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话音刚落，李厅长立刻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小张，马上调取威廉·史密斯最近三个月的出入境记录，还有他名下所有公司的资金流动。”
秦婉儿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就算查到他的行程又能怎样？那件瑞兽现在应该已经被藏起来了。”
“不。”林轩摇头，眼中闪过精光，“威廉不会这么快就把货藏起来。”
李厅长放下电话，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拿到全部尾款。”
林轩在会议桌前坐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周海涛账户里那笔三百万只是定金，按照国际古董交易的惯例，真正大额的交易都是分批付款。”
秦婉儿眼睛一亮：“你是说买家还没出现？”
“对。”林轩点头，“这种级别的国宝，威廉不会轻易出手给普通收藏家。他一定在等一个出价最高的买主。”
李厅长皱眉沉思片刻：“那他会在哪里进行交易？”
“如果我是威廉……”林轩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我会选择一个既方便展示货物，又能保证安全的地方。”
“拍卖会！”秦婉儿脱口而出。
“聪明。”林轩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最近有哪些大型古董拍卖会？”
李厅长立刻拿起手机查询：“三天后，香江有一场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主打华夏流失文物回流专场。”
果然！
林轩心中有数了。
威廉肯定会把瑞兽带到那场拍卖会。
表面上说是拍卖，实际上就是给潜在买家看货的幌子。
“我要去香江。”林轩站起身。
“我陪你。”秦婉儿也跟着起身。
李厅长沉吟片刻：“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个证明，以文物局特派鉴定专家的身份参加拍卖会。”
“多谢李厅长。”
林轩正要离开，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秘书脸色煞白：“李厅长，出事了！”
“说！”
“刚接到报案，周海涛在城郊一处废弃工厂被发现……”秘书咽了口唾沫，“尸体。”
什么？！
三人同时愣住。
周海涛死了？
这才过去不到半小时！
李厅长立刻下令：“马上封锁现场，通知刑侦大队！”
二十分钟后，城郊废弃工厂。
警戒线已经拉起，法医正在现场勘查。
林轩跟着李厅长和秦婉儿走进工厂，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周海涛倒在水泥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他瞪大眼睛，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惊恐表情。
“死亡时间大约四十分钟前。”法医检查完尸体，摘下手套，“一刀致命，凶手手法专业。”
秦婉儿蹲下身，仔细观察伤口：“这刀法……”
“怎么了？”李厅长问。
“像是军队特种作战的格斗术。”秦婉儿神色凝重，“普通杀手做不到这么精准。”
林轩在周围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周海涛右手上。
他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让我看看。”
林轩走过去，小心翼翼掰开周海涛僵硬手指。
一张名片掉落在地。
秦婉儿捡起来，上面只印着一个简单图案——展翅飞翔的金色凤凰。
没有名字，没有电话。
“这是什么？”李厅长疑惑。
林轩盯着名片，瞳孔骤然收缩。
“凤鸣社。”
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秦婉儿一愣：“什么凤鸣社？”
“一个国际雇佣兵组织。”林轩深吸一口气，“专门帮人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从暗杀到走私，什么都干。”
李厅长脸色铁青：“你确定？”
“我师父以前提过。”林轩回忆道，“这个组织主要活跃在东南亚和欧洲，手下都是退役特种兵，个个身手了得。”
秦婉儿若有所思：“周海涛被凤鸣社灭口了？”
“应该是。”林轩点头，“威廉肯定担心周海涛会供出他，所以提前下手。”
现场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李厅长咬牙道：“这帮畜生！等抓到威廉，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李厅长。”林轩转过身，“我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
“凤鸣社既然出手了，说明威廉已经感觉到危险。”林轩目光凌厉，“他很可能会提前进行交易，甚至改变计划。”
李厅长脸色大变：“那怎么办？”
“必须尽快赶到香江。”林轩看了眼手表，“距离拍卖会还有三天，时间很紧。”
“我马上安排专机。”李厅长拿出手机。
就在这时，林轩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一皱。
是苏雨涵。
“喂？”
“林轩！”苏雨涵声音急促，“我刚收到消息，有人在打听你的行踪！”
什么？
