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来信
第十一章 秋纹的供词
晨雾还没散，沈府的偏厅就透着股压抑的气息。秋纹被两个家丁按在地上，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却还在躲闪。
林砚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秋纹身上：“你主子柳姨娘买苦杏仁、让你送毒香囊的事，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秋纹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林砚从袖袋里掏出那枚绣着海棠的香囊，扔在秋纹面前，“这香囊是你亲手送给绣娘的，里面掺了苦杏仁粉，大夫已经验过了。还有去年，你替柳姨娘买的半斤苦杏仁，到底用在了哪里？”
秋纹看着香囊，嘴唇哆嗦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是……是柳姨娘让我做的！她去年说夫人发现她偷偷转移府里的银子给娘家，怕夫人告诉老爷，就想让夫人‘安分’些……”
“安分些？”沈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刚从衙门回来，脸色冷得像冰，“所以你们就用苦杏仁害她？还让她落了水？”
秋纹吓得连忙磕头：“老爷饶命！去年柳姨娘让奴婢把苦杏仁磨成粉，掺在夫人的茶里，夫人喝了之后头晕，去湖边吹风时不小心掉了下去……柳姨娘说只要夫人醒不过来，就没人知道银子的事了！”
林砚心里一沉，原来原主的落水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柳姨娘蓄谋已久的算计。她想起刚穿来时的惶恐，想起原主留在身体里的微弱记忆，心里竟有些发酸——那个从前懦弱的沈夫人，大概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是被最信任的人害了。
“银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沈修追问，语气里满是怒意。
“柳姨娘的弟弟赌输了钱，欠了高利贷，她就偷偷把府里的字画、首饰拿去变卖，还从库房里支走了不少银子，”秋纹哭着说，“夫人发现后，让她把银子还回来，她不肯，才动了歪心思……”
沈修听完，气得猛地拍了下桌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吞府中财产，还谋害主母！”他对管家说，“把柳姨娘的东西都查清楚，变卖的字画首饰能赎回来的就赎回来，赎不回来的，记在她账上！再把她送回柳家，永远不许再踏进沈府半步！”
管家应了声，连忙下去安排。秋纹还在地上磕头，嘴里喊着“老爷饶命”，却被家丁架了出去。
偏厅里只剩下林砚和沈修，气氛有些沉默。沈修走到林砚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没早点查清此事。”
林砚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现在查清了就好，以后府里也能清净些了。”她想起原主，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只是可惜了从前的沈夫人，她大概到最后都没想到，柳姨娘会害她。”
沈修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你和她不一样，你比她坚强，也比她聪明。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沅沅。”
林砚抬头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她想起刚穿来时，对这个“冷淡的丈夫”满是防备，可现在，却觉得有他在身边，很踏实。
这时，春桃匆匆跑进来：“夫人，小姐醒了，说要找您呢！还说要跟您一起去绣坊，看看新到的丝线。”
林砚笑着起身：“走，咱们去看看沅沅。”
沈修牵着她的手，两人往后院走去。晨雾渐渐散了，阳光洒在庭院里，石榴树的叶子绿油油的，透着生机。林砚看着身边的沈修，又想起绣坊里的伙计、阿桂，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古代的家，已经成了她真正的归宿。
只是她不知道，在遥远的西域，一支商队正带着一枚刻着“苏”字的玉佩，往京城赶来。而那枚玉佩，将会成为她和苏野重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