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满载而归与修为突破
洞穴内灼热而压抑的对峙仍在继续。炎蹄豹熔岩般的瞳孔死死锁定着我们，喉咙深处发出威胁性的低吼，蹄下火焰明灭不定，显然也在评估继续死斗的代价。它嘴角的伤口还在渗着混合焦黑的血液，滴落在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我紧握九节鞭，灵力在经脉中奔腾不休，警惕着它的任何异动。林疯狂挡在我身前，那条被火焰吐息烧得通红的节肢依旧散发着高温，偶尔有机括转动的轻微“咔哒”声响起，显示他也在全力戒备，并自我修复着内部的损伤。
“慢慢后退，”我再次低声传音，脚步极其缓慢地向后挪动，“它受伤不轻，未必愿意再死磕。”
“明白…这大家伙要是再冲过来，我这身钢板可真得重新钣金喷漆了…”林疯狂嘀咕着，六条节肢也开始同步后移，动作轻柔，尽量避免刺激对方。
我们退一步，那炎蹄豹就低吼一声，焦躁地刨一下蹄子，但却没有立刻追击。看来刚才那番硬碰硬，尤其是嘴里挨的那一下，确实让它心生忌惮。对于已经拥有一定智慧的二阶妖兽而言，为了一株被抢走的地火莲蓬（虽然珍贵）而拼上性命，并不划算，毕竟这里还有好几株。
就这样，我们保持着最高警戒，一步步退出了这条灼热的通道。直到拐过最后一个弯，再也看不到洞窟深处的红光和那头巨豹的身影，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怠慢。
“快走！以防它改变主意！”我一拍林疯狂。
“早就想走了！这桑拿房谁爱待谁待！”林疯狂瞬间切换模式，六条腿马力全开，也顾不上动静了，轰隆隆地就朝着洞外狂奔，速度比来时快了何止一倍！
亮黄色的机械巨虫如同逃难般冲出洞穴，一头扎进黑风林外围相对正常的空气中，带起的灼热气浪让周围的树木都一阵摇曳。
直到远离那洞穴入口足有数里之遥，我们才敢停下来稍作喘息。
我跳下“车”，靠着一棵古树坐下，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然后又迅速被林疯狂车身散发的余热烘干，滋味难以言喻。刚才那场短暂却激烈的战斗，对我的心神和灵力消耗都是巨大的。
林疯狂则把自己摊平在地上，六条节肢无力地伸展着，车灯（复眼）都暗淡了几分，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样。
“哎哟喂…可算出来了…差点就成烤全虫了…”他有气无力地哼哼着，“妹子，快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回回血！”
我这才想起紧紧攥在手里的地火莲蓬。它依旧散发着温热，金红色的流光在蜂窝状的蓬蓬内缓缓流转，精纯的火系灵气扑面而来，甚至驱散了些许黑风林特有的阴寒。
“年份很足，而且保存完好。”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过程惊险，但目的总算达到了。这一株地火莲蓬的价值，远超之前那些普通护送任务的总和。
“值了值了！”林疯狂也来了精神，一条节肢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莲蓬，“这能量波动，闻着就…呃，对我没啥用，但感觉能卖好多灵石！够给我全身贴个高级隐形车衣了吧？”
“想得美，修车的灵石都得从这里面出。”我白了他一眼，小心地将地火莲蓬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盒装好，又贴了张封灵符防止灵气流失，“你看看你，车头瘪了，腿也瘸了，漆也刮花了，还好意思要车衣？”
我指着它车头那个明显的凹陷，以及那条被炎蹄豹拍击和火焰灼烧后、依旧有些运转不灵的节肢，还有周身大大小小的划痕和焦黑印记。
林疯狂顿时“哭丧”起来：“呜呜呜…我脏了，我破相了…想我当年也是十里八街最靓的仔，车漆锃亮能照出人影儿…现在却成了战损版…妹子你得负责给我修复如初啊！不然我都没脸出去接单了！”
“行了行了，别贫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大多是皮外伤，除了那条被重点照顾的节肢内部结构可能有些受损，需要一点时间和灵力修复，其他问题不大。机械之心的自动修复能力还是很强的，只要坐垫在，我的灵力跟得上，这些损伤都能慢慢恢复。
“还能走吗？得尽快赶回去，地火莲蓬离土久了灵气会流失。”
“小瞧我了不是？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林疯狂一个“鲤鱼打挺”…好吧，是六肢并用猛地站了起来，虽然那条伤腿动作还有点僵，但赶路问题不大，“走着！目标流云坊市，全速前进！为了灵石…啊不，为了客户的期待！”
归途比来时顺利了许多。或许是炎蹄豹的威压驱散了附近的其他妖兽，我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拦。林疯狂虽然一瘸一拐，但速度依旧不慢，亮黄色的身影在密林中穿梭，归心似箭。
当我们再次跨越那片铁棘沼泽时，那些欺软怕硬的藤蔓感知到林疯狂身上尚未散尽的淡淡二阶妖兽气息和灼热，以及那明显的“战损”痕迹，居然远远地就缩回了泥沼深处，没敢再露面。
“啧，怂货。”林疯狂不屑地嘟囔了一句，稳稳地滑过沼泽。
穿过瘴气区，离开黑风林的核心范围，当熟悉的坊市轮廓出现在远方时，天色已经再次暗了下来。我们这一去一回，竟然花了将近一整天。
没有耽搁，我们直接赶往炼丹长老的居所。那是一位住在坊市外围僻静处的老者，院子里的丹房终年飘散着各种药味。
看到我们风尘仆仆、甚至带着明显战斗痕迹的出现，尤其是林疯狂那副“战损”模样，炼丹长老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遇到炎蹄豹了？”他惊讶地问道，随即目光就锁定在我取出的玉盒上。
我打开玉盒，那株完整且灵气充盈的地火莲蓬呈现在他眼前。
“幸不辱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炼丹长老小心翼翼地拿起地火莲蓬，仔细探查了一番，脸上的惊讶迅速转化为狂喜：“好！好啊！年份如此之足，保存得还如此完好！远超老夫预期！太好了，有这主药，老夫那炉‘赤阳丹’成功率至少能提两成！”
他爱不释手地捧着莲蓬，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一丝好奇？毕竟能以练气期修为从二阶炎蹄豹看守下抢到地火莲蓬，还“全身而退”（虽然坐骑看起来有点惨），这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长老满意就好。”我微微颔首。
“满意！非常满意！”炼丹长老爽朗一笑，毫不犹豫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灵石袋塞给我，“这是说好的报酬，只多不少！额外多的，算是给你们压惊和修补这…呃，坐骑的费用。”
