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老总一锤定音：“听项霄乐的。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急不得。项霄乐早就替咱们探过路了，咱们更要稳住。万一到时候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掏不出来，咱们只能干瞪眼。”
底下的人心里憋屈，可也清楚，眼下真没辙。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行吧，这回先放他一马。”有人咬着牙说，“但千万别让我逮着他的小辫子，一旦让我抓到，他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这话一出口，几个家伙脸色更难看了。谁也没想到，姓薛的居然敢伸手伸到公司命脉上，这胃口，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都给我管住嘴。”老总压低嗓门，“对外，一个字不许 leak；对内，谁都别提。平时跟那人打交道，照旧！该笑笑，该签字签字，别露半点异常。等咱们手里攥实了证据，再跟他算总账。”
“放心，我们懂。”有人冷着脸回，“事到如今，还讲什么情面？他既然敢贪，我们就敢让他跪着还。”
说罢，海马集团的老总转身就走。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一头扎进项霄乐的办公室。
项霄乐刚从医院看完吴晶回来，刚踏进公司大楼，秘书就小声报信：“薛总在您办公室坐一下午了，水都没喝一口。”
项霄乐心里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本来只想拿个文件赶紧闪人，结果倒好，有人大胆包天，敢在他地盘上蹲点？
既然来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哟，稀客啊。”项霄乐推门而入，笑得人畜无害，“刚听说我办公室来了个贵宾，我还在猜谁这么有闲心。原来是薛总？上午刚见过，下午就登门，是想请我吃晚饭，还是想聊聊账本？”
他早听秘书说了，语气里那股阴阳味儿，谁都听得出来。
薛总没起身，跷着二郎腿，嘴角一扯：“这有啥稀奇？你不早就算准了我会来吗？你项霄乐什么时候做事不是这套路？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在办公室里等我——结果呢？你倒好，去医院陪女朋友了？”
项霄乐脸上的笑淡了点。
这人真是把自个儿当根葱了，真以为他今天去海马，是给他上眼药？
“呵呵，”项霄乐慢悠悠扯了把椅子坐下，“薛总，咱俩是不是有啥误会？非得闹到这步田地？事情不是早说清楚了吗？你这又是闹哪一出？”
他懒得装，也懒得演。这人一来，他就知道对方心里那点鬼主意。
“装？你是在装傻？”薛总冷下脸，“你真当自己是去谈生意？别在这儿演戏了。你去海马干了啥，我心里门儿清。你到底查了多少？又想把谁拖下水？”
他不绕弯了。反正纸包不住火，干脆撕破脸。
“证据？”项霄乐轻飘飘一笑，“你怕不是忘了，你那些账目，早就烧成灰了。现在你这么慌，是因为你心里没底，还是觉得……我项霄乐，真拿你没辙？”
薛总眼神一晃，没吭声。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能拿捏的主。
薛哥盯着项霄乐，喉咙发紧，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人他认识，可现在这副嘴脸，真让他脑子发懵——咋回事？这小子怎么突然敢这么硬气？
“别在这儿跟我绕弯子！”薛哥一拍桌子，声音拔得老高，“你去找我们老总，到底背地里说了我什么坏话？你当老总是傻子？听你两句话就信了？”
项霄乐连眼皮都没抬，嘴角还挂着笑，像是刚吃完火锅溜达出来，一脸的无所谓。
“你急什么？”他慢悠悠开口，“你要是真清白，心里没鬼，干嘛一听说我去见老总，当天下午就冲我这儿来了？你不是来找麻烦的，你这是心虚了，对吧？”
薛哥脸色当场青了，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少放屁！我就是看不惯你搞小动作！”他咬牙切齿，“你手里没证据，能奈我何？老总什么人你不清楚？开明！理性！你以为你两句挑拨，就能掀翻我？做梦！”
项霄乐“噗”地笑出声，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哎哟，你还真当自己是公司顶梁柱啊？”他耸耸肩，“实话跟你讲，我压根就没打算告你状。那天下班，我去见老总，是谈了个项目，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你以为我是闲得慌，专程跑来跟你过不去？你当自己多金贵？”
薛哥一愣，嘴唇动了动，眼神飘忽。
“真……真的？那你找老总干嘛？”
“你管得着吗？”项霄乐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你要是真好奇，自己去问他啊。你们是一家的，你去问，他肯定给你实话。你非跑我这儿来查户口，是不是有点自讨没趣？”
薛哥喉咙里像卡了团棉花，又想反驳，又怕说错话。
“你……你要是骗我……”
“骗你？”项霄乐直接笑出声，“你算老几？我骗你有意思吗？你能动我一根汗毛？你后台再硬，能硬得过公司规章制度？你真要敢动我，我不但不怕，我还要把咱俩的对话全录下来，发到内网。你信不信？”
薛哥拳头捏得咔咔响，却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项霄乐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突然压低：“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不挺好吗？你做你的事，我干我的活。网上的事，就当是风刮的，吹过去就完了。你要是非要揪着我不放……”
他顿了顿，眼神冷得像冰刀子。
“那咱们就看看，谁先撑不住。我这个人，不怕死，就怕没机会翻身。你有后台，我有耐心。你信不信，等哪天你栽了，我连送你上路的花圈都给你选好了？”
薛哥彻底哑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唇哆嗦了半天，只挤出一句：
“你……你别太嚣张。”
项霄乐站起身，拍拍裤腿，慢悠悠往外走。
“嚣张？”他回头一笑，那笑比刀子还锋利，“你不就是想让我收手吗？行啊，我等着你——等你什么时候，连骂我的底气都没有了，再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