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上路！配送“喜悦”！
我走到林疯狂身边，伸手扶住他冰凉的车把。触手的金属带着神界特有的那种深层法则浸润后的质感，不再像下界凡铁，也不再是仙界的仙金，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坚硬。可惜，这身“硬骨头”现在能动用的力量百不存一。
“怎么样，还有力气自己走两步吗？”我尝试着往他车体内输入一丝微薄的神力。神力流入，如同石沉大海，只激起一点微弱的涟漪，连车灯都没能变得更亮一点。
“省省吧妹子，你那点神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林疯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感，虽然语调还是那么欠揍，“刚才帮你稳定神念捕捉那‘喜悦’，又分析路线，库存能量已经见底了。现在别说自己跑，能维持平衡不散架就算对得起观众了。”
果然如此。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抓紧车把，腰部微微发力，拖着他开始向前移动。
“吱嘎…咔…”
车轮在凹凸不平的法则尘埃地面上滚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偶尔磕碰到硬物时的轻响。速度…慢得令人发指。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泥沼中拖拽重物的凡人，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神界的重力远超仙界，而这些看似松软的法则尘埃，实际上每一粒都蕴含着微小的法则碎片，行走其上，不仅要对抗重力，还要时刻抵消那些杂乱法则对自身神体的细微侵蚀。
这感觉，比当年在凡界练体期背着巨石爬山还要累！至少那时候只需要对抗纯粹的物理力量。
“我说…疯子，你这轮子是不是该上点油了？”我忍不住吐槽，试图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缓解这枯燥跋涉带来的疲惫感，“这声音听着，我都怕你下一秒就散架了。”
“上油？妹子，你当这是凡界那个破电动车呢？”林疯狂立刻反驳，语气带着被侮辱的愤懑，“我这是法则适应性摩擦！懂不懂？神界的法则尘埃具有微弱的侵蚀性和粘滞性，我这轮子是在不断与它们进行微观层面的法则对抗和适应！这声音，是大道碰撞的交响乐！是…”
“是你要散架的前奏。”我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自吹自擂，“省点能量用来维持你的‘大道交响乐’吧，别贫了。”
识海中，那缕“喜悦”碎片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被我们这毫无营养的斗嘴影响。我赶紧凝神，加强红尘法则的包裹，让它重新安定下来。这“货物”太娇贵了，连情绪波动都能影响它。
路途比预想的更加难行。除了基本的重力和尘埃阻力，碎星神墟的环境可谓危机四伏。
有时，我们需要绕过一片散发着不祥波动的扭曲空间区域，那里面的景象光怪陆离，仿佛折叠了无数个破碎的镜面；有时，脚下会突然变得虚不受力，仿佛踩在流沙上，需要立刻调动神力稳住身形，才能避免陷落；有时，空气中会毫无征兆地刮过一阵蕴含混乱法则的“微风”，吹在身上，神体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刺中，传来阵阵刺痛和法则层面的干扰。
有一次，我正拖着他艰难地爬上一座由金属残骸堆积成的小坡，坡顶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只有发丝般粗细，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切割气息。我反应极快，猛地向旁边一闪，险险避开。但那裂缝边缘溢出的空间之力，还是扫到了林疯狂的车尾。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响起。我心头一紧，以为车尾要被切掉一块。扭头看去，却只见他亮黄色的车尾外壳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连漆都没掉！
“看见没？看见没！”林疯狂立刻嘚瑟起来，“什么叫神金级品质？什么叫历经仙界功德洗礼？就这种自然生成的小裂缝，给我挠痒痒都不够格！妹子，你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哥这身板，硬着呢！”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他那副“我很硬我骄傲”的劲儿，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他这身坚固无比的车身，在这种环境下，倒确实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护身符”。至少，一些物理层面的小危险，可以直接无视了。
我们继续以龟速前进。周围的环境单调而压抑，到处都是残破的景象和混乱的法则光晕。偶尔能看到其他神人的身影，大多行色匆匆，气息晦涩，彼此之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距离。没有人对我们这奇怪的组合投来过多的目光，在碎星神墟，生存已是艰难，没人有闲心关心别人的坐骑为什么是辆需要人力拖行的、造型古怪的“铁疙瘩”。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感觉自己的神力在持续消耗。维持自身神体抵抗环境侵蚀、拖拽林疯狂、还要分心呵护识海中的“喜悦”碎片，每一项都在考验着我这个初入神界的神人境。
“还有多远？”我喘了口气，感觉肺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呼吸都带着法则尘埃的颗粒感。
“按照当前速度…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林疯狂报出数据，语气也凝重了些，“你的神力消耗速度比预计快了15%，注意分配。另外，前方三百米左右，有一片区域法则波动异常紊乱，建议绕行。”
我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区域的地面上，隐约有彩色的、如同油污般的法则光晕在流淌，散发着不稳定的气息。我点了点头，调整方向，宁愿多走一段路，也不想节外生枝。
拖着他，绕开那片危险区域，脚下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神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昏暗的天空和破碎大地上自行散发的各种光芒，难以准确判断时间的流逝。我只能通过自身生命本源的微弱消耗来估算，大概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识海中的“喜悦”碎片，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它存在的时间不多了。
“加快速度！”我有些焦急，再次催动神力，不顾消耗地加快脚步。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变得更加急促。
“喂喂，慢点慢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经不起这么折腾！”林疯狂抗议道，“‘货物’稳定性在下降！你动作太剧烈，影响到它了！”
我不得不再次放缓速度，心中一阵烦躁。这种有力使不出，被各种条件制约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就在这焦灼的缓慢行进中，我们终于穿过了一片由巨大骨骼化石构成的区域，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平地的尽头，隐约可见几座用各种残骸勉强搭建起来的、歪歪扭扭的建筑轮廓。
“到了，就是那里。”林疯狂的声音带着一丝确认，“根据‘需求’波动源定位，那个神器修复师，就在那片建筑里。”
目标就在眼前！我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神力的空虚，抓紧车把，拖着林疯狂，向着那片代表着希望和第一桶金的建筑，迈出了最后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