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去“看”，那不是具体的功法或神通，而是某种本质的“理解”？
一种是对“力”的全新感知。
存在于万物之间，推动清浊分离、支撑天地不合的原始本质力量法则的雏形？
虽然连亿万分之一的皮毛都算不上，却让我对自身力量的运转，有了更高层面的模糊认知。
另一种，则是对“秩序”与“混乱”的初步感触。混沌蕴含着诞生一切的“秩序”种子，而开辟后的天地，看似有序，也时刻存在着回归“混沌”的倾向……
这是一种关于存在与演化的法则痕迹。
“这……这就是宇宙法则的冰山一角吗？” 我心中震撼。
虽然只是沾到了一点点边，理解也很肤浅，但那种触摸到了世界底层代码的感觉，却让我对“法力”的认知，悄然发生了变化。
它不再仅仅是灵力和法术的精妙，更多的是对天地规则的理解与运用。
这一次混沌初体验，可谓九死一生，有收获，但又渺茫得难以把握。
我看着远处那缓缓旋转、深不可测的混沌雾霭，心知此地绝非我现在能够久留和深入的地方。
“盘古大佬的羊毛，果然不是那么好薅的。还是先去万法阁看看基础教材比较保险……”
我挣扎着站起身，感觉浑身散架了一样，带着一身内伤和那点影响深远的“混沌初体验”，灰溜溜、一步三晃地朝着万法阁的方向飞去。
这悟道之路，开局就如此硬核，未来的“五科全修”，看来注定是充满“惊喜”了。
拖着被掏空又塞满了混乱棉絮的身体，我飘着回到了茉莉殿。
一头栽倒在水晶茉莉树下那柔软的云绒毯上，连指尖都不想动弹。
识海中依旧残留着被混沌法则碎片冲击后的隐痛与嗡鸣，那种直面宇宙本源、险些被同化湮灭的恐惧感，久久不散。
“玩脱了……差点就把自己给‘悟’没了……” 我闭着眼，感受着殿内温和的仙灵之气缓缓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神魂，心有余悸。
但奇怪的是，在那疲惫与后怕深处，又有星火般的奇异感悟在闪烁，关于“力”，关于“秩序与混沌”，模糊又顽固地存在着。
我知道，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鲁莽地直接用神识去“硬碰硬”了。盘古大佬的道，不是我现在这点微末道行能直接理解的。
但就此放弃？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五科全修”的变态任务和不断减少的倒计时，我不甘心。
“不能理解，能不能感受？做个纯粹的‘旁观者’？” 一个念头闪过。
就像凡人无法理解核裂变的原理，却能感受到爆炸的威力。我或许无法解析那些法则碎片，但可以尝试去沉浸、去体验那股开天辟地的“意”和“势”？
休息调养了半日，感觉状态稍微恢复了一些，至少脑袋不再针扎似的疼了。
我再次来到了那片苍茫的混沌天外天边缘。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那块距离较近的浮空巨石，而是退到了更远处，一个相对安全、又能清晰看到那无边混沌旋涡的地方。
我依旧盘膝坐下，这次没有再贸然探出神识。而是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起刚刚因祸得福、对混沌气息有感应的合体期本源珠子。
同时，将破妄眼的能力催动到极致——并非为了看破虚妄，而是试图调整视觉的“频率”，去捕捉那混沌之气中可能存在的本质能量流动与规则轨迹。
双眸深处，淡金色的微光流转，视野中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那原本只是灰蒙蒙、缓缓旋转的混沌雾霭，在破妄眼的视野里，呈现出了丰富的层次。
我看到无数色彩、形态光怪陆离的法则丝线在其中纠缠、碰撞、生灭！
地水火风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具象为狂暴的红色流火、沉凝的黄色息壤、奔涌的玄色重水、撕裂一切的青色罡风……
它们彼此冲突，又诡异地维持着一种动态的平衡。
我放空心神，不再试图去“理解”或“记忆”，而是如一个透明的容器，敞开心扉，去“接纳”这片天地初开前最原始景象的冲刷。
渐渐地，我脱离了此刻的时空，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宏大、古老的“回忆”之中——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无边无际、厚重粘稠的混沌。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模糊了边界。我“看”不到任何具体的事物，却能“感觉”到一种“压抑”和“酝酿”。
仿佛一个巨大的胚胎，正在沉睡，积蓄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混沌的最深处，一点“意识”或者说“意志”，苏醒了。
它本身就是“力”的化身，是“存在”的基石！它感到束缚，感到这无尽的混沌是一种禁锢。于是，它“想”要分开，要开辟，要定义！
没有声音，只有亿万雷霆同时炸响还要恢弘、根本的“意念”波动，以那点意志为核心，轰然爆发！
我“看”到——清浊始分！
原本浑然一体的混沌，被一股无可抗拒的纯粹力量强行撕裂！轻灵之气挣扎着、呼啸着向上飞升，沉重之气哀鸣着、凝聚着向下沉降！这
“概念”的奠定，是“天”与“地”法则的初次确立！
我“看”到——地水火风狂涌！
随着清浊分离，维持混沌平衡的力量被打破，构成物质世界最基本最狂暴的四种本源力量失去了束缚，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肆虐、碰撞、衍化
！火焰焚烧虚空，洪水淹没一切，大地崩裂又重组，罡风撕裂着所有不稳定的事物……这是一片毁灭的炼狱，却也是新世界诞生的熔炉！
在这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混乱与创存的奇景中，我渺小得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我的意识在这宏大的“叙事”中载沉载浮，时而仿佛被地火灼烧，时而如同被重水挤压，时而又感觉被罡风撕扯…
…痛苦吗？是的，但那痛苦中又夹杂种见证奇迹、触摸本源的颤栗与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