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苏婉辞虽然看不清纪清歌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那句“我也不知道”说出口后，身旁之人气息瞬间的低落与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那细微的变化，她还是感受到了纪清歌的失落。
她……是让师妹生气了吗？
一股莫名的慌乱骤然攫住了苏婉辞。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身，面向纪清歌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与无措，轻声解释道：“师妹……你……是生气了吗？”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与恳切，“并非师姐不愿回答，只是……只是连我自己，也尚未想得明白。这种感觉……很陌生。师妹……可否多给我一些时日？”
她向来清冷自持，何曾用这般带着点示弱与商量的语气与人说过话？尤其还是在这种私密暧昧的情境下。
纪清歌原本心底那点因期待落空而产生的淡淡失落，在听到苏婉辞这带着慌乱的解释时，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师姐……这是在顾及她的感受？她知道苏婉辞的学习能力很强，这些时日的相处苏婉辞已经开始慢慢开始会照顾她的感受了。
这个认知让纪清歌的心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水里，又软又甜。师姐都愿意为了她慢慢做出改变了她又在着急什么呢？
感情之事，本就强求不得，更何况是让苏婉辞这样内心壁垒森严的人去正视一份可能惊世骇俗的情感。师姐愿意去思考，愿意向她解释，这本身就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心中柔软一片，行动便先于思考。纪清歌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轻轻揽住了侧身面向自己的苏婉辞。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将那个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无措的清冷身影拥入自己怀中。
苏婉辞身体猛地一僵，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纪清歌的身上很暖，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馨香，与她自身的微凉截然不同。那温暖透过薄薄的寝衣传递过来，像是有神奇的魔力，瞬间抚平了她心底刚刚升起的慌乱。
“师姐，我没有生气。” 纪清歌将下巴轻轻抵在苏婉辞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怎么会生师姐的气呢？是我不该逼问得太急。”
她感受着怀中人身体的微微僵硬，手臂又收紧了些，像是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师姐愿意去想，我就很开心了。”
她微微退开一点，在黑暗中努力寻找苏婉辞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充满期待：“那……等师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第一个告诉我，好不好？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想第一个知道。”
苏婉辞被她拥在怀中，脸颊不可避免地贴着她单薄的寝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
那怀抱太过温暖，话语太过温柔，让她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听着纪清歌那带着撒娇又无比认真的请求，她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
她在纪清歌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纪清歌耳中：“……好。”
答应之后，后知后觉的羞意才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竟然……被师妹这样抱着……还答应了如此……如此暧昧的约定。她只觉得脸颊滚烫，幸好黑暗中无人得见，只能下意识地将脸往纪清歌的肩窝处埋得更深了些，试图遮掩自己的窘迫。
纪清歌感受到怀中人害羞的小动作，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满是欢喜。她心满意足地抱着苏婉辞，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刻。
夜色温柔，拥抱缱绻。有些答案，或许不必急于一时，此刻的相拥与承诺，已然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