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在古玩界摸爬滚打这些年，结识了不少这样的人。
“老陈，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人。”林轩递过去一张纸，“越详细越好。”
陈志看了看纸上的名字，瞳孔收缩了一下。
“林老板，这个人可不是一般角色啊。”
“我知道。”林轩掏出一叠钞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倍。”
陈志接过钱，点了点头：“给我两天时间。”
“我只能给你一天。”
“那价格得翻倍。”
“成交。”
陈志走后，林轩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李哥吗？是我，林轩。”
“小林？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有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刚被吵醒。
李刚，四十五岁，曾经是特种兵，退伍后做私人保镖，后来自己开了家安保公司。
林轩几年前救过他的命，两人关系不错。
“李哥，我需要几个人手，要靠得住的。”
“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要搞我，我得提前做点准备。”
李刚那边静了一会儿，然后说：“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面。”
回到汽车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林轩轻手轻脚推开门，发现白语嫣还没睡，正坐在床边发呆。
“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白语嫣抬起头，眼中还有泪痕，“林轩，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
“现在说这些没用。”林轩在另一张床上坐下，“重要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轩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这个平时冷若冰霜的女警察，现在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计划嘛...”林轩躺下，手枕在脑后，“还在想。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
“什么？”
“那个青铜鼎，我们必须拿到手。”
白语嫣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那么多人都想要，我们怎么可能抢得过他们？”
“谁说要抢了？”林轩闭上眼睛，“有时候，正面强攻不如暗度陈仓。”
第二天上午，林轩先去见了李刚。
老地方是一家茶楼的包间，平时生意冷清，很适合谈事。
李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
“小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李刚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张伟，退伍军人，擅长格斗和潜入。”
张伟站起来和林轩握手，手掌宽厚有力。
“这是王磊，以前是网络技术兵，现在负责我们公司的技术支持。”
王磊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眼镜，但林轩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特殊的锐利。
“具体需要我们做什么？”李刚开门见山。
林轩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青铜鼎里的秘密。
“有人要对付我，我需要你们帮我看着几个地方，如果有异常情况，及时通知我。”
李刚点点头：“没问题。还有别的吗？”
“暂时就这些。”林轩站起来，“价格按照市场标准，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离开茶楼，林轩接到了苏雨涵的电话。
“林轩，拍卖行那边我联系上了。他们负责人叫胡成，愿意和你见面谈谈。”
“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三点，地点在拍卖行。”
“好，我知道了。”
林轩看了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他开车回到汽车旅馆，发现白语嫣正在看新闻。
电视里，一个记者正在报道：“据本台记者了解，昨天下午发生在和谐医院的伤人事件已经有了新进展，警方透露，受害者疑似与一起文物走私案有关...”
白语嫣脸色苍白，手抖着按下了遥控器。
“他们开始行动了。”她喃喃自语。
林轩坐到她身边：“不用担心，这只是试探。”
“试探什么？”
“试探你爸会不会妥协。”林轩分析道，“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早就直接行动了，不会这样拖泥带水。”
白语嫣稍微松了口气，但仍然紧张：“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下午我去见拍卖行的人，你在这里等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太危险。”林轩摇头，“而且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出现在那里反而会暴露我们的意图。”
白语嫣咬着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半，林轩出发前往拍卖行。
路上，他接到了陈志的电话。
“林老板，你要查的那个人，背景确实不简单。”
“说。”
“三十年前，他确实参与过一些文物倒卖的事情，但都是小打小闹。真正让他发家的，是九十年代的一次房地产项目。”
“什么项目？”
“市中心那块地的开发权，当时有好几家公司在竞争，最后被他拿下了。但是据我了解，他当时的资金实力并不足以拿下那个项目。”
林轩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背后支持他。而且这个人的能量很大，能够影响政府决策。”
“查到是谁了吗？”
“这个...”陈志犹豫了一下，“林老板，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深入了解比较好。水太深了。”
林轩沉默了一会儿，说：“资料发到我邮箱，尾款我会打给你的。”
“林老板，小心点。”
挂断电话，林轩已经到了拍卖行门口。
这是一栋欧式建筑，看起来很有历史感。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看到林轩的车子开过来，其中一个走过来询问。
“您好，请问您是？”
“林轩，约了胡总。”
保安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胡总在三楼等您。”
林轩把车停好，走进大厅。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昨天的拍卖台还在，但是上面已经空无一物。
“林先生？”
