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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一个仙城客户——馋嘴的铃音猫
流云坊市的喧嚣仿佛与我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我和林疯狂龟缩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口，看着主街上人流如织，遁光穿梭，却感觉那些繁华与热闹都离我们无比遥远。
连续几天的碰壁，让最初手握千枚灵石的兴奋感早已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焦虑。住宿要灵石，吃饭要灵石，连呼吸这坊市内比外界浓郁些许的灵气（据说是因为大型聚灵阵的效果）都他娘的要交“灵气税”！再没有进项，我们真的只能滚出流云坊，去外面荒山野岭餐风饮露了。
“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面纱下的嘴角耷拉着。
“啧，妹子，别唉声叹气的，运气这玩意儿，说来说就来！”林疯狂在我脑海里试图提振士气，但他车把（意念上的）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去给人洗车！我当抹布，你浇水！就我这流线型车身，保证擦得锃光瓦亮！”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的胡言乱语。给坐骑洗澡？哪个修士不是一个净尘术搞定？这破车又在说那个世界听不懂的怪话了。
就在我们俩相对“无言”，几乎要化作巷口两块望夫石（望客石？）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咕噜”声，伴随着一道优雅的白影，闯入了我眼角的余光。
那是一只灵兽。
通体毛发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唯有额间一小撮绒毛是灿烂的金色，像一枚小小的太阳。它体型娇小，步伐轻盈，一双碧蓝色的眼眸如同最上等的宝石，顾盼间自带一股灵动和高贵。它脖子上系着个精致的小铃铛，行动间却并未发出声响，显然不是凡品。
“哇哦！布偶猫？不对不对，这品相，这气质，绝对是仙侠版赛级宠！”林疯狂瞬间来了精神，“看它主人，绝对是个富婆…呃，富仙子！”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位身着水蓝色流仙裙的女修正步履略显匆忙地跟在那只灵猫身后。女修容貌秀美，气质温婉，发间簪着的玉簪灵气盎然，手腕上一对翡翠镯子更是水头极足，一看便知身家不菲。
此刻，这位“富仙子”脸上却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柔声唤着：“小金豆，慢些跑，当心撞到人。”
名为“小金豆”的铃音猫却恍若未闻，目标明确地小跑到我们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轻盈一跃，便蹲坐在了已经空无一物的石台上，仰着小脑袋，对着空荡荡的台面，发出了一声软糯又带着明显渴望的叫声：“喵~呜~”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听得人心尖都痒痒的。
女修追了上来，看到空摊，脸上无奈更甚：“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王老伯今日怎么收摊这般早？”她俯身试图抱起灵猫，“小金豆，乖，今日没有酥灵鱼干了，我们明日再来，好不好？”
那铃音猫却不依，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主人的手，又扭头对着空摊位叫唤，碧蓝的眼睛里满是馋涎欲滴的光芒，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响得更急了。
“这…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女修显然极宠这只灵宠，见状心疼又为难，“可王老伯家住在坊市东区，这一来一回，怕是天都要黑了……”
机会！
我和林疯狂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妹子！上！快上！展现我们闪电快递价值的时候到了！”林疯狂在我脑海里激动地大喊，车灯（如果他有的话）估计都能亮瞎人眼，“问她是不是要买鱼干，我们接单！速度！快！”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可能是我们在流云坊市唯一的机会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和之前被屡屡拒绝的阴影，迈步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可靠：
“这位仙子，请留步。”
女修闻声抬头，看到戴着面纱、骑着怪异“铁皮坐骑”的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警惕，但良好的修养让她并未立刻表现出排斥，只是微微颔首：“道友有事？”
我指了指那只还在对空摊台“望眼欲穿”的铃音猫：“方才听闻仙子之言，可是您的灵宠想买这摊位的‘酥灵鱼干’，而摊主恰好收摊了？”
女修叹了口气：“正是。这小家伙嘴馋得很，就好这一口，偏偏今日来得不巧。”
“若仙子信得过，”我抓住时机，立刻接口，“我可为您跑一趟，去坊市东区将鱼干买回。保证速度，不会让您的灵宠久等。”
女修闻言，秀眉微挑，打量了一下我和林疯狂，眼神中的怀疑并未减少：“道友是…？”
“我们是‘闪电快递’，专为您这样的客户解决此类急迫需求。”我赶紧表明“身份”，虽然这身份目前只有我们自己承认，“只需您告知具体地址和所需数量，预付货款与少许跑腿费即可。”
