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经脉中的灵力有些滞涩,难以完全按照符文轨迹运行。
但潘小贤毕竟拥有“拼好物系统”带来的千年修行经验,对符法奥秘的理解远超常人。
他很快便找到了诀窍,一点点地调整灵力流转的速度和方向。
随着第一道符文在少阳经脉中成功勾勒,潘小贤猛地感觉,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手臂中涌出。
那并非单纯的灵力,而是灵力与符道奥秘结合后,所产生的质变。
他随手一握,空气中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被他捏爆了一般。
他惊喜地发现,仅仅是手臂少阳经脉的一小段符化,他的战力便凭空提升了半成!
这半成,是实打实的提升,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灵力输出,都更加凝练。
若是将自身所有经络都符化一遍,那他的实力将会达到何种地步?潘小贤不敢想象。
那绝对是脱胎换骨的蜕变,足以让他傲视同阶,甚至挑战更高境界的强者。
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气,这位天符真人,当真是天才!
虽非体修,却走出了一条比体修更远的道路。
他放下这卷修炼之法,拿起另一个玉简。
神识探入,这并非功法,而是一篇札记,是天符真人留下的一些心得感悟。
札记开篇,便是对这方世界的深刻认知。
天符真人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告诫后人,
这方世界并非天地自然演化而成,而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而制造这个牢笼的,是“天外之人”。
“天外之人,其形诡异,其力莫测,非我等所能揣度。”
“他们以我等为食,以我等之气运为养料,将此界众生视为圈养之牲畜。”
“吾曾窥得一角天机,见无尽星河之外,有庞然巨物,吞噬星辰,覆灭万界。
此界,亦是其牧场之一。”
“吾穷尽一生,欲寻脱困之法,奈何力有未逮。
最终,吾亦被其盯上,大道将崩,命不久矣。”
“后人切勿妄自称大,更不可招惹天外之人。
潜心修行,积蓄底蕴,或有一线生机,挣脱樊笼。”
天符真人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奈与悲凉,但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后世的殷切希望。
他甚至在札记中描绘了一些“天外之人”的特征,以及他们可能出现的一些征兆。
潘小贤看完,心中震撼不已。
他本就是穿越者,很早就知道这方世界不过是所谓“古神”圈养家禽的笼子。
但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竟然也有人能窥破这等惊天秘密,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天符真人,这位被世人尊为符道祖师的绝世天才,竟然也是因为域外“古神”而陨落。
这对于这方世界的土着来说,无疑是太过惊世骇俗的真相。
就连天符真人自己,在字里行间也不愿完全相信,只是告诫后人要低调,要小心。
潘小贤轻叹一声,放下玉简。他对着石桌,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位前辈,以一己之力,窥探天机,对抗域外强敌,最终身死道消,却仍心系后世。
这份胸襟与气魄,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敬佩。
他心中对“天外之人”的认知,又深刻了几分。
原本以为只是遥远的传说,如今看来,却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在这棋盘般的世界上,
为自己,也为他在意的那些人,争取到一线生机。
他重新盘膝而坐。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惊人的发现,
更需要时间来将《万象符身诀》融入自己的修行体系。
符身诀与《大自在魔王经》的结合,将让他拥有更加强大的底蕴。
佛魔兼修,符道入身,这等力量,足以让他在这东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他也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要面对的,不仅是这方世界的纷争,
更有那潜藏于暗处的“天外之人”。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在这波澜壮阔的修仙界中,立于不败之地。
密室之中,潘小贤周身灵光流转,气息逐渐变得深邃而内敛,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兵,锋芒暗藏。
数日后,潘小贤走出密室。
他的气息变得更加沉稳,双眸深邃如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
体内的《万象符身诀》初见成效,虽未完全符化全身经络,
但已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范佐一直守在密室外,见潘小贤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掌教大人,您出关了!”他语气激动,眼中满是敬畏。
潘小贤微微颔首。
“宗门近日可有异动?”他问道。
范佐脸上那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去,他搓着手,
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回掌教大人,宗门一切安好。
千机门和百宝阁那边,都老实得很,资源和弟子都开始整合了。
青竹那丫头也争气,得了您赐下的丹药,正在闭关冲击源阳境,想来不日便能功成。”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只是……有一位贵客,点名要见您,已经在宗内等候多时了。”
“哦?是谁?”潘小贤有些意外,他如今的名号,在东域应该算是凶名在外,谁还敢主动上门?
“太玄宗,林清寒,林长老。”
潘小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被玄冰包裹的静室,
回到了那具柔软冰凉却又热情似火的身体,以及最后被当成垃圾一样,赤条条扔出万里之外的屈辱。
潘小贤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的火气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躲是躲不过的,该来的总会来。
太玄宗的偏厅之内,一应陈设都换成了由千机门提供的最新款灵木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林清寒一袭白衣,静静地坐在主位旁的客座上,
她身前的灵茶,已经换过三次,却一口未动。
她接到消息,潘小贤已经出关,让她在此等候。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她而言,却仿佛过去了数年之久。她的心,前所未有地乱。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那张清冷如雪的脸上,又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潘小贤缓步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天符宗掌教的玄黑云纹道袍,金线勾勒的符文在衣摆上若隐若现,
衬得他身形挺拔,面容沉静。
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眉宇间,
却多了一股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度,双眸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