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淮海怒涛卷残敌,雄师饮马长江边
碾庄圩的晨雾里,弥漫着硝烟与麦秸秆混合的气息。黄百韬兵团的残部蜷缩在临时构筑的圩寨里,机枪阵地的沙袋上还沾着昨夜的血渍,而圩外的开阔地上,解放军的“虎啸III型”坦克已经列成了钢铁阵列,炮口直指圩墙——那些坦克的履带碾过收割后的麦田,在冻土上留下深深的辙痕,每一道都像是刻在国民党军心上的催命符。
“粟司令,三纵已经占领了碾庄外围的张庄,”作战参谋踩着泥泞跑来,军靴上的泥浆甩了一路,“四纵在尤湖突破了敌人的第二道防线,正往圩子中心穿插,缴获的美式卡车已经开始往后方运送伤员了。”
粟裕趴在掩蔽部的观察口,望远镜里能清晰看到圩墙上国民党军慌乱的身影。他们正把美式“巴祖卡”火箭筒架在垛口,却没人敢扣动扳机——昨夜一辆“谢尔曼”坦克刚露出炮塔,就被沈阳造的“85毫米反坦克炮”打成了火球,炮弹里的钨芯穿甲弹是用大庆原油冶炼的特殊钢材制成,硬度比普通炮弹高出三成。
“让炮群准备延伸射击,”粟裕放下望远镜,指尖在地图上划过碾庄圩的核心区域,“给坦克营发信号,等炮火覆盖结束,从东北角的水闸突破,那里的圩墙是用土坯砌的,经不起‘虎啸’的冲撞。”
通信兵刚架好电台,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达声。王铁柱的坦克营正从侧翼迂回,新换的宽幅履带在烂泥里如履平地,车长们通过电台互相通报敌情,耳机里不时传来“左前方发现暗堡”“右侧有反坦克小组”的喊声——这些电台用的是东营产的绝缘材料,在潮湿环境里信号依旧清晰。
“各车注意,保持间隔五十米,”王铁柱对着麦克风喊道,潜望镜里的水闸已经越来越近,“工兵准备爆破筒,炸开铁丝网后直接冲击!”
圩墙后的黄百韬正对着电话嘶吼:“邱清泉怎么还没来增援?再不来,我们就全军覆没了!”电话线那头传来模糊的杂音,隐约能听到炮声——那是邱清泉兵团的机械化部队在曹八集被解放军阻击,他们的“美械师”遇上了从济南赶来的“猎隼VI型”战机,炸弹落在装甲纵队里,把道路炸成了一片火海。
“总司令,要不我们突围吧?”参谋长抱着文件闯进来,他的呢子大衣上沾满了污泥,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再守下去,连炊事班的伙夫都要端着扁担上了!”
黄百韬看着墙上的作战地图,那些代表着他兵团的蓝色箭头已经被红色箭头分割成了碎块。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手枪,却被参谋长死死按住:“总司令,留得青山在……”话音未落,圩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击声,掩蔽部的泥土簌簌往下掉,吊灯晃得像风中的残烛。
解放军的炮火延伸到圩内时,王铁柱的坦克群发起了冲锋。“虎啸III型”的85毫米炮对着水闸连续轰击,土坯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国民党兵。坦克履带碾过铁丝网,车载机枪扫过掩体,步兵们像潮水般涌进圩子,手里的“50式”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壳落在泥地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巷战中,一辆国民党军的“m3A3”轻型坦克突然从民房里冲出来,炮塔转向王铁柱的指挥车。王铁柱猛打方向盘,坦克原地旋转半圈,车尾正好撞在对方的履带侧面,“m3A3”顿时熄火,乘员们举着白毛巾从舱口爬出来,看着“虎啸III型”装甲上的红五星,眼里满是绝望——他们的坦克用的还是三年前的老式钢板,而解放军的新坦克连“巴祖卡”都打不穿。
“铁柱哥,黄百韬的指挥部在祠堂里!”通讯员爬上车顶喊道,手里的地图被雨水泡得发皱,却依旧能看清标记的位置。
王铁柱加大油门,坦克撞开祠堂的大门,炮口直指正堂。黄百韬的卫兵刚举起枪,就被车载机枪扫倒,黄百韬本人瘫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攥着那份早已失效的“突围计划”,纸页上“依托徐州,待援反攻”的字样被泪水浸得模糊。
碾庄圩的枪声渐渐平息时,陈老总正站在双堆集的高地上。望远镜里,黄维兵团的“土木系”部队正被解放军的包围圈越收越紧,他们的美式榴弹炮还在零星发射,却连炮弹都快打光了——大鹰酱许诺的补给迟迟不到,运输机只能在夜间偷偷空投,大部分物资都落在了解放军的阵地上。
“告诉刘司令,”陈老总对着电台说,“我们已经切断了黄维往蚌埠的退路,让他的中野主力尽管往南压,弹药不够就从我们的储备里调,沈阳刚送来的‘太行’炮炮弹还有两千发。”
山脚下,炊事员正往阵地上送早饭。馒头是用山东的新麦面做的,咸菜里掺着东营产的豆油,香气顺着战壕飘出老远。一个年轻战士啃着馒头,看着远处被炸毁的国民党军卡车,突然对班长说:“班长,你看那车标,还是‘美国制造’呢,咋就不经打?”
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机器再好,没人拥护也白搭。你看咱的坦克,是鞍山的钢、大庆的油、咱工人兄弟造的,能不厉害?”
