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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坊市立足艰难
怀揣着刚刚到手还热乎的一千灵石巨款，我和林疯狂最初是有些飘飘然的。尤其是他，已经在畅想着如何用这笔“启动资金”在流云坊市大展宏图，将“闪电快递”的招牌插遍这座仙城的每一个角落。
“首先，得有个固定摊位！”林疯狂兴致勃勃地在我脑海里规划，“就选人流量最大的主街路口！再做个炫酷的发光招牌，上面就写‘闪电快递，使命必达！九洲之内，一日必达！’怎么样？霸气不？”
“然后得搞个优惠活动，新客户首单立减五块灵石！满五十灵石免跑腿费！再弄个积分制度，积满十分送一次紧急呼叫服务…”
他喋喋不休，仿佛已经看到了门庭若市、灵石滚滚而来的场景。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我们沉重一击。
流云坊市确实繁华，修士云集，需求巨大。但这里的竞争规则和生存逻辑，远比我们之前待过的小镇要复杂和残酷得多。
我们首先面临的难题是：根本找不到合法的、固定的摊位。
坊市内的所有黄金地段，早已被各大商会、店铺和本地势力瓜分殆尽。想要租赁一个哪怕只有三尺见方的小摊位，不仅需要支付高昂的租金（一个月动辄数百灵石），还需要有本地商户的担保或者缴纳巨额的保证金。我们这两个外来户，一没根基二没人脉，连摊位租赁管理处那个胖管事鄙夷的眼神都熬不过。
“去去去！哪儿来的乡下丫头，带着个铁皮疙瘩就想来流云坊市做生意？做梦呢！下一个！”胖管事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连正眼都懒得给我们一个。
固定摊位计划夭折。
“没关系！”林疯狂很快重整旗鼓，“咱们发挥机动性优势，搞流动摊位！我车头挂个牌子，咱们就慢悠悠在主街上骑，肯定有眼光独到的客户能发现咱们这颗明珠！”
于是，第二天，我骑着林疯狂，车头用树枝歪歪扭扭挂了个写着“闪电快递，急速送达”的木牌，开始了在流云坊市主街的“巡游揽客”。
效果…更加灾难。
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坐骑对于速度缓慢、还时不时要停下来试图招揽生意的我们极其不耐烦。呵斥声、抱怨声不绝于耳。
“喂！那个骑怪车的！挡道了知不知道？” “滚开！别碍事！” “什么闪电快递？听都没听过！骗灵石的吧？”
更糟糕的是，没多一会儿，我们就被一队穿着统一褐色短褂、腰挂令牌的修士拦住了。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抱着胳膊，冷冷地打量着我们。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随意揽客的？”汉子声音粗粝，“懂不懂流云坊市的规矩？”
“这位大哥，我们只是…”我试图解释。
“我不管你们是干嘛的！”汉子不耐烦地打断，“坊市内一切物资转运、人员护送业务，都由‘驮兽行’和‘飞云承运’负责！你们这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路子，也敢来抢生意？赶紧滚！再让我看见，把你们这破铁盒子砸了！”
“驮兽行”！我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这就是垄断本地运输行业的地头蛇之一。
林疯狂气得车把都在抖（意念上的）：“凭什么？坊市是你家开的？我们凭本事吃饭，碍着谁了？”
那汉子似乎没想到这“铁皮盒子”还会说话，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嘿！还是个成了精的铁疙瘩？怪不得这么嚣张！就凭老子是驮兽行巡街队的！就凭这流云坊市的规矩，是我们几家定的！不服？憋着！”
他身后的几个伙计也围了上来，面色不善，手按在了腰间的兵器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人多，而且气息都不弱，真动起手来我们肯定吃亏。
“我们走。”我低声道，调转车头。
“呸！什么玩意儿！”身后传来那汉子不屑的唾弃声和那些伙计的哄笑声。
流动摊位计划，卒。
接连碰壁，让我们意识到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流云坊市这块大蛋糕，早就被瓜分完毕，并且有强大的既得利益者牢牢把守着，绝不会允许我们这种外来者、尤其是看起来如此“异类”的存在轻易分一杯羹。
之后几天，我们尝试过去一些小街巷或者坊市外围碰碰运气，但结果大同小异。这里的修士见识广博，警惕性极高。对于“快递”这种闻所未闻的服务模式，以及林疯狂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坐骑的“铁皮盒子”，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和排斥。
“送货？我自己不会去吗？何必假手他人，万一你们偷梁换柱怎么办？” “速度再快能有传讯符快？（林疯狂：废话！传讯符能送实物吗？）” “报酬？十块灵石跑一趟？你怎么不去抢！”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好奇询问的，一听我们连个固定店铺和担保都没有，也立刻摇头走开。
信任的建立，在这里难如登天。
几天下来，不仅一单生意都没接到，反而因为林疯狂这显眼的造型，我们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看，就是那个女的，骑个黄盒子天天瞎转悠，说要送什么‘快递’？” “噗，真是想灵石想疯了吧？” “合欢宗的吧？听说合欢宗灭门后，剩下的弟子都有点…嗯，你懂的。” “可惜了，身材看着不错，干嘛想不开弄个这么丑的坐骑，还戴个面纱神神秘秘的。”
这些议论如同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头。面纱下的嘴唇被我咬得发白，但我只能强迫自己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林疯狂倒是比我豁达得多：“理他们呢！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等咱以后发达了，让他们高攀不起！到时候咱们的快递服务得摇号！得竞价！”
话虽如此，但现实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流云坊市的消费水平极高，住宿、吃饭、甚至连呼吸这里比外界浓郁些的灵气（某些特定区域）都要收费！之前赚的一千灵石，虽然看似巨款，但坐吃山空，也支撑不了太久。
更别提我还心心念念想着打探黑煞门的消息和寻找“红尘百媚图”的线索。地下情报市场的大门朝南开，没钱没势莫进来。没有稳定的灵石收入，一切都是空谈。
夜幕降临，我租住在一间狭小却昂贵的临时客房里，看着窗外坊市依旧璀璨的灯火和川流不息的遁光，心情有些低落。原来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小镇，我们什么都不是。曾经的“闪电黄”名气，在这里荡然无存。
林疯狂安静地停在角落，似乎也在思考。半晌，他忽然出声：“妹子，别灰心。”
“嗯？”
“我觉得吧，咱们的思路可能错了。”他的语气难得地正经起来，“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拉客，就像大海捞针，而且容易触犯那些地头蛇的利益。”
“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得精准打击…呃，精准定位！”他仿佛找到了方向，“去找那些真正有急迫需求，并且现有渠道无法满足，或者价格无法承受的人！咱们的优势是速度和相对便宜（比起垄断行业）！总会有缝隙市场的！”
“比如？”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比如…嗯…”他卡壳了，“比如那些炼丹炼到一半发现缺了辅料的穷丹师？比如那些馋嘴又懒得动的灵兽主人？比如那些需要秘密运送见不得光东西的家伙…”
他说着说着又没谱了。
但“灵兽主人”这个词，却莫名地在我脑海中留下了一丝印象。
第二天，我们决定改变策略，不再漫无目的地巡街，而是选择在几个可能产生“紧急需求”的地点附近蹲守，比如丹房集中的区域，或者灵兽店、高档食肆附近。
等待的过程依旧枯燥而令人沮丧。看着身边那些骑着神骏坐骑、出入各大店铺的修士，再看看自己身下这辆亮黄色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电动车，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和格格不入感油然而生。
难道…真的无法在这座仙城立足吗？
就在我几乎要被失望淹没的时候，一阵轻微而奇特的“咕噜”声，伴随着一道白影，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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