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挥师扫残寇,厉兵待东风
沈阳工业部的灯光彻夜未熄,李明远对着全国战局图已经站了四个小时。图上,红色箭头从南京一路向东,将上海团团围住,而西南、华南的大片区域还标着蓝色——那是国民党军残余的盘踞地,像未除尽的病灶,隐隐威胁着新生的工业动脉。
“把这份生产计划发下去,”李明远拿起笔,在“1950年钢产量目标”后面添了个“急”字,“鞍山钢铁厂要开足马力,三个月内必须造出足够的坦克装甲钢;东营油田的输油管,年底前务必铺到武汉,那里的兵工厂等着柴油开工。”
参谋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忍不住说:“李部长,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要不先休息会儿?上海的战事很顺利,宋时轮同志来电说,工人群众都在配合咱们保护工厂。”
李明远却指着西南的地图:“顺利?胡宗南在成都还有十万残兵,白崇禧在广西靠着美国援助负隅顽抗,这些都是隐患。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北边的邻居迟早要出事,等美军仁川登陆,我们再想腾出手来收拾南边,就来不及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参谋心上。他虽不知道“仁川登陆”是什么,但从部长凝重的神情里,能猜到那是场关乎国运的风暴。“我马上去传达命令,”参谋立正敬礼,“让各厂都加夜班,把进度往前赶!”
此时的成都平原,胡宗南的部队正往雅安山区撤退。卡车在泥泞的公路上颠簸,车厢里的士兵抱着步枪打盹,枪托上的漆皮早已剥落。一个军官掀开帆布,看着后面跟着的几辆美式吉普,骂道:“妈的,汽油又快没了,美国佬说的援助在哪?”
驾驶吉普的士兵指了指远处的油罐车:“那是从重庆抢的最后一批油,听说还是去年从东营偷偷运过来的,里面掺了一半酒精,跑不了五十公里就得熄火。”
山坳里的解放军隐蔽部,贺龙正对着电台部署。“告诉十八兵团,”他指着地图上的大渡河,“胡宗南想往康定跑,你们就沿成雅公路追击,用沈阳造的‘太行’炮封锁垭口,别让他们把武器带进藏区。”电台里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总部的急电:“加快进军速度,优先夺取重庆、成都的兵工厂。”
重庆的兵工厂里,工人们正消极怠工。车床转得比蜗牛还慢,锻锤落下去轻飘飘的,一个老工人故意把零件车废,对着监工说:“这钢太脆,车不动,要不用东北的好钢来试试?”监工气得骂娘,却不敢真把人怎么样——仓库里的弹药早就被工人藏起来了,他们手里的枪不过是烧火棍。
当解放军冲进厂区时,老工人们立刻扛出藏好的机床零件。“这是炮栓的核心部件,”一个师傅指着木箱说,“反动派要运走,我们连夜卸下来了,装上就能造‘太行’炮!”车间主任笑着递来图纸:“这是沈阳兵工厂新发来的,说让咱造122毫米榴弹炮,炮弹用的是东营的炸药,比原来的威力大三成。”
华南的港口城市广州,余汉谋的部队正忙着往香港运物资。码头的吊车上,一箱箱机器零件被装上英国货轮,一个美国顾问站在岸边清点,嘴里念叨着:“这些机床都是1946年我们援助的,绝不能留给中共。”他没注意到,几个码头工人正悄悄松动集装箱的螺丝,让里面的零件在运输中颠成废铁。
解放军逼近广州时,余汉谋登上了逃往海南岛的军舰。站在甲板上,他看着越来越远的陆地,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黄埔军校的日子。那时他信誓旦旦要“振兴中华”,如今却成了搬运国家资产的逃兵。军舰的锅炉发出刺耳的轰鸣,烧的还是从东北偷运的柴油,烟柱黑得像块破布。
海南岛的滩涂上,国民党军正在修建防御工事。沙袋堆成的碉堡前,士兵们用刺刀在地上划着思乡的图案,一个老兵看着远处的渔船说:“听说大陆那边分了土地,工厂也开工了,咱在这破岛上守着,图个啥?”旁边的新兵没说话,只是把枪往沙里插得更深——枪膛里早就生了锈,连子弹都喂不进去。
沈阳航空制造厂的试飞场上,老郑正在测试“猎隼VII型”的新雷达。屏幕上,海南岛的海岸线清晰可见,连沙滩上的碉堡群都能分辨出来。“这雷达能同时锁定十个目标,”他对着工程师喊,“给海南岛的部队送十台去,让他们知道敌军的舰只在哪!”机翼下的火箭巢里,新换的火箭弹用了大庆原油提炼的固体燃料,射程比原来远了一倍。
李明远站在雷达站里,看着屏幕上缓缓移动的红色箭头——那是解放大军向华南、西南进军的路线。参谋进来报告:“重庆、成都的兵工厂已经恢复生产,广州的纺织厂在赶制军装,海南岛的国民党军有投降迹象。”
“还不够快,”李明远指着地图上的鸭绿江,“给四野发报,让他们打完海南岛立刻北上,到东北集结。告诉鞍山和东营,把最好的钢、最好的油优先供应给东北的兵工厂,生产线要按照‘战时标准’准备,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能打零下四十度的坦克、能飞万米高空的战机!”
鞍山钢铁厂的高炉前,炉长老张把最后一炉钢水倒进模子。钢水映红了他的脸,也映红了墙上的标语:“多出钢、出好钢,支援前线!”旁边的轧钢机正在轧制坦克装甲板,厚度误差控制在0.5毫米以内,比苏联的标准还严。“这炉钢加了镍铬合金,”老张对技术员说,“硬度能扛住‘巴祖卡’的轰击,给四野的坦克装上,保准在东北能顶住!”
大庆油田的钻井平台上,老杨看着输油管的压力表。原油正以每秒2米的速度流向长春,再从那里通过铁路运往东北各地的兵工厂。“把输油泵的功率再提一档,”他对着对讲机喊,“让炼油厂多炼点低温柴油,-40c都不冻的那种,北边的坦克等着喝呢!”
南京的军管会里,陈老总正在接待来自东北的工业考察团。团长是赵铁山,他带来了鞍山的钢材样品和东营的柴油,摆在桌上闪闪发光。“这钢能造航母甲板,”赵铁山拍着样品说,“这油能让战机在零下三十度起飞,只要给我们三年时间,保证能造出比美国还好的武器!”
陈老总指着墙上的全国地图,上面的红色区域已经连成一片:“再有一个月,全国就解放了。到时候,东北的钢、华北的煤、华南的橡胶,都要拧成一股绳。你们工人师傅是主力军,要多培养人才,把技术传到全国各地去。”
海南岛解放的那天,李明远站在沈阳的浑河大桥上,望着满载钢材的列车驶向北方。远处的广播里,播音员正播报着“全国大陆基本解放”的消息,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但当他看到这钢铁洪流,看到工人们脸上的干劲,心里就有了底。
夜色中的东北工业基地,灯火比星星还密集。鞍山的高炉喷吐着火焰,大庆的输油管闪着银光,沈阳的兵工厂里,新造的坦克正驶下生产线,炮口直指北方。这些钢铁与石油凝聚的力量,不仅解放了全中国,更将在不久的将来,迎击来自异国的钢铁洪流,守护这片新生的土地。
这,就是未雨绸缪的底气。在解放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时,有识之士已经看到了远方的风暴,用工业的基石筑牢国防的长城。当红旗插遍神州大地,当钢水奔流、原油涌淌,一个团结、强大的中国,正以昂扬的姿态,准备迎接任何挑战,扞卫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