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晶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慢悠悠地接话。
关于这次招标，他早就四处打听过了。
虽然现在亲自到场，却一点不慌，吃得还挺香。
“我说哥，你还真有心思吃啊？你看别人都上去了，你怎么不动？你刚才不是说势在必得吗？”
项霄乐原以为管家那番话是要吓退一些小制作团队，结果吴晶不但不怕，还在这悠哉悠哉吃东西，让他有点看不懂。
“呵，你懂啥？这就叫战术。没听见刚才那人说的吗？要有自知之明。咱们现在才起步，你敢跟那些老牌导演抢桌子？”
吴晶说得轻描淡写，项霄乐听得一头雾水。他瞪大眼睛看着吴晶，心想这家伙刚才还信誓旦旦，怎么转眼就像泄了气的轮胎？
“可你自己刚说非拿下不可啊？既然觉得自己不行，干嘛还来凑热闹？难不成真是来看热闹的？”
项霄乐越想越不明白，忍不住问出口。
“我说你今天脑子进水啦？我都说了讲究策略。你现在冲进去，情况摸都不清，怎么知道刚才那句话是不是专门针对咱们这种‘不知死活’的？先看看别人啥反应，咱再决定怎么动。”
对面吴晶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吃喝，压根不理项霄乐那一套。
“所以你是想等他们被拒之门外后，看看那位华氏集团的掌舵人到底更买哪一壶？是电影这块牌子，还是综艺这碗饭，对吧？”
项霄乐总算明白了吴晶的盘算，这家伙脑瓜子转得真快。果然是老江湖，做事前早把路摸透了。
…… …… ……
而项霄乐呢，一头雾水地跟过来，啥也不清楚。
连吴晶这种级别的导演都得在外头候着，可见屋里那位手里的分量有多重。
“你总算开窍了。毕竟电影和综艺完全是两条道上的车，方向都不一样。虽说都能顺带帮产品炒个热度，但能蹭的方式差别太大了。”
“综艺节目嘛，插个广告像说话一样自然。可要是在电影里硬塞一堆东西，那画面得多别扭？人家肯定也要看我们有没有诚意，能不能合他胃口。”
吴晶这话一出，对面几个人这才听明白，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门道。
“搞了半天是这么个情况啊。行，我懂了，这事真不是拍拍脑袋就能成的。要是真干起来，咱们自己也得多长几个心眼才行。”
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也都瞧出来了——不愧是吴景，脑子里装的可不是浆糊。
“但万一对方就偏爱综艺那一套呢？到时候你的电影项目怕是要凉一半。”
项霄乐说这话没有泼冷水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得让人提前做好扑空的心理准备。
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拼。
“我当然知道风险在哪。可不试试又能咋样？再说了，谁说老板就一定只认综艺？说不定他正好就喜欢剧本扎实的故事呢？现在只能靠嘴讲理，拿情打动。”
吴晶一脸不在乎，仿佛眼前这点波折根本没放心里。
能成最好，不成也认了，反正来都来了。
“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就站旁边听着。该搭把手的时候，绝不会缩着。”
项霄乐不再多劝，心想既然走到这儿了，还怕丢脸吗？大不了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笑话几句呗。
像他这样的公众人物，被议论、被指指点点的日子还少吗？
对他来说，这种事早就翻篇儿了。
“你小子往后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晃了眼。做人得守住底线，但话说回来，现实有时候真逼得人没法坚持原则。”
吴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盯着项霄乐看了好几秒，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这圈子太浑，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甚至有点庆幸项霄乐是个男人。
换作是个年轻姑娘，长得漂亮又想往上爬，在这个圈子里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远不止委屈两个字那么简单。
男的顶多被冷落、被排挤，女人却容易赔上更多。
“行了哥，别抒情了。你看那边刚才信誓旦旦要拿下项目的几个导演，灰溜溜地下来了。我看他们悬得很。”
项霄乐说完，伸手拍了拍吴晶肩膀，什么都没再多说，只是冲二楼出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只见一群做综艺节目的导演，进去时趾高气扬，出来时全都耷拉着脑袋，脸色难看得很。
吴晶和项霄乐交换了个眼神，立刻朝那群人走去，想探个究竟。
“真是搞不懂他想要什么。我们条件都让到这份上了，他还摇头。还不是仗着手里有话语权，眼下竞争的人又多，故意摆谱罢了。”
“我看他压根不是招商，是想找冤大头上供！”
“是啊，给那么丁点儿回报，我们这边摄像、人工、布景哪个不是烧钱的活？”
“别急，他未必抠门，可能是压根看不上咱们的节目。觉得火不了，投了也是白投。”
……
两人走近一听，那些人正七嘴八舌地抱怨。
一看就知道没谈拢，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还不约而同把锅甩给了屋里的决策人。
“看到了吧，这老头还真不好搞。照这势头，咱们想拿他点头，估计够呛。”
周围几个人见状，也都意识到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搞定。
“不好搞又能怎样？项目已经定下了，总不能临阵退缩吧？眼下除了硬着头皮上，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吴晶猛灌了一口酒，没接话，似乎想借这点酒精压住心头的紧张。
“走吧，轮到咱们了。这么久还没一个人笑着走出来，说不定……运气刚好轮到我们头上呢？”
原来吴晶一直等着这一刻。
只有看到别人失败，他才觉得自己还有一线机会。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别想太多，往前冲就是了。
“也是啊，拖了这么久，总得去碰碰运气。”
项霄乐琢磨了一下，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我说吴导，你真打算上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刚要抬脚，旁边的管家突然冒出来拦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