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真宗山门外的人潮越涌越多，连护山大阵的光晕都被挤得微微晃动。
作为修真界第一仙门，这样公开招募新秀，肯定有不轨之徒想混入其中。
于是，外门掌事长老云松安排在阵前立起一道半透明的光门——门楣上刻着“澄心门”三个古字，光晕里浮动着细碎的灵纹，正是观真宗独有的“心鉴术”所化。
负责值守的弟子高声喊道：“诸位！想入山报名，需先过此澄心门！此门只鉴本心，心思纯良、所求为道者可过；若怀贪念、藏恶意，门内灵纹自会阻拦！”
话音刚落，就有个穿锦袍的修士迫不及待冲上去，刚碰到光门的光晕，灵纹瞬间凝成荆棘状，狠狠将他弹飞出去，他腰间装灵石的袋子摔在地上，滚出几枚上品灵石。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那修士涨红了脸，灰溜溜地走了。
又有个声称“为悟大道”的修士上前，光门却泛起暗沉的光，灵纹绕着他转了两圈，竟映出他心里的念头——“先混进宗门，再偷藏经阁的功法”。
值守弟子当即摆手：“心有邪念，不可入内！”
许小七看得紧张，攥着洛数九的袖子小声问：“洛姐姐，这门会不会很可怕啊？”
洛数九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紧盯着澄心门的灵纹，可“求门内之物”的执念终究是杂念，能不能过，她也没把握。
轮到许小七时，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澄心门的灵纹瞬间变得柔和，像羽毛般拂过她周身，映出的念头干净得很——“想学好本事，跟寒天哥、洛姐姐一起修行”。
光门毫无阻拦地敞开，值守弟子笑着点头：“去吧，小友心性不错。”
洛数九定了定神，抬步踏入。
灵纹在她周身绕了三圈，先是泛起微沉的光，她强行压下杂念，只在心里默念“求观心悟道之法”。
片刻后，灵纹竟渐渐柔和，光门缓缓敞开。
她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后背却已沁出薄汗。
最后是戚寒天。
他无灵根，可走近澄心门时，灵纹却没排斥，反而轻轻晃了晃——他心里没贪念，只有“不忘初心，学成回家。”的念头。
值守弟子见他无灵根却能轻松过门，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也放了行。
三人走进护山大阵后，许小七还在好奇：“澄心门好神奇啊！坏心思的人根本瞒不过它！”
戚寒天点头，却瞥见洛数九指尖还在微微泛白，心里多了几分疑惑——刚才过澄心门时，他似乎隐约察觉到一丝极淡的不同寻常的气息，转瞬又消失了。
澄心门的光晕彻底散去时，阵内剩下的人已不足百。
外门掌事长老云松扫过众人，朗声道：“能过心鉴，说明诸位本心无虞，随我去‘栖云院’安置，明日卯时往测灵台集合。”
沿着灵竹掩映的青石路往里走，许小七攥着报名木牌，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扯了扯戚寒天的袖子：“戚大哥，你看那竹节里都裹着灵气！比山下聚灵阁的中品灵石还浓！”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个爽朗的笑声：“小友眼光不错！这可是百年灵竹，寻常散修见都见不到！”
说话的是个背着巨斧的少年，身量比戚寒天还高半头，脸上带着两道浅疤，见许小七看过来，他咧嘴一笑：“我叫石猛，从黑石寨来的，练的是蛮力，你呢？”
许小七刚要答，又有个穿素白长衫的青年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心鉴录》，声音清润：“在下苏清辞，之前在书宗修过两年心诀，若明日测灵有不懂的，或许能帮上忙。”
洛数九看了两人一眼，微微颔首算作招呼，脚步却没停——她得赶紧找间安静的竹屋，确认藏在衣襟里的“掩灵玉”有没有因过澄心门而受损。
那玉是她母亲给她的，叮嘱她不可离身，可护她掩盖气息，若是出了差错，明日测灵便全完了。
栖云院的竹屋分作两排，每间门前都挂着编号。
石猛一眼就看中了靠后的一间，拍着门框喊：“这屋我占了！谁跟我搭伴？力气活我全包！”
苏清辞指了指隔壁：“我选这间，清净些好温书。”
许小七拉着戚寒天和洛数九往中间的竹屋走，推开门就蹦了进去：“这间有窗能看灵竹，咱们住这儿，晚上还能借灵气练手！”
刚放下行囊，院外就传来一阵争执声。
戚寒天走出去看，只见一个穿锦袍的青年正指着个瘦小的修士骂：“这屋我先看上的，你一个炼气期的废物，也配住这么好的位置？”
那瘦小修士攥着衣角，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
石猛扛着巨斧走过去，一把将青年推开：“澄心门都没嫌你心思重，你倒先摆起谱了？想抢屋子，先过我这斧！”
青年被推得一个趔趄，见石猛身强体壮，又看了看周围修士的目光，悻悻地骂了句“走着瞧”，转身走了。
瘦小修士连忙对石猛作揖：“多谢兄台相助，我叫林小禾，擅长辨识灵草，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找我。”
许小七凑在戚寒天身边，小声说：“那个锦袍好凶，还是石猛和清辞哥靠谱。”
洛数九站在屋门口，看着院中的热闹，指尖悄悄摸了摸衣襟里的掩灵玉——玉温凉依旧，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一想到明日的测灵台，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剑柄。
戚寒天看着洛数九，他看到她身上的流光有些异样！
他的目光落在洛数九周身——往日里，她身上的流光该是莹白透亮，像裹着一层温和的灵力，与天地间的灵气相融。
可此刻，那层流光边缘竟泛着淡淡的滞涩感，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连周围灵竹散出的青色灵光，都绕着她的流光打了个转才敢靠近。
他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询问，许小七已经拉着林小禾跑过来，举着那株凝气草兴奋道：“戚大哥你看！林小禾说这个能稳灵力，明天我测灵前吃一片，肯定能测出好灵根！”
洛数九听见声音，下意识转过身，周身的流光似是被惊动，滞涩感瞬间淡了些，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戚寒天心头的疑惑更甚——刚才那异样，不像是灵力不稳，倒像是有东西在刻意“遮”着她的流光，可他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