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丽时的重层和栗子
陆甚吓得目瞪口呆，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徒、徒手撕脸皮？！
这……这操作也太硬核了吧？！而且居然真的撕下来了？！这合理吗？！
然而，更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
当丽时粗暴地撕下那层溶垮的“脸皮”后，露出的竟然并非血肉模糊的肌理，而是一张光滑细腻、毫无瑕疵的完美脸庞！
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秀美，与之前那副骇人模样判若两人！
陆甚：“？？？？？”
这什么情况？脸下面还有一张脸？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看戏的两个富江，此刻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目光落在丽时那张新露出的完美脸蛋上。
可丽时本人却仿佛毫无所觉，她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自己容貌的恢复，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恐慌和厌恶之中。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脸！太丑了！”她哭喊着，双手再次狠狠抓向自己刚刚露出的、那张足以让人惊艳的脸庞。
“刺啦——” 又是一层“脸皮”被撕扯下来！脸皮下依然没有血肉，又是一张光滑的脸。
陆甚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丽时的脸皮，是真的有无数张！
丽时如同一个不知疲倦、没有痛感的疯子，一层接一层地撕扯着自己的“脸皮”。
每一层被撕下，都会露出一张新的完美无瑕的脸庞。
随着她疯狂的动作，她的头颅似乎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缩小。
当她撕扯下十几层“脸皮”后，她的脑袋已经变得异常小巧，顶在成年女性的身体上，比例失调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此刻她露出的最后一张“脸”，不再是成熟女性的容颜，而是一张……属于婴儿的、胖嘟嘟、粉嫩嫩的脸蛋！
成年女人的身体，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婴儿面孔，那双本该纯净的眼眸里却充满了成年人的疯狂和恐惧。
这极端不协调、扭曲诡异的景象，让陆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陆甚被这惊悚画面骇得僵住时，那顶着婴儿脸蛋的丽时猛地转过头，婴儿的眼睛布满血丝和疯狂，直勾勾地锁定他们，以诡异的姿态冲到了他们面前！
“我现在是不是很美？！”她用一种混合着婴儿尖细与成人嘶哑的嗓音急切地问道，这极致的反差让人头皮发麻。
陆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呼吸一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场景简直比直面伽椰子还要掉san值！
他身边的男富江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低低地笑了起来，“嗯…”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丽时此刻非人的形态，真诚地夸赞道“现在这样…确实‘美’多了，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扭曲感。”
女富江也像是被勾起了兴趣，美眸微亮，由衷赞叹：“纯粹的异常…真美。”
陆甚：“……”
好好好，你们变态一个审美是吧！是他输了，他一个正常人类的审美不配融入这个精神病院！
而得到两个富江“肯定”的丽时，婴儿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巨大而满足的笑容，那笑容纯真又癫狂。
她不再理会他们，开心地大笑着，顶着那张婴儿面孔，迈着成年人的步伐，姿态怪异跑远了。
看着丽时那诡异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女富江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长发，转身挽住陆甚的胳膊，“走了，吃饭去。”
“啊？”陆甚脸色有些发白，想到刚刚的画面“我…我好像有点…吃不下了。”
女富江侧头看向他，绽开一个极其甜美的笑容，她轻轻晃了晃陆甚的胳膊，道：“可是我饿了呀。走吧，我想吃拉面。”
男富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陆甚另一边，形成了熟悉的“挟持”阵型。
陆甚：“……”
他还能说什么？在这两个非人存在面前，他的食欲和意见显然都不重要。
跟着两个富江在公寓附近找了家拉面店，热汤的香气扑面而来。
三人刚在靠里的位置坐下，还没看清菜单，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就从门口方向传来：
“押切？好巧啊！”
陆甚抬头，只见裕太郎和隆幸正坐在靠近门帘的位置。
裕太郎背对着门口，所以直到他们走进来才看见，他目光在女富江身上停留一会，随即热情地招手示意。
而他对面的隆幸几乎在他们掀开门帘的瞬间，脸色就变了，还没等陆甚反应过来，隆幸已经触电般从座位上弹起来，低着头就往外冲。
