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手臂破土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
辰星的永恒幻域全力运转,世界在他眼中解构成无数交织的线——查克拉流动、空间扭曲、精神涟漪,以及那些手臂主人体内,那种熟悉的、空洞而扭曲的生命信号。
白绝。但不是黑曜町遇见的那种初代感染体。这些从武士骨灰中诞生的东西,体内混杂着古老武士的残破查克拉与白绝的孢子基质,像两种“死亡”强行糅合出的畸形产物。
三十七、六十四、九十一……数量还在增加。
它们爬出地面的动作僵硬却迅速,空洞眼眶“望”向辰星七人,下巴开合,发出无声嘶吼。
“退!”影一的命令短促如刀锋斩冰。
七人阵型骤变。前导的影一不退反进,双手结印快得留下残影——“土遁·地动核!”
脚下黑色骨灰大地剧烈震颤,一道三米高土墙拔地而起,横向截断前方涌来的白绝群。
但土墙仅仅阻挡了一秒。
那些混杂了武士残魂的白绝便用覆盖骨甲的手臂撕裂土石,继续推进。
“物理防御效果有限!”影二低喝,同时甩出十二枚缠绕起爆符的苦无。
爆炸火光在浓雾中绽放,掀飞七八个白绝。
但更多手臂从爆炸坑中伸出。
辰星没有动。
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空壳族人”身上——或者说,寄宿在空壳中的那个意志。对方站在巨大的十字文枪下,双手抬起,十指间延伸出无数近乎透明的查克拉线,每根线都连接着一个白绝。
“提线师……”辰星低声自语。
这意志在同时操控上百白绝,每个动作都有细微差异,不像单纯分身术或群体控制,更像……在指挥一支拥有基础智能的军队。
“宇智波辰星,”意志再次开口,声音通过空壳喉咙发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你不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吗?这些可是铁之国历代最精锐的武士,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们从历史尘埃中唤醒,与你相见。”
它操控空壳做出优雅躬身礼,动作流畅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能让我亲自出面‘邀请’的宇智波,这几十年里,你还是第一个。”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白绝动作骤然加速!
不再僵硬爬行,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武士般展开阵型——前排伏低,骨甲手臂交叠如盾;中排突进,手臂异化成骨刃;后排跃起,从空中扑击。
进攻节奏层次分明,带着某种古老战阵的影子。
“它们在学习!”影三在交错的骨刃间翻滚闪避,苦无刺入一个白绝眼眶,但对方只是顿了顿,骨刃继续斩下,“战斗模式在进化!”
不是进化。
辰星看穿了本质。是那个意志在通过操控,将生前属于这些武士的战斗技艺,“灌输”给白绝空壳。每交手一招,白绝动作就更精准一分。
“散开,游击!”影一改变战术,“三人一组,避免被包围!”
影组六人瞬间分成两组,如游鱼在白绝群中穿梭。
苦无、手里剑、短刀,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命中关节或眼眶——辰星出发前提供的白绝弱情报此刻发挥了作用。但问题是,这些混合体要害似乎不止一处,即使摧毁头部,身体仍能凭借残存的武士执念继续行动。
辰星依旧站在原地。
三个白绝突破影组拦截,从三个方向扑向他。
骨刃撕裂空气,带着尖锐呼啸。
他仍然没动。
直到骨刃距离身体不足半米——
永恒幻域,具现,展开。
不是大范围覆盖,而是高度压缩的、仅作用于周身三米的“绝对感知圈”。在这个圈内,一切运动轨迹、能量流动、乃至攻击意图,都以近乎“预知”的形式呈现在意识中。
辰星左手抬起,食指、中指、无名指依次弹出。
第一指,弹在左侧白绝腕关节。看似轻巧触碰,阴遁查克拉却如细针贯入,精准切断操控身体的查克拉线。白绝手臂瞬间僵直,骨刃擦着衣角掠过。
第二指,点在正面白绝望眉心。同样是阴遁穿刺,目标直指那团混杂的残魂与孢子核心。白绝身体剧震,眼眶中惨白光芒骤然熄灭,如断线木偶瘫倒。
第三指,划向右侧。
不是弹,是划。指尖凝聚的查克拉薄如蝉翼,在空中留下一道淡黑色弧光。弧光掠过白绝脖颈,没有声音,没有触碰实感,但头颅缓缓滑落——切口处没有流血,只有密密麻麻的白色菌丝疯狂蠕动,试图重新连接。
三具白绝,三指解决。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辰星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站在原地,像一个精准的外科医生,切除靠近的病灶。
十字文枪下的意志沉默了。
空壳的脸转向辰星,那双用菌丝编织的惨白眼球,第一次流露出类似“审视”的情绪。
“永恒……万花筒。”它缓缓说,“而且不是普通的永恒眼。你眼睛里的‘域’,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你也不差。”辰星平静回应,“能同时操控上百混合体,还能即时灌输战斗记忆——这种级别精神操控,不是普通白绝能做到的。你是斑的意志碎片,还是他制造的‘特殊容器’?”
空壳的嘴角再次咧开。
“你很敏锐。”它说,“但‘容器’这个词,我不喜欢。我更愿意称自己为……‘保管者’。”
“保管什么?”
“保管‘答案’。”它抬起手,指向插在地上的巨大十字文枪,“保管这个世界在走向终结之前,留下的最后一种‘可能性’。”
枪身忽然开始震动。
锈迹斑斑的表面,一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金属质地。枪杆上浮现密密麻麻的古文字——不是铁之国武士文,也不是任何现存忍界文字,而是更古老、更扭曲,仿佛每一个笔画都在蠕动、哀嚎的文字。
辰星的永恒幻域,从那些文字中“读”到了难以言喻的疯狂与污染。
“这是……”
“忍界历史,远比你们记录的要漫长。”意志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仪式感,“在查克拉被大筒木带来之前,在忍者出现之前,这个世界曾有过其他‘体系’。武士的‘气’,巫女的‘灵’,阴阳师的‘咒’……它们都曾是通往力量的道路。”
枪身震动的幅度加剧。
暗金色文字开始发光,光芒不是金色,而是一种病态的、掺杂着血丝的暗红。
“但这些道路,最终都被查克拉体系吞噬、取代。为什么?因为查克拉更高效?更强大?”意志发出低笑,“不。只是因为查克拉……更容易被‘控制’,更容易被‘集中’,更容易被用来制造……神。”
辰星心跳漏了一拍。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宇智波辰星,你试图打破的‘旧世界’,只是这个漫长吞噬过程中的最近一环。”意志操控空壳向前一步,“忍者村制度、尾兽平衡、五大国均势——这些在你看来腐朽的框架,不过是查克拉体系为了维持自身存续,自然演化出的‘免疫系统’。而你,一个试图用新网络覆盖忍界的宇智波,在系统眼中,就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病毒’。”
枪身光芒越来越盛。
暗红的光映照在周围白绝身上,那些混杂的武士残魂开始发出无声尖啸。
“但病毒,也可以成为疫苗。”意志声音带着蛊惑,“如果你愿意接受另一种‘可能性’的话。”
它伸出空壳的手,掌心向上。
“加入我们。不是加入斑的无限月读,而是加入一条……更古老、也更本质的道路。用这柄‘噬魂之枪’的力量,我们可以将查克拉体系从忍界剥离,让世界回归力量多元的时代。没有血继限界垄断,没有尾兽威慑,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辰星看着那只手,又看向那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