“闪电快递？”女修显然从未听过，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造型奇葩的林疯狂，犹豫之色更浓。让一个来历不明、坐骑古怪的陌生人去帮忙买东西，确实需要不小的信任。
“喵~”脚下的铃音猫似乎听懂了我们的对话，忽然跳下台子，跑到我脚边，用尾巴轻轻扫过我的小腿，又仰头对着主人叫了一声，那双碧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催促。
女修看着自家灵宠这副模样，心顿时软了。她沉吟片刻，或许觉得在流云坊市内，我们也不敢公然行骗，终于点了点头：“也罢。那便有劳道友了。”
她快速说了摊主王老伯的住址特征和平时摆摊的摊位号，又描述了酥灵鱼干的样式，最后道：“买两份便好。”说着，她从储物袋中取出十块下品灵石，“货款与跑腿费应足够了。”
“足够了！仙子稍候片刻！”我接过灵石，翻身上车。
“坐稳了妹子！闪电配送，启动！”林疯狂比我还兴奋，引擎无声启动（消耗我的灵力），车把一拧（意念上的），瞬间就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呀！”那女修似乎被我们突然爆发出的速度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轻呼出声。
流云坊市主街人流密集，理论上是不允许高速驰骋的。但林疯狂将“穿梭”技能发挥到了极致！他在我的灵力驱动下，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黄色游鱼，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人群和坐骑之间的缝隙钻过去，速度极快却又异常灵活，引来一片惊咦和侧目，但竟奇迹般地没有撞到任何人或物。
“左转！妹子，右边有辆鹿车别超，从它屁股后面绕！前面那堆人散了，快加速！”林疯狂在我脑海里实时播报路况，比我还忙。
我全力运转灵力，感受着力量通过某种奇特的联系注入林疯狂体内，化作他奔驰的动力。风声在耳边呼啸，两旁的店铺飞速向后倒退。这种速度感，这种将一切抛在身后的感觉，稍微驱散了一些连日来的憋闷。
很快，我们按照地址找到了东区那个小院。确认了摊主王老伯的身份，顺利买到了两份用油纸包好的、喷香酥脆的酥灵鱼干。
“回程！走起！”林疯狂调转车头，再次化身黄色闪电。
当我们用比去时更短的时间返回到那条僻静小巷时，那位女修还等在那里，正温柔地抚摸着脚边有些焦躁地甩着尾巴的铃音猫。
“仙子，您要的酥灵鱼干。”我将还带着微温的油纸包递了过去，并将找零的灵石也一并归还，“这是剩下的灵石。”
女修接过鱼干和灵石，脸上写满了惊讶。她显然没料到我们能回来得如此之快。她仔细检查了一下鱼干，确认无误，而且是刚出炉不久的新鲜货色。
“喵！”铃音猫小金豆早已迫不及待，立起身子，用小爪子扒拉着主人的裙摆，眼睛死死盯着那香喷喷的鱼干。
女修莞尔一笑，撕开一点油纸，拿出一条小鱼干喂给它。小家伙立刻满足地叼到一边，趴在地上用小爪子按住，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无比愉悦响亮的“咕噜咕噜”声。
看着爱宠这般满足的模样，女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里少了怀疑，多了几分真诚的赞赏和感谢：“道友这速度…当真配得上‘闪电’二字。多谢了，可算是解了这小祖宗的馋，也省了我一番奔波。”
她顿了顿，又道：“我姓柳，常在坊市西区的‘聆风小筑’居住。日后若再有此类急事，或许真要多麻烦道友了。”
柳仙子！潜在回头客！还是优质客户！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保持镇定地点头：“柳仙子客气了。若有需求，可至坊市…呃，可设法告知我们一声，‘闪电快递’定当尽力。”唉，可惜我们连个固定联系方式都没有。
柳仙子似是看出我的窘迫，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只是又逗了逗脚边的铃音猫，便优雅地转身离去。那只名为小金豆的猫儿叼着没吃完的鱼干，迈着优雅的猫步跟在主人身后，还不忘回头冲我们这边又“喵”了一声，不知是感谢还是惦记着下次的鱼干。
直到那一人一猫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我才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几天的大石终于被挪开了一丝缝隙。
“成功了！妹子！我们成功了！开门红啊！”林疯狂在脑海里兴奋地嚷嚷，“看看！我就说总有识货的！这单虽然赚得不多，但意义重大！这是我们在流云坊市挖到的第一桶…呃，第一粒金沙！”
“是啊…”我抚摸着林疯狂冰凉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的车身，面纱下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跑腿，却像是一道微光，照亮了我们在这座庞大仙城艰难求索的道路。
或许…林疯狂说的“精准定位”是对的。在这座规则森严、巨头林立的坊市，像我们这样的外来者，想要生存下去，或许真的只能去寻找那些被巨头们忽略的缝隙，去满足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真实存在的急切需求。
这只馋嘴的铃音猫和小金豆的柳仙子，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缝隙。
“走吧，”我重新骑上车，“再去丹房区和灵兽店附近转转。既然馋嘴的灵兽有需求，那说不定炼丹炼到一半缺材料的丹师…也会有需求。”
“没错！目标明确！出发！”林疯狂意气风发，载着我缓缓驶出小巷，再次汇入流云坊市熙攘的人流与流光之中。
这一次，我们的心情不再迷茫和低落，而是充满了一丝微小的、却无比坚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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