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诡异的云海迷雾
收获了那几十块下品灵石和三块珍贵的中品灵石，又得了那张详尽的“空贼业务地图”，我和林疯狂的心情都颇为不错。他将那几块中品灵石的能量波动描述为“哇塞！金光闪闪！经验条在跳动！”，虽然听不懂，但大概能明白他的兴奋。
我们继续朝着中洲方向飞行。有了地图指引，避开了几处标注为“高危”或“空煞帮频繁活动区”的空域，旅程似乎顺利了不少。
如此又飞行了数日，下方的地貌从丘陵逐渐变为一望无际的、墨绿色的林海。古老的树木高大得超乎想象，树冠连绵，形成一片波涛起伏的绿色海洋，偶尔有体态惊人的飞行妖兽从林海中尖啸着冲起，又俯冲下去，显然下方并非善地。
“啧啧，这原始森林，放在我们那儿妥妥的5A级景区，就是门票估计得用命买。”林疯狂一边飞行一边点评，“妹子，要不要下去开发一下丛林速降或者树顶漂流业务？保证刺激！”
“闭嘴，好好看路。”我懒得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只是凝神感知着周围。这片林海给我的感觉并不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潮湿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妖气和瘴疠，神识探入其中也受到不小的阻碍。
又飞了小半日，前方天际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渐渐被一种灰蒙蒙的色调所取代。远方的云层不再是蓬松的絮状，而是如同凝固的灰色棉絮，厚重、低沉，连绵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灰墙，横亘在我们前行的方向上。
“咦？要变天了？”林疯狂也注意到了前方的异样，速度稍稍放缓。
随着距离拉近，我发现那并非普通的雨云。那是一种极其浓郁的雾气，并非水汽凝结那般简单，颜色是那种毫无生气的灰白，死寂沉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云海在此处断绝，被这片无边无际的雾墙所取代。
“警告！警告！前方检测到高浓度不明能量雾气，能见度急剧下降，神识感知受到强烈干扰！建议提升高度或绕行！”林疯狂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肃，不再是之前模仿导航的戏谑语调。
我尝试将神识向前延伸，但平日里能轻松覆盖数里的灵觉，探入那灰白雾气不过十余丈，便如同陷入泥沼，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明方向，甚至连基本的形状都难以感知清楚，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混沌和冰冷。
“提升高度试试。”我下令道。
林疯狂立刻昂起头，向着上方疾冲。然而，那雾墙仿佛没有尽头，我们向上飞了足足一刻钟，眼前的雾气非但没有变得稀薄，反而愈发浓郁，那灰白的颜色几乎要滴出水来，周遭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透过林疯狂的无形力场渗透进来，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行，这雾有问题，高度恐怕无法逾越。”我蹙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绕路？根据那破地图显示，这片‘寂灭雾海’范围极大，绕过去起码得多花七八天时间。”林疯狂调出之前记录的地图信息。
七八天？我们赶路至今，也才用了不到半月，这一绕，耗时太久了。而且，那地图上关于这片雾海的标注十分简略，只画了一个骷髅头，写着“险地，勿入”，并无更多说明。
“降低高度，减缓速度，我们穿过去。”我沉吟片刻，做出决定。修仙之路本就充满未知与挑战，一味避让并非良策。我对林疯狂的速度和防御有信心，再加上我的灵觉虽受压制，但预警十余丈的距离勉强够用，小心一些，应当能应付。
“得令！老司机雾天模式启动！虽然没雾灯，但咱有复眼雷达！”林疯狂倒是毫无惧意，反而有点跃跃欲试，“坐稳了妹子，感觉像是要进寂静岭片场了。”
虽然不懂什么是寂静岭，但大概猜到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握紧了九节鞭，全身灵力暗自运转，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林疯狂降低了高度，几乎是贴着那无边林海的树冠层飞行，然后一头扎进了那灰白色的浓雾之中。
霎时间，天地变色。
仿佛一瞬间从白昼步入了黄昏，而且是那种弥漫着湿冷雾气的、毫无希望的黄昏。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五丈，四周全是翻滚涌动的灰白雾气，粘稠得像是化不开的浓浆。下方原本巍峨壮阔的林海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连声音都被隔绝了，只能听到林疯狂翅膀高频振动发出的、被雾气压抑得有些沉闷的嗡鸣声。
更令人不适的是神识被严重压制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厚厚的湿布蒙住了眼睛和耳朵，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孤立感从心底升起。我只能勉强感知到身边极小范围内的动静。
雾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灰尘、腐烂的木头和某种未知矿物的混合气味，并不浓烈，却无孔不入，让人头晕脑胀。
“呜——呜——”
风中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极远处哭泣，又像是风穿过某种奇特地形形成的怪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毛骨悚然。
“这bGm氛围感算是拉满了……”林疯狂小声嘀咕，他的速度已经放得很慢，复眼结构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全力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妹子，这地方邪门得很，我的扫描波被严重干扰，跟得了白内障似的。”
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指尖微微发凉，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我背脊发寒。
这片诡异的云海迷雾，绝不仅仅是视线受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