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穿梭舰在光雾巨门前缓缓停下。淡金色的光雾如同流动的绸缎，裹着巨门的轮廓，门楣上的螺旋图腾与林凡胸口噬灵玉的纹路遥遥呼应，每一次亮起，他体内的那缕淡金印记就会跟着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舰桥里，苏媚将机械仙域的研究日志铺在控制台上，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飞快滑动。日志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的字迹是古老的机械符文，多亏苏媚早年研究过蛮荒部落的古卷，才能勉强辨认。
“找到了！”苏媚突然停下指尖，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这里有提到‘源噬本源源核’！”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林凡俯身看去，日志上画着一幅简略的星图，星图中心标着一个金色的圆点，旁边用符文写着“本源源核——源噬之根”。下方的注释密密麻麻，苏媚逐字逐句地翻译出来：
“源噬本源源核，乃源噬空域能量之源头，聚万载源核残骸之精，凝源噬意志之核。其力可生可灭，生则孕万物法则，灭则化虚无乱流……若能从中提取‘纯净本源’，可洗去生灵体内的‘生命印记’，断源噬同化之途。”
“能洗掉印记！”黑石猛地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要冒光，“凡哥，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吗？”
林凡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他盯着“纯净本源”四个字，指尖下意识地按在胸口——体内的印记似乎也感应到了日志上的信息，震颤得愈发频繁，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恐惧”，像是在忌惮本源源核的力量。
“别高兴太早。”铁锋的声音却冷了下来，他指着日志注释的后半段，脸色凝重，“你们看这里。”
苏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翻译的声音低了几分：“……本源源核被源噬意志牢牢掌控，其周百里为‘意志禁域’，生灵入之，神魂皆会被意志碾碎，化为源核之‘养料’。机械仙域曾遣十名化神期修士探寻，无一生还，皆成禁域中漂浮的‘空壳’。”
舰桥里的喜悦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林凡看着“意志禁域”四个字，想起铁锋之前说的“源蚀者”，心头泛起一股寒意——连化神期修士都无法幸免，他们这一行人，恐怕连禁域的边都摸不到。
“就没别的办法了？”苏媚咬着唇，指尖划过日志上的星图，“日志里有没有说怎么避开源噬意志？”
林凡接过日志仔细翻看。后面的几页记载着那十名修士的探查记录，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其中一页提到：“本源源核有‘呼吸’之律，每过三个时辰，意志威压会减弱一瞬，此乃唯一可接近之机……然‘呼吸’之律无定数，需以‘同源之物’引导，方可知其规律。”
“同源之物？”林凡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噬灵玉。
“是噬灵玉！”铁锋眼睛一亮，“噬灵玉是成熟源核碎片，与本源源核同源！它肯定能感应到本源源核的‘呼吸’规律！”
这话说得众人又燃起一丝希望。但随即，铁锋又皱起了眉：“就算知道了规律，禁域的危险也没减少。源噬意志最恨外来生灵靠近本源源核，一旦被它察觉，我们就算有法则穿梭舰也逃不掉。”
“那也得去试试。”林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目前唯一能清除印记的方法。”
他内视体内的印记——经过刚才的震颤，那缕淡金纹路似乎又清晰了几分，已经能在经脉里留下淡淡的痕迹。混沌能量虽能压制，却像用手堵洪水，迟早有撑不住的一天。
“而且，”林凡看向苏媚，“抗毒源核的线索说不定也在本源源核附近。墨殇之前说过，核心层有抗毒源核，而本源源核是源噬的源头，或许病毒与它也有关联。”
苏媚点头：“日志里确实提到，宙瘟病毒是‘源噬意志清除杂质的工具’，本源源核若能控制源噬能量，说不定真能克制病毒。”
一边是清除印记的希望，一边是根治病毒的可能，本源源核几乎成了他们唯一的目标。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只能往前闯。
