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火苗扑到脸上那一下，江么没躲。
他反手就用绞索指勾住自己脖子，用力一勒。咔吧一声，颈骨断了，眼珠子往上翻，整个人直挺挺往后倒。
赌坊里瞬间死寂。
骰子停在桌上，血滴从骨牌边缘往下落。穆映雪瞳孔一缩，低吼一声冲过去，跪在他身边，咬破指尖就在他掌心画符。血线拉得飞快，一道朱红纹路亮起，金光一闪钻进尸体。
系统血字浮现在空中：【死亡计数启动，剩余两次】。
江么躺在地上不动，魂被阳烛半截吊着，另一截在鬼门关打转。系统提示冒出来：【任务触发：夺取镇店阳烛，奖励：觉醒‘阴债清’能力】。
“操……”他在意识里骂，“这玩意儿还得死三回？”
可话没说完，身体猛地抽搐两下，眼睛突然睁开。幽蓝火焰从他袖口窜出，点燃了那截随身带的阳烛。火苗冷得像冰窟里烧出来的，一照出来，整个赌坊温度骤降。
扑向他的红烛火蛇被逼退三步，嘶地缩回铜盘。
江么坐起来，五指绞索崩开，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骨桌上。他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刚才咽下去的黑气：“刚才赌的是骰子，现在——我押自己能死三次。”
全场没人说话。
尸面人站在高台，绿光眼里闪过一丝震怒。他身后那个青衫虚影晃了晃，像是被幽蓝火焰刺了一下，身形淡了半分。
穆映雪一把将江么拽起来，压低声音：“你疯了？一次就够险，你还想再来两回？”
“稳赚。”江么抹了把嘴角血，“死得越惨，活过来越强。这波不亏。”
她瞪他一眼，甩开手：“你丫才是真不要命。”
尸面人冷笑一声，抬手就要拍铜盘再召火蛇。江么动作更快，绞索指一甩，直接缠住对方手腕，猛力一拽。
“再赌！”江么喊，“押你的命，换我的烛！”
尸面人踉跄一步，差点摔下高台。他怒吼一声，另一只手猛拍铜盘。红烛火苗轰然暴涨，化作一条赤蛇腾空而起，张口就朝江么面门咬来。
江么不闪。
他抬手点燃阳烛，幽蓝火焰迎上去。两股火劲撞在一起，噼啪炸响，火星四溅。红蛇被逼得扭曲变形，蓝焰顺着蛇身往上爬，烧得它嘶鸣不止。
穆映雪抽出双刀，一刀劈向火蛇中段，刀气斩断火焰连接。她回头吼：“你还要死几回？别真把自己作没了！”
“一次不够看。”江么喘口气，“再来一次才够本。”
他说完，一脚踹翻骨桌，抓起地上一根带血的骰子，往喉咙里一塞。咔嚓，骨头碎裂声响起，他仰头倒地，瞳孔扩散。
【死亡计数更新，剩余一次】
穆映雪骂了句脏话，再次咬破指尖，在他胸口补画一道傩纹。金光比上次暗了些，但她没停手，直接割破手腕，让血顺着掌心流进他衣领。
“给我活着回来。”她咬牙说。
江么魂又飘了。
这次掉进一片漆黑水沟，四周全是哭声。系统界面血字乱闪：【检测到大量横死怨气，是否吸收？】
“吸！”他在意识里吼，“全给我吸！”
黑水倒灌进鼻腔，他感觉身体在膨胀，五脏六腑都被撕开重装。等再睁眼，人已经站起来了。幽蓝火焰更盛，连发梢都泛着冷光。
他抬手，掌心多了个黑洞般的漩涡。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阴债清·初阶激活：可清除目标阴债印记，短暂净化邪祟本源】。
“好家伙。”江么活动手指，“这回真捡到宝了。”
他看向铜盘里的镇店阳烛，冷笑：“现在轮到我出招了。”
尸面人脸色变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真敢连死两次，还越死越强。他猛地抬手，要去抓背后骷髅杖。
江么早有准备。
他甩出绞索指，缠住红烛底座，用力一扯。铜盘翻倒，烛台滑出半尺。就在那一瞬，他点燃幽蓝火焰，直接按在烛身上。
嗤——！
红烛剧烈震动，火苗疯狂跳动，像是要挣脱控制。江么咬牙顶住，掌心黑洞旋转加快，开始抽取烛内积攒的阴债之力。
尸面人怒吼一声，终于吹响了藏在袖中的骨哨。
尖锐哨音划破赌坊，四周赌鬼齐刷刷抬头，眼窝绿光大盛。他们缓缓举起刀，一步步围上来。
穆映雪横刀挡在江么身前：“来一个砍一个。”
江么一边吸烛一边喘：“这批杂鱼交给你，我马上就好。”
“马上是多久？”她回头吼。
“三息！”
“你每次都这么说！”
第一息，红烛火苗缩成豆大一点。
第二息，江么掌心黑洞扩大，整根烛身开始龟裂。
第三息，他猛然抬头，双眼全黑，嘴里喷出一股黑雾。那是他淹死那次换来的控尸水，混着横死怨气，直接灌进烛芯。
“爆！”
轰！！！
红烛炸开，碎片四射。一道赤光冲天而起，却被幽蓝火焰裹住，硬生生压回地面。江么伸手一捞，抓住残存的烛芯，塞进怀里。
【任务完成，镇店阳烛归属绑定者】
他刚站稳，忽然胸口一闷，呕出一口黑血。连续两次暴毙，身体快扛不住了。
穆映雪扶住他肩膀：“行了，到此为止。”
“不行。”江么推开她，“还差最后一次。”
她愣住：“你还要死？”
“不死透，拿不到完整能力。”他抹了把脸，“最后一回，最值钱。”
说着，他从乾坤袋摸出一块锈铁片，是之前在战场捡的残甲。他抬手就往心口扎。
穆映雪一刀劈飞铁片：“你是不是傻？真想死我成全你！”
“信我。”江么盯着她，“这次死透了，我能看清所有阴债来路。到时候不仅能救你，还能查清谁在背后搞鬼。”
她看着他满身伤，嘴唇发紫，却还在笑。
“江么。”她声音哑了，“你要敢不回来……老娘追到地府砍你。”
“放心。”他咧嘴，“阎王都管不着我作死。”
他捡起铁片，深吸一口气，对准心脏狠狠捅下。
血喷出来那一刻，他笑了。
身体倒地，心跳归零。
【最终死亡计数启动，即将复活】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一行血字跳出：【警告：检测到外部魂力干扰，疑似命官残魂介入】
江么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穆映雪扑过去抱住他，双手结印，傩纹全亮。金光罩住两人，但她手臂开始发抖，脸色迅速变白。
幽蓝火焰摇曳不定，眼看要灭。
赌坊外，骨哨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