林轩转过身，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朝他走来。
胡成，中等身材，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商人的精明。
“胡总，您好。”
两人握手后，胡成做了个请的手势：“楼上谈。”
三楼是办公区域，胡成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有品味。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林轩扫了一眼，都是真品。
“林先生请坐。”胡成亲自泡茶，“苏总说您对昨天的那个青铜鼎很有兴趣？”
“确实如此。”林轩接过茶杯，“不知道现在还有机会吗？”
胡成笑了笑：“林先生应该知道，那件拍品现在很受关注。已经有好几位客户表达了收购意愿。”
“价格不是问题。”
“哦？”胡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林先生的预算是多少？”
林轩放下茶杯，直视着他的眼睛：“胡总，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绕弯子了。那个青铜鼎有什么特殊之处，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胡成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洒在了桌子上。胡成连忙拿纸巾擦拭桌面，但手明显有些颤抖。他强装镇定道：“林先生说笑了，一件普通的青铜鼎能有什么特殊的？”
“普通？”林轩冷笑，“胡总，如果真的普通，你会把它安排在压轴位置？而且起拍价才五十万？”
胡成的额头开始冒汗。林轩这话直接戳中了要害。
那件青铜鼎确实不简单，它的真实身份是春秋时期楚国王室的祭天鼎，价值至少上亿。但是来源有问题——是从海外一个黑市拍卖会上回流的。
更要命的是，这件东西背后还牵扯着一桩二十年前的文物走私案。
“林先生想多了。”胡成擦了擦汗，“定价策略而已，有时候起拍价低一点反而能炒热气氛。”
林轩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幅《兰亭序》前。
他仔细看了几眼，突然说：“胡总品味不错，这幅《兰亭序》临摹得很精到。用的是明代的纸，清代的墨，做旧手法也很高明。”
胡成脸色一变：“你...你在说什么？这是我花了八百万买来的真品！”
“真品？”林轩转过身，眼中带着嘲弄，“胡总，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早就失传了。传世的都是临摹本，而且大都收藏在故宫或者台北故宫。您这幅嘛...”
他走近细看，指着右下角一个不易察觉的印记。
“这里有个现代制墨的暗记，应该是上海某家老字号墨厂的产品。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胡成彻底坐不住了。
这幅字画确实是他花重金买来的赝品，但连制墨厂的暗记都能看出来？这人的眼力也太恐怖了！
“林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林轩重新坐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胡总，我知道那个青铜鼎的来历。二十年前，从洛阳一座春秋古墓中流失的十三件国宝，其中就包括这个祭天鼎。”
胡成的脸瞬间煞白。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当年的主谋叫马六，现在已经死了。但是这批文物的流向一直是个谜。”林轩盯着胡成的眼睛，“现在看来，至少有一部分在你们手里。”
胡成彻底慌了神。
这些隐秘的事情，除了当年的参与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嘴硬道。
林轩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是当年案件卷宗里记录的十三件文物清单，第七件就是商周祭天鼎，青铜质地，高二十三厘米，腹部有饕餮纹...”
胡成看着照片，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大。
照片上的描述和昨天拍卖的那件青铜鼎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林轩收起手机，“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摆脱麻烦。”
“什么意思？”
“胡总应该知道，最近国家对文物走私打击很严。那批文物一旦被查出来，不只是你，整个拍卖行都要完蛋。”
胡成的手开始发抖。
他当然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文物走私罪，少说也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林轩喝了口茶，“把那个青铜鼎转让给我，价格好商量。然后配合我，把其他几件文物的下落查清楚。”
“不可能！”胡成断然拒绝，“那些东西不是我能做主的！”
“哦？”林轩眉毛一挑，“看来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胡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闭口不言。
林轩也不急，慢慢品着茶水。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安静，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这种沉默让胡成更加紧张。他不停地擦汗，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利弊得失。
良久，林轩才开口：“胡总，我再给你一个选择。把青铜鼎卖给我，其他的事我不追究。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胡成咬了咬牙：“你出多少钱？”
“一千万。”
“不行，太少了！那东西的真实价值至少...”
“胡总。”林轩打断他，“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要么一千万拿走，要么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胡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一千万确实不多，但总比坐牢强。可是背后那个人要是知道了...
“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问题。”林轩站起身，“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过胡总最好快点决定，有些事拖得越久越麻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胡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林轩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对那批文物的事情了如指掌？
更让他恐惧的是，如果背后那个人知道有人在调查这件事...
胡成打了个寒颤，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