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独自坐在山坡上，任由风拂过脸颊。
他闭上双眼，先前与主脑的每一幕交锋都在脑海中清晰地重现，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格挡、每一次挥剑的角度。
他在寻找任何一丝可以改进的细节，任何一处能够更早、更高效结束战斗的可能。
“你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
艾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她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手中捧着一大包新鲜的草药和用干净布匹包裹的食物，脸上写满了诧异。
她明明记得不久前凌空还气息奄奄，腰腹间插着长剑，此刻却见他行动如常，只有破损的衣物和淡淡的血迹证明着先前的状态。
凌空接过物资，笑了笑：“体质比较好，再加上会点治疗术，恢复起来就快一些。”
“啧啧，你们那个地方的人，都像你这么……厉害吗？”艾拉忍不住上下打量他，语气中混合着好奇与惊叹。
“就算在我们那里，”凌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在我所处的等级范围内，我也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批。”
我现在的水平应该不止是省级超新星了吧，怎么也得是国家级了。
就是还没见过其他国家级是什么样子。
艾拉仔细看了看他，确认那些可怕的伤口确实已经愈合，终于放下心来。
她将草药往前推了推：“这些你还是留着吧，总能用上。”
怕凌空推测，给完东西之后，她便立刻离开了山坡。
此情此景，凌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自己的心思重新变得专注。
他一边慢慢咀嚼着艾拉送来的食物，一边继续在脑内推演。
如果再来一次……
他细致地拆解着战斗的每一个环节。
如果从一开始就利用【隐身术】进行战术欺骗，能否在第一个照面就重创主脑？
如果当时就将感知属性调整到极限，能否比更早察觉灵能，魔力流动的细微变化，预判它的每一个法术？
无数种可能性在他脑海中如棋局般展开、碰撞。
他对胜利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追求，并不是不能接受失败，而是无法接受因自己准备不足、思考不周而导致的失败。
所以每一次战斗后的事无巨细的复盘，已经成了他变强的必经之路。
以前职业选手是如此，以后冒险者生涯也会如此。
太阳渐升，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凌空睁开眼，看见伽刚特尔那高大的身影正朝他走来。
不等对方开口，凌空已主动站起身，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伽刚特尔，来得正好。我们……做个实验如何？”
凌空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变得专注：“伽刚特尔，接下来我们进行两次对战。你要用完全相同的攻击方式来进攻我。”
虽然刚才还提醒自己要谨慎使用那份传奇骑士的经验，但若能借此机会，分辨出本能应对传奇经验之间的区别，这点风险值得一冒。
更重要的是，他想亲眼看看，自己与“传奇”之间，究竟差在哪里。
而要做这种精细的对比测试，恐怕也找不到比伽刚特尔更合适的对手了，劲大还实在。
伽刚特尔巨大的手掌挠了挠脑袋，困惑地问：“为什么？”
“我想看看，面对同样的攻击，我自己会如何应对，”凌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而穿戴了这副铠甲的我，又会做出怎样不同的选择。”
伽刚特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依言摆开了战斗架势。
两人在山坡上相对而立，一边调整着姿态，一边继续着对话。
“凌空，”伽刚特尔突然开口，这一次他认真的说起了凌空的名字，不再是称呼凌空为人类朋友。
声音也变得低沉而认真，“如果你以后需要帮手，俺想……俺可以帮你。”
“哦？”凌空挑眉，“有什么说法吗？”
“巴顿先生跟俺说，”伽刚特尔回忆道，“巨人族可以签订一种古老的【侍从盟约】，能够跨越世界响应召唤。食人魔……应该也能这么操作。”
凌空停下热身动作，觉得这个提议颇为有趣，但还是婉拒：“感谢你的心意，但我目前并不需要侍从，我把你当朋友看待。”
“那个不影响，”伽刚特尔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坦荡而真诚，“食人魔一族本就有当雇佣兵的传统，俺不排斥这个身份。”
“而且，俺认为为朋友而战，是一件荣耀的事，更何况你还是大陆上大部分种族都尊重的圣骑士！”
圣骑士....我这算哪门子圣骑士。
既没有神殿归属，也没有什么信仰的神灵。
被同行看见，不被算成异端就不错了。
他顿了顿，复眼中闪烁着质朴的光芒：“俺不会那个古老的盟约，巴顿先生也不会。所以俺就想来问问，有没有其他方式，还能帮上你的忙。”
凌空想了想，【英雄级】的战斗力放在大夏，至少也是超新星级别。
可以去找协会问问看，有没有指向召唤的奇物。
“我离开以后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跨世界召唤你，你不要拒绝就行。”
“好。”
双方终于站定，伽刚特尔巨大的战斧横在身前，他最后确认道：“……第一次攻击，直击就可以了吗？
凌空深吸一口气，将感知与敏捷调整到最佳状态，点了点头：“可以，就用你最直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