“诶？隆幸，你跑什么？”裕太郎被隆幸这突兀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朝着他仓皇逃向店外的背影喊道，“这不是你堂弟押切吗？”
隆幸脚步不停，只慌乱地甩下一句：“我、我忘了重要资料了！先回去拿！”
陆甚看着隆幸那堪比百米冲刺的逃窜速度，一阵无语。
这做贼心虚的表现，简直不要太明显！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追出去问个清楚——隆幸为什么骗他们住进那个公寓。
他脚步刚迈开，就被男富江拽住。
“没必要。”男富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他迟早会回来找我们的。”
女富江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菜单吸引，语气轻快：“先吃吧，我饿了。”
两个富江都不当回事，陆甚只能坐下来。
裕太郎看着这一幕，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凑近陆甚，脸上带着真诚的困惑：“押切君，隆幸怎么一见你就跑？你们……吵架了？”
陆甚：“……”
他看着裕太郎那张写满“单纯”疑问的脸，这事和裕太郎也没关系，只能含糊道“没事。”
裕太郎见陆甚说没事，便也不再纠结隆幸的反常。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女富江牢牢吸引，脸上难掩兴奋，语气都带着几分紧张：“这位美丽的小姐，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你....你还记得我吗？”
女富江竟破天荒地没有露出讥诮的神色。她缓缓抬眼，红唇弯起一抹似有深意的弧度，嗓音里带着某种奇特的磁性：“当然记得。宫井先生，对吗？”
陆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富江非但没有出言讽刺，居然还准确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对！是我！”裕太郎受宠若惊，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他像是获得了莫大的鼓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追问：“不知能否有幸得知小姐的芳名？”
“富江。”她轻笑。
裕太郎眼底燃起希望，趁热打铁：“那……不知我能否与您交换联系方式？”显然，他仍未对女富江死心。
就在陆甚以为下一秒就会听到刻薄拒绝时——
“可以呀。”女富江竟答应得干脆利落。她优雅地从手包中取出手机，流畅地与裕太郎完成了联系方式交换。
然后，她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宫井先生是记者，每天肯定会遇到很多不寻常的事吧？”
陆甚疑惑看向女富江，不明白她是要干嘛。
裕太郎见女神不仅给了联系方式，还主动和自己聊天，顿时受宠若惊，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是啊是啊！说起来，我们今天就要去医院采访一个重大案件的唯一幸存者——庆子小姐！就是那个震惊一时的‘教室溶解案’！您听说过吗？直到现在都还没破案呢！”
女富江美眸微闪，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好奇：“教室溶解案？听起来真可怕呢。我对那个案子很感兴趣，宫井先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
陆甚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顿时明白了。难怪富江突然对裕太郎和颜悦色，还这么好说话地交换联系方式……
富江这是嗅到了“异常”的气息，想跟着去凑热闹，或者说，去“加把火”呢。
女神开口相求，裕太郎哪有拒绝的道理。他忙不迭点头：当然没问题！等会儿用完餐就坐我的车一起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寸进尺地挪到女富江身旁的空位坐下。
陆甚见状，识趣地坐到男富江身边，他可不想打扰富江难得的兴致。
看着对面裕太郎对女富江大献殷勤，又是递茶水又是询问口味，陆甚只能埋头专心吃面。
正吃着，一张纸巾忽然递到他手边。
陆甚一愣，疑惑地看向男富江。
男富江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看你盯着对面看了好久，很羡慕？喏，不用谢。
陆甚：......
这顿饭在一种诡异氛围中终于结束。三人坐上裕太郎的车，朝着医院方向驶去。
医院大厅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人来人往。
他们刚走进大厅，一个神色慌张、头发凌乱的女人突然从拐角冲出来，险些撞上裕太郎。
栗子？！裕太郎看清来人，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阿直在静冈定居了吗？
裕太郎！救救我！女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求你帮帮我！
栗子脸色惨白，眼神躲闪，还没来得及解释，几名警察已经追了上来，语气严厉：这位女士，请配合调查！你涉嫌虐待儿童及杀人未遂！
陆甚震惊，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警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