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爽，卷着金黄的枫树叶落在山道上，被疾驰的马蹄踏得沙沙作响。苏慕言勒着缰绳，让快马保持着平稳的速度，目光望着前方蜿蜒的山道 —— 按这个脚程，五天后就能见到念尘了。他摸了摸储物袋里用软布包着的魔界灵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心里满是期待。
“念尘要是见了这灵果，肯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苏慕言轻声自语，指尖还残留着传讯符里孩子软糯的声音。他刚从黑石城出发时的焦虑，在这几日的秋风里渐渐消散，只剩下归心似箭的急切。
就在快马行至一处林间岔路时，苏慕言突然皱起眉头 —— 神识里探到四道筑基后期的灵力波动，正从岔路的树丛后快速靠近，带着明显的恶意。他翻身下马，将马牵到一棵粗壮的枫树后藏好，手按在腰间的铁剑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岔路口。
“出来吧，别躲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树丛后传来，紧接着，四个穿着破旧劲装的散修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手里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目光贪婪地扫过苏慕言，最后落在了他藏在树后的马身上。
“小子，看你穿着体面，骑着好马，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络腮胡挥了挥长刀，语气嚣张，“识相的就把储物袋交出来，再把这匹马留下，我们兄弟几个就饶你一条小命。不然……” 他故意顿了顿，长刀在阳光下晃出一道寒光，“别怪我们下手不客气！”
旁边一个瘦高个散修也跟着起哄：“大哥说得对！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杀了你，也没人知道！识相点，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苏慕言眉头微皱，他不想在返程路上纠缠，更不想伤人性命。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二阶烈火符，捏在指尖，却没有注入灵力，只是淡淡道：“我只是个赶路回谷的修士，储物袋里只有些干粮和低阶灵石，值不了几个钱。这匹马是我赶路用的，不能给你们。你们若是就此离开，咱们互不相扰，不然……”
“不然怎样？” 络腮胡打断他，看到苏慕言手里只有一张二阶烈火符，顿时嗤笑起来，“就凭这张破符？小子，我看你是没见过真刀真枪！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上！抢了他的东西，咱们去前面的溪云村喝几杯！”
话音刚落，那瘦高个散修就挥着短剑扑了上来，剑尖直刺苏慕言的胸口。苏慕言眼神一沉，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右手握住剑鞘，猛地砸向瘦高个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瘦高个痛呼一声，短剑 “当啷” 落地，捂着脱臼的手腕蹲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另一个矮胖散修见同伴受伤，怒吼着挥刀砍来：“敢伤我兄弟！我跟你拼了！” 苏慕言脚步轻点，旋身绕到他身后，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快速点在他的膝盖穴位上。
“扑通” 一声，矮胖散修腿一软跪倒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气急败坏地骂着：“你耍阴的！有种跟我正面打！”
络腮胡看着两个同伴瞬间倒地，心里咯噔一下 —— 他刚才没看清苏慕言的动作，只觉得对方速度快得离谱，而且气息平稳得很，根本不像尽全力的样子。他心里萌生退意，却又拉不下脸，只能硬着头皮喊道：“撤！这小子邪门得很，咱们下次再找他算账！”
说完，他带着最后一个没受伤的散修，头也不回地钻进树丛，连地上的两个同伴都忘了带走。
苏慕言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没有追赶。他走到瘦高个和矮胖散修面前，从储物袋里摸出两颗低阶疗伤丹，递了过去：“这是疗伤丹，能缓解你们的伤势。”
瘦高个愣了愣，接过丹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 你不杀我们？”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不是嗜杀之人。” 苏慕言语气平淡，“你们有手有脚，何必做劫掠的勾当？找份正经活计，比这安稳多了。”
