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上，腥风扑面。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只高达三米的缝合怪，它拥有四条手臂，每一只手中都握着生锈的巨斧。
它高高跃起，巨斧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朝着林渊的头顶劈下。
姬无命瞳孔一缩，正要强行催动剑气阻挡。
却见林渊不退反进。
他的身后，一道巨大的虚影骤然浮现。
那是一尊身披黑甲、手持镰刀的死神虚影，虽然模糊不清，但那股来自幽冥的寒意却真实无比。
【神降术·死灵君主形态】
林渊抬起右手，虚空一握。
那尊巨大的死神虚影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一只由纯粹死气凝聚而成的黑色巨手，凭空出现，一把捏住了那只缝合怪。
咔嚓！
就像是捏爆一颗番茄。
那只皮糙肉厚、足以硬抗火箭弹的缝合怪，在黑色巨手中瞬间炸成了一团血雾。
但这仅仅是开始。
怪物的数量太多了。
死了一只，后面还有十只、百只扑上来。
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不知恐惧为何物，疯狂地挤压着林渊和姬无命的生存空间。
“太多了……”
姬无命一剑斩掉一只食尸鬼的头颅，喘着粗气说道，“我的灵力不多了，撑不了太久。”
“不用撑。”
林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此时的他，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色，没有眼白，仿佛两个通往深渊的黑洞。
“看着就好。”
林渊左手托着【万灵图录】，右手猛地拍在地面上。
“亡灵提取。”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灰色波纹，以林渊为中心，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些刚刚被杀死的怪物尸体，无论是被捏爆的缝合怪，还是被姬无命斩首的食尸鬼，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下一秒。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破碎的血肉开始蠕动，断裂的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自动拼接在一起。
呼！
一团幽蓝色的灵魂之火，在那些尸体的眼眶中猛然点燃。
“吼——！”
那只刚刚死去的缝合怪重新站了起来。
它的身体残破不堪，甚至还挂着半截肠子，但它的气势却比生前更加狂暴。
它转过身，挥舞着手中的巨斧，狠狠劈向了身后的同类。
噗嗤！
两只正准备偷袭林渊的变异狼人，直接被这只复活的缝合怪拦腰斩断。
“这……”
姬无命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剑差点掉在地上。
他出身古老世家，见多识广，也听说过湘西赶尸或者西方的亡灵法师。
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瞬发复活？
而且还保留了生前的战斗力？
这简直违背了修行的常理！
然而，林渊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他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指挥家，在战场上挥舞着死亡的指挥棒。
【神降术】赋予了他庞大到近乎无限的精神力，配合【万灵图录】的规则之力，让他将这片祭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转化工厂。
杀戮。
复活。
再杀戮。
林渊身边的亡灵护卫越来越多。
起初只有那只缝合怪。
几秒钟后，多了五只狼人。
半分钟后，十几只食尸鬼加入了阵营。
这是一种恐怖的滚雪球效应。
林渊控制的亡灵大军，像是一道黑色的堤坝，硬生生挡住了外面汹涌的怪物潮。
并且，这道堤坝还在不断向外推进。
“杀光它们。”
林渊下达了冷酷的指令。
那些复活的亡灵生物，不知疲倦，不惧疼痛。
它们疯狂地撕咬着昔日的同伴。
只要有怪物倒下，林渊手指一动，那个倒下的怪物就会立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加入林渊的队伍，转头攻击其他怪物。
此消彼长。
原本围攻林渊的怪物大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林渊身边的亡灵军团，却在呈指数级增长。
短短十分钟。
局势彻底逆转。
祭坛之上，已经变成了一片亡灵的海洋。
原本处于绝对劣势的两人，此刻竟然反过来包围了剩下的怪物。
站在结界外的莫罗，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他的身体在颤抖。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眼前这颠覆三观的景象。
“这……这是什么邪术？！”
莫罗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
“亵渎！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你是个魔鬼！你比我们更像邪教徒！”
神佑会虽然也玩弄生命，制造怪物，但那是基于生物科技和炼金术，是有成本、有代价的。
可林渊这种手段，简直就是作弊！
一人即军团。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林渊站在亡灵大军的中央，周围堆满了残肢断臂，但他身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他缓缓转过头，隔着红色的光幕，看向莫罗。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跳动着幽蓝色的火苗。
“邪术？”
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叫资源回收利用。”
话音刚落。
最后一只还在抵抗的怪物被五只亡灵狼人按在地上，撕成了碎片。
下一秒。
它站了起来，眼眶中亮起蓝火，温顺地匍匐在林渊脚下。
至此。
祭坛内再无活物。
除了林渊和姬无命，剩下的，全是林渊的士兵。
整整三千只亡灵生物。
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在祭坛上，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静静地等待着君王的命令。
那股冲天的死气，甚至压过了祭坛原本的血腥味。
姬无命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找林渊单挑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破阵。”
林渊轻声说道。
吼——！
三千只亡灵齐声咆哮。
它们如同黑色的洪流，疯狂地撞向那道红色的光幕结界。
轰轰轰！
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颤抖。
光幕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莫罗看着那即将崩溃的结界，看着那反向淹没神佑会阵地的亡灵狂潮，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完了。
这哪里是困住了一只羊。
这分明是把一头饿虎关进了羊圈里！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那道号称能困住神明的结界，在亡灵大军不计代价的冲击下，终于崩碎成漫天的光点。
“跑！”
莫罗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甚至顾不上那些还在外围苦战的信徒，转身就往死亡谷深处的密道跑去。
林渊看着莫罗逃窜的背影，并没有追。
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身后的亡灵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呼啸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祭坛广场。
而他，则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姬无命。
“还能走吗？”
姬无命拄着剑，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走不动也得走。”
“这种大场面，我可不想错过。”
林渊点了点头，撤去了【神降术】的状态。
眼中的黑色褪去，恢复了清明。
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测。
这一战。
不仅救下了姬无命。
更让他确立了自己未来的战斗风格。
只要有尸体，他就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