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
当程平安到来时，牛犇家已经做好了饭菜。
和普通人家米粥、二合面馒头不同，牛犇家的晚餐主食是上好的白米饭、而菜更是弄了四荤四素。其中还有一个盛放水果的盘子，里面放着几个梨。再加上旁边那两瓶汾酒，当真是极高的规格了。
哪怕三个人都有着不菲的收入、这顿饭也算是极为丰富了。属于那种有人举报，都得去解释半天的那种。
太奢华了！
“牛同志。”程平安客气的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将一条烟和一个罐头递了过去：“匆忙山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程同志客气了。”牛昊看到程平安到来，笑着说道：“大家没外人，不用太客气、坐吧。”
程平安应了一声，坐在了牛犇的旁边。
今天似乎就是简单的家宴，除了牛昊父子之外、家里并没有招呼其他人。
牛犇在一旁帮忙倒酒，三个人喝着酒、聊了起来。主要是牛昊开口，嘴上说着对程平安的各种感谢话语。
程平安倒是没把对方的感谢当真，嘴上客气的应和着。
“你比我儿子大一些，我就托个大、喊你一声小程吧。”牛昊看着程平安，开口道：“我这个儿子啊，眼高手低。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怎么会呢，牛犇同志还是很勤勉的。”程平安开口道：“我们俩差不多时间成为纺织厂的驾驶员，这么久以来、可是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错。”
“就他。”牛昊瞥了儿子一眼，开口道：“不过是被补救了而已。”
牛昊的话程平安并没有接着，人家教训自家儿子可以、程平安一个外人可不能跟着教训。
他要是说牛犇不好的话，牛昊指定率先翻脸。
程平安前世的成就也没多高，但是小人物的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几个人应和着，聊了不少的话题。
牛昊就像是个长辈，给程平安说一些经验之谈。
牛昊是瓷砖厂副厂长，属于中层管理干部，主要负责后勤管理工作。他的话对程平安和牛犇来说，有着不小的参考价值呢。
程平安和牛犇听着，时不时地点了点头。
这都是经验之谈，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桌的酒菜被三人瓜分干净。开玩笑，这个时代哪有剩饭的？
整个过程中，牛昊没有说之前帮牛犇带梨的事情。程平安自然也不会提及，就当没发生这回事儿。
等到程平安离去时，牛昊将人送到了门口：“小程啊，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你牛叔我能帮到的、绝不推辞。”
“好。”程平安笑了一声：“要是有需要，肯定会麻烦到牛叔的。”
说完之后，程平安骑着车子离开。
对方这句客套话能否兑现，取决于程平安对牛昊的价值、也取决于程平安提出的东西难易程度。
程平安有一点可以确信的：牛犇运送梨这件事情，牛昊是知道的！
只是他有点儿想不明白，牛家有钱有工作、有必要冒险走黑市吗？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程平安想到了某种可能，也许是牛昊让牛犇给瓷砖厂采集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不过这都是牛家的事情，程平安一个外人没必要关注太多。
天色已经不早了，程平安骑着车子向着家的方向而去，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影了。
程平安想着周琳刚刚进入姨妈期，回去也没事儿做。索性骑上车子去溜达一圈儿，把身上的酒气消散一下。
不知不觉间，程平安竟是向着唐颖家的方向而去了。
当车子停在唐颖家门口时，程平安听到了里面有着一道争吵的声音。
程平安仔细听着，分明是有人来借钱了。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老丈人喊着“不借”，而对方却是锲而不舍的说着。
“哥，你可不能不管小海啊。他要是完了、我也不活了。”
“那你就去死！”
“你！哥，你就这么不顾念兄弟情义！”
“好，你等着！以后总有求到我身上的时候！”
说完，唐家的门被踢开，两道身影从屋里气哄哄的走了出来。程平安假装是路过之人，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而这时候，出来关门的唐颖却是看到了程平安。
她对着父母说了一声，然后向着外面走来。
“喂。”唐颖拍了程平安一下，开口道：“家丑，别往外说啊。”
“我只看到个结尾。”听着唐颖的话，程平安好奇道：“刚刚那俩是什么人啊？”
前世这个时候，程平安已经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东西、做好了下乡的准备了。
那时候他已经和唐颖提过分手，只是她没有同意。那两个人登门的事情，却是没有听她提起过。
“她们啊，我三叔和我堂弟。”提起二人，唐颖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开口道：“我堂弟玩牌输了点儿钱，还不上来我们家借了。”
“原来是赌狗！”听着唐颖的话，程平安了然。
程平安前世在香江也沾染了吃喝嫖赌，自然也是当过一段时间赌狗的。不过他最多赌到没饭吃，可不会把一切都抵押上。
程平安深知赌的危害，开口道：“颖颖，你可要提醒家人注意了！宁愿把钱花出去，也不能给他们留一丁点儿的机会。他们今天没借到钱，后续指不定出什么手段呢！”
“我知道。”听着程平安的话，唐颖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果是借三五块、乃至十块二十块，我爸可能就答应了。对方张口就是五百，我家哪里拿的出来？”
“五百？”听着唐颖的话，程平安也是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这堂弟，玩的挺大啊！”
“对了！”突然间，程平安开口道：“颖颖，你三叔和堂弟有没有工作？”
“工作？”听着程平安的话，唐颖顿时明白过来。她开口道：“我三叔是瓷砖厂的3级工人，我堂弟是瓷砖厂的临时工。”
“那如果他们再来，干脆就让他们拿工作换钱吧！”程平安看向唐颖，开口道：“一个能给你弟弟工作的机会，可是不能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