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空气里浮动着臭氧的刺鼻味，林飞的机甲面罩上蒙着层淡蓝的能量防尘膜，将前方翻涌的青紫色能量漩涡切割成模糊的光斑。他攥紧了拳套，指节因用力泛白，喉结滚动着压下喉咙里的腥甜——这是连续三小时高强度作战的后遗症，但此刻容不得半分松懈。
“第三小队侧移！用电磁脉冲干扰它们的能量频率！”通讯频道里炸开他的命令，尾音被机甲推进器的嗡鸣撕扯得有些发颤。眼前的能量幽灵比预估更棘手，这些由黯星主宰残魂凝聚的灵体，竟能吸收常规能量攻击转化为自身养分。三十分钟前，联盟部队的第一轮集火刚撕裂漩涡表层，溢出的幽蓝电弧便顺着能量束反扑，烧穿了两台先锋机甲的肩甲。
“队长！左翼三个幽灵在重组！”右侧机甲的警报声骤然拔高。林飞瞳孔微缩，透过热成像锁定目标——那三个半透明的灵体正以诡异的同步率飘近，核心处的暗红光点像心跳般明灭。他猛地一推操纵杆，机甲侧滑半米，同时按下腰间的粒子切割器。
“嗤——”
炽白的光刃切开幽灵躯体的刹那，刺耳的尖啸响彻暗室。林飞看见幽灵被割裂的部位没有流出液体，反而迸出细碎的星屑状光点，这些光点在空中重新汇聚，竟又拼凑出半张扭曲的人脸轮廓。“它们在复制我们的攻击轨迹！”他咬牙吐出结论，额角的汗顺着面罩边缘滑落，“换频！用b组备用光谱！”
战场的天平在这一刻开始倾斜。当联盟部队切换成从古老遗迹中拓印的陌生频率后，能量幽灵的反击明显滞涩了。林飞盯着战术屏上跳动的曲线，心跳随着那团主漩涡的收缩逐渐加快——那团足有二十米高的青紫色漏斗，此刻旋转速度骤降，表面的电弧开始无序窜动，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绸缎。
“就是现在！”他猛地捶了下操作台，声线因激动而拔高，“所有单位，主炮充能至百分之两百！锁定漩涡核心那枚黑斑！”
所有机甲的能量指示灯同时飙红。林飞看着七道粗如儿臂的光柱从不同方位刺入漩涡，那是联盟最顶尖的“星烬”级粒子主炮，每一发的能量足以熔穿小型行星的外壳。光柱与幽灵核心相撞的瞬间，暗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喧嚣都被吞噬，只剩能量对冲产生的、足以震碎耳膜的嗡鸣。
“咔嚓——”
先是细微的碎裂声，像冰面开裂。紧接着，整团漩涡开始崩解。青紫色的电浆如退潮般瓦解，露出核心处悬浮的黑色晶核。林飞屏住呼吸，看着晶核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最终“嘭”地炸成漫天光尘。失去核心的幽灵们像断了线的风筝，有的化作青烟消散，有的瘫软着砸向地面，溅起一片潮湿的水渍。
“清理完毕。”通讯频道里传来后勤组的汇报，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林飞关闭武器系统，机甲缓缓落地，膝盖处的装甲因刚才的冲击微微凹陷。他摘下面罩，潮湿的风裹着焦糊味灌进来，混合着地下暗河的腥气。队员们三三两两聚拢，有人摘了头盔大口喘气，有人检查机甲损伤，护目镜内侧蒙着细密的汗雾。
“干得好。”林飞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抬手拍了拍最近的队员肩膀，“但还没结束。抑制装置……”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被暗室角落的微光吸引。众人循着望去，只见原本堆满碎石的墙角，不知何时露出一座半人高的青铜祭坛。坛身刻满扭曲的符文，与之前在通道墙壁见过的符号如出一辙。祭坛中央的空槽里，静静躺着一枚鸽蛋大小的菱形晶体，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像颗凝固的星子。
“能量抑制装置？”有人低呼。
林飞快步上前，指尖刚触及晶体表面，一股温热的能量便顺着神经窜遍全身。战术屏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场，与奇点能量波动呈180度相位差——符合抑制装置特征。”
暗室的荧光苔藓在晶体光芒下泛起幽绿，林飞望着掌心的“希望”，又抬头看向满身狼狈却眼神发亮的队员们。他们身上的机甲伤痕累累，护甲上沾着幽灵消散时留下的星屑，却仍站得笔直。
“看来，”他轻轻握紧晶体，嘴角扬起一抹笑，“我们找到了下一个坐标。”
队员们对视一眼，疲惫的脸上绽开笑意。暗室的空气里，臭氧味渐渐被某种更清冽的气息取代——那是胜利的味道，也是新征程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