双堆集的攻坚战打了七天七夜。当最后一辆“虎啸”坦克冲进黄维的指挥部时,这位黄埔一期的将领正在烧毁文件,火苗舔舐着“国防部作战厅”的信纸,上面的“守江必守淮”六个字渐渐化为灰烬。他转过身,看着解放军战士胸前的“淮海战役纪念章”,突然叹了口气:“我们输的不是武器,是民心。”
此时的徐州城内,杜聿明正对着地图发呆。桌上的电报堆成了小山,最上面的一封写着“总统令:放弃徐州,向蚌埠突围”,而下面压着的,则是邱清泉、李弥兵团的告急电,字里行间都是“粮弹两缺”“伤亡惨重”的字眼。窗外,国民党军的士兵正在抢劫商铺,市民们紧闭门窗,街道上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响起的枪声打破沉闷。
“给各兵团发令,”杜聿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晚八点,分三路向永城突围,辎重一律烧毁,轻装前进。”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挣扎,城外的解放军已经织成了天罗地网,那些从东北赶来的机械化部队,那些用国产炮弹武装起来的炮兵,还有无处不在的百姓支援,早已注定了他们的败局。
突围的队伍刚出徐州城,就遭到了解放军的伏击。“猎隼VI型”战机在夜空中投下照明弹,把公路照得如同白昼,“虎啸”坦克在两侧的田野里奔驰,履带卷起的泥土像两道墙,把国民党军困在公路上。卡车掉进了解放军挖的反坦克壕,上面的士兵纷纷跳车逃窜,却被埋伏在麦田里的步兵俘虏。
一个国民党军的连长举着白旗投降时,看着解放军战士手里的冲锋枪发呆——那枪的冲压机匣光滑平整,比他用的“汤姆逊”还精致。“这枪是哪造的?”他忍不住问。
战士拍了拍枪身:“沈阳兵工厂,用的是咱自己的钢!”
淮海战役的最后阶段,解放军在陈官庄围住了杜聿明的残部。元旦那天,大雪纷飞,国民党军的士兵冻饿交加,纷纷向解放军阵地跑来。一个穿着单衣的小兵举着冻裂的手说:“长官,俺们三天没吃饭了,当官的把粮食都拉走了……”
解放军的炊事员赶紧端来热粥,粥里掺着锦州产的小米,就着东营炼的猪油渣,香得让小兵直掉眼泪。“慢点吃,管够,”炊事员说,“吃完了跟俺们一起干活,修铁路,盖工厂,不比打仗强?”
陈官庄的指挥部里,粟裕看着统计报表:淮海战役共歼敌五十五万,缴获各种火炮四千余门,坦克装甲车二百余辆,而解放军的伤亡还不到对方的三分之一。“这些缴获的装备,”他对参谋说,“能用的都送去沈阳大修,换上咱自己的零件,不能用的就拆了回炉,给鞍山钢铁厂当原料。”
窗外,雪地里的士兵们正在庆祝胜利。有人把缴获的美式罐头分给俘虏,有人用“谢尔曼”坦克的履带板当砧子,给老乡们修补农具。一个老农摸着“虎啸”坦克的装甲,对战士说:“这铁家伙真沉,得用多少好钢才能造出来?”
“都是咱东北的钢,”战士笑着说,“鞍山的铁,大庆的油,工人师傅们一炉一炉炼出来的!”
淮海战役胜利的消息传到沈阳时,赵铁山正在给新坦克安装炮管。车间里的广播喇叭刚播报完战果,工人们就爆发出震耳的欢呼,有人把安全帽抛向空中,红色的帽徽在灯光下连成一片。“再加把劲!”赵铁山对着车床喊,“争取这个月造出一百辆坦克,让部队早点打过长江去!”
鞍山钢铁厂的高炉前,炉长老张看着钢水映红的天空,突然让徒弟拿来酒壶。他对着高炉倒了半壶酒,剩下的自己一饮而尽:“这杯敬牺牲的弟兄,这杯敬前线的战士!等解放了南京,咱再喝庆功酒!”
大庆油田的钻井平台上,老杨把胜利的消息写在油桶上,旁边画了艘渡江的帆船。“等打过长江,”他对钻工们说,“咱就把输油管铺到南京,让那边的工厂也用上咱大庆的油!”
长江北岸的蚌埠港,解放军的渡江部队正在集结。“虎啸”坦克被装上渡轮,炮口对着南岸的方向;“太行”炮的炮管上缠着红绸带,等待着总攻的命令;“猎隼”战机在江面上巡逻,机翼下的航弹闪着冷光。
粟裕站在江边的码头上,望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江风掀起他的衣角,上面还沾着碾庄圩的泥土。参谋递来一份电报,是中央发来的:“准备渡江,解放南京,彻底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那是从东北开来的补给船,船上装满了沈阳造的弹药、大庆炼的柴油、锦州织的军装。粟裕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这奔腾的长江,再也挡不住解放全中国的洪流,那些用钢铁、石油和民心铸成的雄师,必将踏破江南的烟雨,迎来一个崭新的黎明。
夜色渐深,长江北岸的灯火连成一片。帐篷里的士兵们擦拭着武器,伙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电台里播放着《解放军进行曲》,歌声在江面上回荡。粟裕站在船头,望着南岸的灯火,仿佛看到了南京城的城墙,看到了总统府的屋顶,看到了红旗插上城头的那一刻。
这,就是无数人用血汗铺就的道路。从东北的工业基地到淮海的战场,从工人的机床到战士的枪膛,每一份力量都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终将冲破一切黑暗,迎来新中国的曙光。长江的涛声在夜色中轰鸣,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渡江战役,奏响雄浑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