“那我们现在就进巨门？”黑石攥紧石矛，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铁锋却摇了摇头，操控着飞船往后退了退，避开光雾最浓郁的区域：“先等等。光雾巨门肯定是本源源核的第一道屏障，里面说不定有守卫。我们得先搞清楚巨门后的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进去。”
他调出飞船的扫描仪，试图穿透光雾扫描门后的景象。但扫描仪刚触到光雾，就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屏幕上的影像瞬间变成了雪花：“不行，光雾能屏蔽扫描，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林凡走到舷窗前，望着光雾中若隐若现的巨门。噬灵玉在胸口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玉体与巨门图腾的共鸣越来越强，甚至能模糊地“听”到一种缓慢的“心跳声”——咚，咚，每一次跳动，光雾就会稀薄一分，巨门的轮廓也会清晰一分。
“这是……本源源核的‘呼吸’？”林凡心中一动。
他集中精神，让噬灵玉的能量顺着共鸣延伸出去。果然，那“心跳声”与噬灵玉的震颤频率渐渐同步，光雾的流动也变得有规律起来——每过大约三个时辰，光雾就会彻底散开一瞬，露出巨门后的景象，随即又重新合拢。
“找到了！”林凡睁开眼，“巨门的光雾三个时辰散一次，每次只有一息时间，那就是本源源核‘呼吸’的间隙！”
“一息时间？”铁锋愣了愣，“这么短？就算我们能在那时候冲进去，也来不及反应啊！”
“足够了。”林凡指着巨门中央的缝隙，“光雾散开时，缝隙里会露出一道法则通道，只要飞船能在那一息内冲进通道，就能避开光雾的阻拦，直接进入核心层的外围。”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通道里的源噬意志应该比较弱，正好适合我们探查情况。”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心。铁锋深吸一口气，将飞船调整到最佳状态，机械义肢按在操纵杆上，严阵以待：“那就等下一次光雾散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舰桥里没人说话，只有飞船引擎的低鸣和日志翻动的轻响。林凡靠在舷窗上，一边用混沌能量压制体内的印记，一边感受着噬灵玉与本源源核的共鸣，默默记着“呼吸”的规律。
苏媚将中和剂分装成几瓶，递给每个人：“万一遇到病毒变异体，这个能应急。”
黑石检查着石矛上的蛮族符文，确保灵力流转顺畅。铁锋则紧盯着光雾的变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终于，在三个时辰后，光雾中的“心跳声”再次响起。
“准备！”铁锋低喝一声，飞船的引擎瞬间轰鸣起来，淡蓝色的光流蓄势待发。
舷窗外，淡金色的光雾开始剧烈涌动，像被无形的手拨开，巨门中央的缝隙越来越大，露出里面一道扭曲的法则通道——通道深处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闪烁的源核残骸，正是核心层的方向。
“就是现在！”
林凡话音刚落，铁锋猛地按下操纵杆。法则穿梭舰如同离弦之箭，冲破光雾的阻碍，在光雾重新合拢的前一瞬，一头扎进了巨门中央的法则通道！
剧烈的颠簸传来，飞船像是撞进了滚筒，舷窗外的景象瞬间扭曲。光雾合拢的闷响在身后炸开，带着源噬意志的威压，狠狠撞在飞船的能量屏障上，激起一圈刺眼的涟漪。
舰桥里的众人被颠得东倒西歪，林凡死死抓住控制台的边缘，胸口的噬灵玉亮得惊人——他能感觉到，穿过巨门的瞬间，体内的印记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像是要冲破混沌能量的束缚。
“稳住！”林凡咬着牙，将更多的混沌能量注入经脉，死死压制住印记的异动。
法则通道的尽头，一片崭新的空域渐渐展开——那里的虚空是深邃的墨色，漂浮着比外围大上数十倍的源核残骸，有的像山脉般巍峨，有的像星辰般璀璨，残骸上流转的法则光流比万法城的源核阵还要浓郁。
而在空域的最中心，一团巨大的金色光团悬浮着，光团中隐约能看到一颗晶莹的核心，正是他们要找的——源噬本源源核。
只是那光团周围，萦绕着浓郁的暗紫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有无数扭曲的身影在挣扎，正是日志中提到的“意志禁域”。
法则穿梭舰冲出通道，在核心层的空域中缓缓停下。林凡望着远处那团金色光团，又感受着体内仍在挣扎的印记，深吸一口气。
他们终于到了核心层，找到了本源源核。
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