我神识一扫，心中顿时一喜！袋中的下品灵石数量，足足比约定的多了三成！果然高风险高回报！这下不仅修复林疯狂的钱有了，购买辅助突破的丹药也绰绰有余！
“多谢长老！”我真诚道谢。
“不必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炼丹长老摆摆手，眼神热切地看着我们，“那个…下次如果还有需要，老夫还能找你们吗？价格好商量！”
看来我们这是发展了一个长期大客户。
“只要长老有需求，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们定当尽力。”我没有把话说死，但也没有拒绝。稳定的高级灵石来源，正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
“好好好！那就说定了！”炼丹长老笑得见眉不见眼，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老夫这边有些急用的零散药材采购，说不定也要麻烦你们小两口了。”
小…小两口？！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旁边的林疯狂车身猛地一颤，差点没站稳，蜂鸣器发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像是被呛到的短促音调。
“长老您误…” “哈哈哈！老爷子好眼光！保证随叫随到！服务到位！”林疯狂这厮居然直接打断我的辩解，声音里透着莫名的得意和贱兮兮的感觉。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九节鞭把他的喇叭缠起来。 炼丹长老似乎没察觉异常，或者说觉得我们“害羞”了，笑呵呵地捧着地火莲蓬钻回他的丹房去了。
留下我和一个还在那嘚瑟地轻微晃悠着车身的破电动车。 “谁跟你是小两口！”我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踹了他那条好腿一脚（虽然根本不疼）。 “哎哟！客户说的嘛！客户就是上帝…呃，就是天道！天道说啥就是啥！”林疯狂嬉皮笑脸，“再说了，我这么拼死拼活帮你赚钱，蹭个名分咋啦？”
我懒得再跟这厚脸皮的铁皮盒子计较，收起沉甸甸的灵石袋，翻身骑了上去：“少废话，去百草堂，买药！然后租洞府！” “得令！坐稳了您呐！”林疯狂心情极佳，哪怕一瘸一拐，也开出了六亲不认的气势，朝着坊市内的商业区冲去。
有了灵石，一切都好办。我在百草堂购买了品质最好的“凝液丹”和“聚灵散”，这都是辅助练气期修士突破瓶颈的良药，又补充了一些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随后，在坊市专门出租给修士闭关的洞府区，租下了一间中等偏上的洞府，租期一个月。这里的灵气浓度远胜外界，而且有基本的防护禁制，足够安静和安全。
看着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大笔灵石如流水般花出去，虽然心疼，但为了突破，一切都值得。
洞府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蒲团。我开启禁制，顿时与外界喧嚣隔绝开来。
“好了，我要开始闭关突破练气后期。”我对林疯狂说道，“你…自己找个角落待着，尽快修复损伤。”
“放心吧妹子！你安心突破！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林疯狂把自己挪到洞府角落，节肢收拢，车灯熄灭，进入了低功耗的修复状态，“需要灵力了就尽管吸！管够！就是…稍微给我留点底裤就行，别又把我抽干了…”
上次他灵力耗尽“趴窝”的经历显然记忆犹新。 我点点头，在石床上盘膝坐下，先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服下了凝液丹。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却磅礴的药力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最终汇向丹田气海。我不敢怠慢，立刻运转合欢宗嫡传功法，引导着这股药力冲击那层通往练气后期的无形壁垒。
灵力在经脉中奔流，一次次冲击着瓶颈。过程并不轻松，经脉传来胀痛感，神识也需要高度集中，引导药力，炼化洞府内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感觉药力稍有减退，瓶颈却依旧坚固时，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聚灵散。
更强的灵力洪流爆发开来！ 咔嚓… 仿佛听到了某种细微的碎裂声，那坚固的壁垒终于松动了一丝！
就是现在！ 我全力催动功法，丹田内的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疯狂吸纳着灵气！
练气后期，成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周身轻盈，充满力量。
成功了！终于踏入了练气后期！离筑基大道又近了一步！ 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我看向角落的林疯狂，他依旧安静地待着，但车身表面的那些凹痕、划痕和焦黑印记已经淡化了许多，那条受伤的节肢也恢复了灵活，只是新修复的部位颜色略显黯淡，像是打了块补丁。
感受到我苏醒，他的车灯“啪”地一下亮了。 “恭喜妹子！贺喜妹子！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以后咱们的快递业务可以拓展到更远的地方了！”他立刻送上了一连串的马屁，还是那股熟悉的味儿。
“少拍马屁。”我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信心也增强了许多，“这次…多谢了。”最后一句，声音轻了些许。
“嘿嘿，咱俩谁跟谁啊！”林疯狂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后视镜，“你强就是我强，你好我也好…话说，妹子，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嗯？我闻言，仔细感知了一下与他的联系，似乎…确实更加紧密了一丝。而且，我隐约感觉到，在他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渴望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