矮胖散修脸上露出愧色，低声道：“我们…… 我们也是没办法，修炼资源不够，又没人肯收我们入宗门，只能靠这个混日子。”
“资源不够可以慢慢攒，走歪路只会越来越糟。” 苏慕言说完，牵过马，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补充道：“前面的溪云村需要人手帮忙打理灵田，你们若是愿意，或许可以去试试。”
瘦高个和矮胖散修对视一眼，连忙点头：“多谢仙长指点！我们这就去溪云村看看！”
苏慕言没再停留，翻身上马，继续向落霞谷方向行进。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炊烟袅袅，隐约能听到村民的说话声 —— 正是他刚才提到的溪云村。
可刚靠近村口，就听到一阵慌乱的呼救声：“快来人啊！灰毛鼠又来偷灵米了！”“我的灵穗！刚晒好的灵穗全被它们啃了！”
苏慕言策马赶过去，只见村口的晒场上，十几只体型如猫的灰毛鼠正疯狂啃咬晒着的灵米，村民们拿着锄头、镰刀驱赶，却因为修为太低（大多是炼气期），根本碰不到灵活的灰毛鼠，只能眼睁睁看着辛苦种出来的灵米被糟蹋。
“大家让开！” 苏慕言喊道，翻身下马，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一阶火球符。他注入少量灵力，将符箓掷向鼠群。
“轰！” 火球炸开，虽然威力不大，却吓得灰毛鼠四散逃窜。苏慕言又凝聚起几道微弱的灵力气刃，划伤了两只跑得最慢的灰毛鼠。那两只灰毛鼠惨叫一声，再也不敢停留，跟着其他同伴钻进了山林。
村民们见灰毛鼠被赶走，都松了口气，纷纷围了上来。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走在最前面，他穿着粗布衣衫，手里还握着锄头，应该是村民首领。老汉对着苏慕言拱手行礼，语气感激：“多谢仙长出手相助！这些灰毛鼠扰了我们半个月，灵米都被啃了不少，再这么下去，我们今年的收成就要完了！”
苏慕言连忙扶起老汉：“老伯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可不是举手之劳！” 旁边一个穿着碎花布裙的农妇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塞到苏慕言手里，“仙长，这是我们自家种的灵枣，清甜得很，您拿着路上吃！”
竹篮里的灵枣红彤彤的，还带着新鲜的水汽，一看就很好吃。苏慕言刚想推辞，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踮着脚把几颗野核桃塞进他手里，奶声奶气地说：“仙长哥哥，这个给你，核桃能补脑子！”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仙长，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是啊是啊，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给您！”
苏慕言看着村民们淳朴的笑脸，心里暖暖的，实在不忍心拒绝。他收下竹篮和核桃，从储物袋里摸出五块下品灵石，递到老汉手里：“老伯，这些灵石您拿着，算是我买灵枣和核桃的钱，也补偿一下被灰毛鼠啃了的灵米。”
老汉连忙摆手，把灵石推了回去：“仙长，您这是看不起我们！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哪能要您的灵石？您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村里住下，我们给您做灵米粥，再杀只灵鸡，好好招待您！”
“多谢老伯好意，不过我还得赶回落霞谷见家人，实在不能留宿。” 苏慕言笑着说，把灵石又塞到老汉手里，“这灵石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
老汉见他态度坚决，只能收下灵石，叹了口气：“那好吧，仙长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以后路过溪云村，一定要进来坐坐！”
“一定。” 苏慕言点头，翻身上马。村民们还站在村口挥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
马背上的竹篮散发着灵枣的清甜气息，苏慕言拿起一颗灵枣咬了一口，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他摸出怀里一个小小的木雕 —— 那是念尘之前雕的小木马，虽然粗糙，却很可爱。
“念尘，爹爹很快就到家了。” 苏慕言轻声对着木雕说道，语气里满是温柔，“到时候给你吃魔界的灵果，还有溪云村的灵枣，你肯定会喜欢的。”
秋风再次吹过，卷起落叶，落在马背上。苏慕言勒紧缰绳，快马加鞭，向落霞谷的方向疾驰而去。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也预示着他离家人越来越近，离即将到来的落霞谷时光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