘻嘻，撑不住了吧！”小悠眼睛一亮，身影瞬间模糊，利用念力推动自身，快如鬼魅般绕过光幕，小手直接抓向那悬浮的【永恒烈阳】！
“放肆。”
老人第一次发出了带着情绪的声音，那是淡淡的怒意。
他并指如剑，朝着小悠的方向轻轻一点。
并非指向小悠的身体，而是点向了她与【永恒烈阳】之间的“空间”。
咔嚓！
那一片空间仿佛玻璃般碎裂开来，形成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狂暴的吸力瞬间爆发，要将小悠吞噬进去！
小悠瞳孔骤缩，尖叫一声，磅礴的念力疯狂爆发，硬生生抵住裂缝的吸力，娇小的身体在空中强行扭转，险之又险地擦着裂缝边缘倒飞回去，裙摆被撕下了一角。
她落在地上，小脸有些发白，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道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缝。
“这不是简单的空间异能，这是规则的力量……”她盯着老人，眼神无比凝重，“你也是S级？”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带着压抑的痛苦，佝偻的身体颤抖着，那丝血迹愈发明显。
小悠看着他这副模样，大眼睛转了转，脸上的惊惧突然消失了，又露出了那种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老爷爷，你好像……快死了呀。”
她不再试图强攻，反而抱起胳膊，歪着头看着老人。
“你这么拼命守着它，有什么用呢？你死了，它不还是我的？不如你现在让给我，我保证不毁掉这个堡垒，怎么样？很划算吧？”
老人缓缓直起腰，擦去嘴角的血迹，浑浊的“目光”依旧平静。
“职责所在，不死不休。”
小悠撇撇嘴，小脸上写满了“你真不可爱”。
“老爷爷，你这样就没意思啦。”她晃着脑袋，头发一甩一甩地说道，“你看看你，咳得这么厉害，血都快吐完了，还能打几下呀？就算你能拦住我，等你死了，这东西不还是我的？到时候我心情不好，说不定真把上面那些吵吵闹闹的家伙全‘清理’掉哦。”
她说着天真烂漫的话，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老人沉默着，剧烈的咳嗽让他佝偻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只是……不甘心。
小悠看他神色松动，立刻趁热打铁，伸出小手指：“这样吧，我们拉钩！你把那个亮晶晶的大球给我，我保证，立刻就走，绝对不碰你这个破堡垒的一砖一瓦，也绝对不杀上面任何一个人！怎么样？小悠说话算话！”
她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做出最真诚的样子。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身后维系着整个堡垒能量的【永恒烈阳】。
阿瑞斯倒了，精神力崩溃，恐怕再难以恢复。
现在的黎明军团还需要自己，虽然自己可能时日无多......
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
这叹息里，有无奈，有解脱，也有深深的无力。
“记住你的承诺。”他缓缓说道，声音更加苍老了几分。
“嗯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悠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飞快地完成了拉钩仪式，生怕老人反悔。
老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印下来。
然后，他缓缓挪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那悬浮的、散发着炽热光能的【永恒烈阳】。
随着他的退让，那环绕在光球周围的守护能量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小悠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欢呼一声：“谢谢老爷爷！”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踮起脚尖，伸出小手，轻而易举地将那枚散发着恐怖能量的【永恒烈阳】从悬浮状态摘了下来，像是摘下一颗熟透的果子。
她把玩着这颗“大灯泡”，爱不释手。
“好啦，玩具到手啦！老爷爷再见！”
她心满意足地将【永恒烈阳】收起，朝着老人挥了挥小手，转身就沿着来时的阶梯，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哼歌的声音渐渐远去。
地下空间里，只剩下老人孤独的身影。
在【永恒烈阳】被取走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也明显黯淡了许多。
老人站在原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这座庞大的堡垒正在发出细微的、不稳定的震颤，像是一个被抽掉主心骨的巨人，在勉力维持着不倒下。
“咳…咳咳……”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血腥味更浓了。
【永恒烈阳】被取走，根基已断。
圣光堡垒赖以生存的能量核心没了，以往的荣光与秩序，恐怕很快就要成为过去。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上方那些依旧在惶恐祈祷、或是茫然无措的信徒和士兵。
阿瑞斯废了，自己时日无多，军团顶尖战力几乎被那诡异的小女孩一人扫空……
接下来，很可能还要面临灰烬联盟的全面反击。
“在此之前，必须……找到新的出路。”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风干的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