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东海的波澜
数日后，准备充分的我们离开了磐石城，一路向东。
越是靠近东海，空气中的水灵之气便越发充沛浓郁。远离了内陆的群山与平原，眼前的世界变得无比开阔。
蔚蓝色的海面一望无际，与天空在地平线处相接，鸥鸟翱翔，发出清亮的鸣叫。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碎金万点，美不胜收。一座座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岛屿如同珍珠般星罗棋布地点缀在这片广阔的蓝绸之上，有些岛屿上可见仙城楼阁，灵光隐现，烟火气息浓郁；有些则保持着原始风貌，古木参天，妖气弥漫。
这与之前经历的死亡沙海、南疆雨林、北境雪原截然不同的景象，让我和林疯狂都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哇哦！这就是大海啊！比视频里看着壮观多了！”林疯狂兴奋地切换成了【水黾模式】，六条机械长腿的末端变得宽大而扁平，如同水黾的足部，轻轻点在海面上，便能借助表面张力高速滑行，带起两道白色的浪痕，速度竟不比在空中慢多少，而且更加稳定省力。
“检测到高浓度水灵气环境，能量吸收效率提升15%。水质分析：富含多种矿物和低等水生灵植，生物能量信号密集…嗯，也有很多大家伙。”他一边滑行一边汇报着扫描结果。
我们按照坐标指示，朝着归墟之眼的大致方向前进。初始阶段，还能偶尔看到巨大的灵舟航行于海面之上，或是修士驾驭着各种飞行法器、灵兽掠空而过。甚至有一次，我们看到一艘装饰华丽、如同移动宫殿般的楼船驶过，甲板上正在举办宴会，丝竹之声悠扬，与我们这风尘仆仆的“外卖车”形成鲜明对比。
“啧，海上派对啊？等送完这单，咱也弄个游艇模式玩玩？”林疯狂嘀咕着。
然而，随着我们不断深入外海，周围的景象开始逐渐变化。
天空不再总是晴朗，时常会毫无征兆地笼罩上浓厚的、蕴含着灵力的迷雾。这迷雾不仅能阻挡视线，更能干扰神识探查，让人如同陷入一片乳白色的混沌之中，方向难辨。
“警告！进入异常灵雾区！能见度及神识感知范围下降70%！探测到迷雾中存在高能量生命反应，属性阴冷…小心！”林疯狂的车灯如同探照灯般射出强光，但在浓雾中效果有限。
他的话音刚落，侧前方的浓雾突然剧烈翻滚，数条完全由灰白色雾气凝聚而成、眼窝处闪烁着幽蓝魂火的触手，无声无息地闪电般刺出，直卷向我们！所过之处，海面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雾妖！”我心中一凛，这类由浓郁灵气和怨念结合诞生的精怪最难缠，物理攻击效果甚微。
我手腕一抖，九节鞭上金光乍现，至阳至刚的丹力灌注其中，长鞭如同金色蛟龙，一个摆尾扫向那些雾触！
嗤嗤嗤！
至阳丹力与阴冷雾触碰撞，发出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中的声音，雾气迅速消融，那雾妖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缩回了浓雾中。
但更多的雾触从四面八方袭来！
“妹子！坐稳了！这玩意杀之不尽，跟它纠缠只会耗尽灵力，冲出去！”林疯狂大喊着，六条水黾长腿动力全开，车身猛地加速，如同打水漂的石片般在海面上疯狂跳跃、变向，灵活地躲避着雾触的缠绕扑击。
我则挥舞九节鞭，将无法避开的雾触一一击散。
浓雾中，视线和神识都严重受阻，只能依靠林疯狂的精准扫描和我的战斗直觉。好几次，灰白的触手几乎是擦着车身掠过，带起的阴寒之气让车体都结了一层白霜。
就在我们即将冲出这片浓雾区时，前方迷雾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排开！
一艘通体漆黑、船首雕刻着狰狞骷髅、桅杆上挂着破烂黑色风帆的狭长战舰，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正前方！战舰上，数十个穿着杂乱、面目凶悍、身上带着浓郁血煞之气的修士，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眼中充满了贪婪。
“海盗修士！”我心中一沉。这些常年在东海劫掠的亡命之徒，实力参差不齐，但手段狠辣，而且极其熟悉海域环境，比雾妖更难对付。
“前面的铁皮虫子！给老子停下！”一个独眼龙模样的壮汉，似乎是头领，站在船头厉声喝道，“把身上的储物法宝和值钱玩意儿都交出来！爷心情好，或许能饶你们一命！”
林疯狂一个急停，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涟漪，车灯扫过那艘海盗船：“扫描完成。一艘破船，一个金丹初期（独眼龙），五个筑基后期，十几个筑基中期和练气杂鱼。妹子，怎么说？是练练手还是溜？”
我看着那群海盗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知道此事无法善了。更何况，我们身负天机阁的任务，绝不能泄露行踪。
“速战速决。”我冷声道，从车身上一跃而下，轻点水面，如履平地。金丹中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
那独眼龙脸色一变：“金丹中期？点子扎手！结阵！放箭！”
海盗船上瞬间亮起阵法光芒，无数淬毒的弩箭和低阶法术如同雨点般向我们覆盖而来！
“雕虫小技！”林疯狂冷哼道，车身两侧弹出两面蜂窝状的金属板，“尝尝这个！‘暴雨梨花针’修真改良版！”
咻咻咻咻——！
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破灵光泽的金属针毫，以惊人的速度和密度反向倾泻而去！瞬间将对方的箭雨和法术洪流对冲、湮灭，甚至去势不减，叮叮当当地打在海盗船的护罩上，激起密集的涟漪，吓得那些低阶海盗一阵惊呼。
而我也动了！
身影如同鬼魅，踏波而行，瞬间逼近海盗船！九节鞭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不再是鞭形态，而是绷得笔直，如同无坚不摧的长枪！
“破！”
一枪点出，凝聚了我金丹中期修为和《九转金身诀》第四转的肉身之力！
咔嚓！
海盗船那仓促撑起的护罩如同蛋壳般破碎！
我身形不停，直接落入甲板之上，九节鞭再次软化，如同金色的毒蛇，在人群中穿梭抽打！
啪啪啪！
惨叫声四起！那些筑基期的海盗根本不堪一击，被鞭梢扫中，非死即伤！
独眼龙又惊又怒，挥舞着一把门板大的鬼头刀，裹挟着腥臭的血煞之气向我劈来：“找死！”
我根本不与他硬拼，身法展开，如同穿花蝴蝶，轻易避开他的重劈，九节鞭却如同附骨之疽，专门抽打他的关节、窍穴等脆弱之处，让他空有一身力量却无处施展，气得哇哇大叫。
林疯狂也没闲着，在海面上不断游走，时不时发射几发干扰弹或者精准的点射，清理那些试图操纵船弩或者施展阴损法术的海盗。
短短一炷香时间不到，战斗结束。
甲板上躺了一地呻吟的海盗，那个独眼龙也被我一鞭子抽碎了丹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们的海盗船也被林疯狂重点照顾，动力法阵和武器系统被彻底摧毁，变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废铁。
我们没有下杀手，只是废了他们的修为，夺走了他们的储物袋（聊胜于无），便不再理会。在这茫茫大海上，失去了船只和修为，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东海…果然不太平。”我回到林疯狂身上，看着那艘渐渐漂远的废船，轻声道。
“这才哪到哪？根据数据库记载，越靠近归墟之眼，怪事越多。”林疯狂调整着方向，继续前进，“刚才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我们继续向着那片传说中的绝地，深入这波澜壮阔却又杀机四伏的东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