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小徒弟，回神了！”
娇媚的声音将白希鸾的思绪拉回。
她抬头看去，只见牵机大美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蛊虫，正单手托腮盯着她。
“怎么了，美人师父？”
白希鸾眼神还有些茫然。
早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开阳堂已经派人将那片荒地给围上了，他们也就不用再继续做劳什子的任务了。
本以为可以回清涟居上个正常点的课，谁能想到白切黑当场大手一挥，直接宣布放他们两天假期。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喜是悲，谁家上个学，正课还没开始就放假了……
连右急着回去看连姨，小霸王听说她老爹在堂里，二话不说也也乖乖回去了，就只剩下下她一个人。
本打算回去继续修行神木令，为五年后的通天塔做准备，却在看到乖乖呆在屁屁头上的小银时，想起了之前和大美人说过的，改日会去玉衡堂拜访，脑子一热就跑来了。
“这一页是有什么吸引你是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吗？都盯了半炷香，唉声叹气了六次。”
牵机两指捏住白希鸾桌前的书页抖了抖。
“不打算和你亲亲师父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开导开导你哦~”
说着，又习惯抛了个媚眼。
白希鸾叹气，美人师父是养眼，奈何就是太爱散发魅力了，真是甜蜜的负担。
“让你说出来是为了让你能静下心来牢记这些最基础的药材和毒物。”牵机突然严肃起来。
“医毒虽相通，但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甚至丧命，我可不允许你三心二意地去学习。”
白希鸾立马坐正，将今日早上在荒地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在无极境，目前认识的女性不太多，小霸王年龄太小，苏叶又碍于主仆身份，对她恭敬多些。
思来想去，只有美人师父或许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原来是因为通天塔。”牵机听完又恢复了笑容。
“放心，关卡再难也不会真要命，毕竟大多数都是新人，修为能有多高？”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害怕？据说通关率还很低。”
白希鸾不解的嘟起小嘴，手指在唇上轻点。
牵机笑得意味深长，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团黑得发紫的不明之物丢进了器皿里。
“因为里面的关卡全是由阵法和幻术相结合所产生的景象，是出于你的精神体，虽然现实不会丢了命，但是精神体受到的负面情绪和创伤可都犹如亲临。”
“肉体上的伤不可怕，大多人其实都具备通关的能力，可惜却难以跨过心里的坎，几乎都败在心魔那关。”
白希鸾恍然。
无极境的人，大多数都有着不甘的过往，心魔往往能将这些最厌恶或最惧怕的东西放大在眼前，精神力和意志力稍微差点的，很有可能会熬不过去。
“那美人师父你呢？”
牵机动作一顿，随即展颜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又继续捣碎着手里的东西。
“我也一样，始终过不了心魔……”
“啊？”
白希鸾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在她看来，美人师父是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怎么还会执着于心魔？
想起那日议事堂的大三角戏码……
“师父的心魔，是翟翼哥哥吗？就因为爱而不得？”
看着她扑闪着好奇心的大眼睛，牵机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徒弟，你才几岁啊，还知道爱而不得？”
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白希鸾双手托腮。
果然……
美人就连笑声都令人这么动听。
“不全是因为那木头，他从十岁就开始拒绝老娘了，老娘才不会因为这个产生心魔。”
牵机傲娇的撩拨了下头发，提起翟翼下意识翻了个白眼。
“十……十岁？”
这么早熟的吗？
“师父你早恋啊？”
“早恋？那是什么？”
这次轮到牵机疑惑了，这是什么说法？是她老了？没听过这词！
白希鸾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小脑袋迅速运转着，试图想把话题转移掉。
“美人师父，你很早就认识翟翼哥哥他们了吗？”
“嗯，他们娘亲是我和哥哥的师父。”
提到此事，牵机的情绪明显低了下来。
“啊？”
白希鸾彻底懵了，这里面还有这渊源？
“一个人还能同时教授医术和蛊毒之术吗？”
并且两个人都如此优秀。
那为何作为亲生儿子的双胞胎兄弟，却完全走上了不一样的路，两人没有一个是继承自己娘亲的衣钵？
“很惊讶吗？”
白希鸾乖乖点了点头。
“他们的娘亲本就是药王谷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与当时白家的主母晏珍并称药王谷双骄，可惜……”
牵机语调一转，取出一只毒蝎子丢进器皿，下一秒就被捣了个稀碎。
白希鸾见此，偷偷咽了咽口水。
“可惜最后却因为一个男人，一个误会，彻底走向了蝴蝶泉对岸的万毒谷，酿成了追悔莫及的错误。”
牵机双眼空洞，浑身散发着悲凉，让白希鸾不知如何接话。
看来……
那会是一段连翟氏兄弟和辛夷牵机兄妹俩都不愿意再回顾的往事。
“如果非要说心魔，可能更多的是无法化解他们母子间的恩怨吧。”
“互相说出来不就好了，很多误会其实就是沟通少了。”
看到美人苦难的紧皱眉头，白希鸾将一直以来秉承的观念说了出来。
长嘴巴是干嘛的？一是为了吃，二不就是为了讲话？
“小徒弟，这里面涉及到的人和事情太多，也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心结，换做是你，相信你也无法原谅一个从小就将你当成药人的母亲。”
白希鸾不觉间张大了嘴巴。
“为什么呀？哪有母亲这样对孩子的？”
可能是因为生长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白希鸾始终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因为他们的母亲视他们为耻辱。”牵机眼神渐冷。
“你想知道我的毒术和哥哥的医术是如何练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