林轩心中警铃大作。
“什么人？”
“不知道。”苏雨涵说，“但对方很专业，已经查到你今天去了省文物局。”
完了！
凤鸣社盯上他了！
林轩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周海涛死前给他打过电话，凤鸣社肯定通过通话记录锁定了他。
“雨涵，你现在在哪？”林轩语气前所未有郑重。
“公司。”
“马上回家，把门窗锁好，谁来都别开门。”林轩快速说道，“我让白队长派人保护你。”
“你呢？”苏雨涵声音里透着担忧。
“我没事。”林轩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放心吧。”
挂断电话，林轩转向秦婉儿：“能不能调几个人保护苏雨涵？”
秦婉儿二话不说：“我亲自带队。”
“不。”林轩摇头，“你得跟我去香江。”
“可是……”
“苏雨涵那边派其他人就行。”林轩认真看着她，“我需要你帮忙。”
秦婉儿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好。”
李厅长已经打完电话：“专机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八点起飞。”
“谢谢李厅长。”
林轩再次环视现场，目光在周海涛尸体上停留片刻。
这个贪婪家伙最终还是付出了代价。
只是可惜，他带走了许多秘密。
“走吧。”林轩转身离开，“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三人刚出工厂大门，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路边冲出来，直直朝他们撞过来！
“小心！”
秦婉儿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林轩。
砰！
轿车撞在工厂墙壁上，发出巨大轰鸣。
林轩摔倒在地，肩膀磕在水泥地面上，疼得龇牙咧嘴。
车门打开，两个蒙面人跳下车，手里拎着砍刀！
“杀了他！”
其中一人用英语低吼。
林轩瞳孔一缩。
来了！
秦婉儿已经掏出配枪：“站住！”
两名杀手根本不理会她，径直朝林轩冲过来。
砰！砰！
枪声响起。
一名杀手中弹倒地，另一人身形一闪，躲进墙角。
他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贴着墙壁移动。
秦婉儿追过去，刚转过墙角，那人突然从侧面窜出，一脚踢向她手腕。
啪！
手枪脱手飞出。
秦婉儿暗叫不好，立刻后退。
但对方速度更快，转身一记肘击直奔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秦婉儿侧身躲过，同时一拳轰向对方肋部。
砰！
两人拳脚相交，发出沉闷撞击声。
秦婉儿连退三步，手臂发麻。
这家伙力量好大！
那名杀手得势不饶人，欺身上前，拳脚如雨点般袭来。
秦婉儿咬牙招架，心中暗惊。
这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
就在她渐渐支撑不住时，林轩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抄起地上一根钢管，对准杀手后脑就是一棍！
咚！
杀手闷哼一声，踉跄几步。
他猛然转身，眼神凶狠地盯着林轩。
林轩握紧钢管，手心冒汗。
妈的，第一次干这种事！
杀手冷笑一声，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完蛋了！
林轩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工厂里冲出几名警察，举枪大喊：“放下武器！”
杀手犹豫片刻，最终扔下匕首，高举双手。
呼……
林轩长出一口气，腿有点发软。
刚才真是吓死人了！
秦婉儿捡起手枪，走到杀手面前，一把扯下他的面罩。
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西方面孔，眼神冷酷得像毒蛇。
“凤鸣社的人？”秦婉儿冷声问。
杀手闭口不言。
“带回局里审！”李厅长下令。
两名警察上前，给杀手戴上手铐。
林轩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
太刺激了！
差点就交代在这！
“你没事吧？”秦婉儿走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还行。”林轩勉强笑笑，“就是有点……腿软。”
秦婉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挺诚实。”
“废话，我又不是超人。”林轩翻了个白眼。
李厅长走过来，神色凝重：“看来威廉真的急了，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是啊。”林轩苦笑，“我现在算是被盯上了。”
“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李厅长保证道。
“多谢。”
林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张时候。
既然凤鸣社已经出手，说明威廉真的害怕了。
这反而证明他们找对了方向。
“李厅长。”林轩看向他，“我有个请求。”
“说。”
“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香江那场拍卖会的参与者名单？”林轩问道，“特别是那些资金雄厚的大买家。”
李厅长点头：“我马上安排。”
“还有。”林轩补充道，“帮我联系一个人。”
“谁？”
“白语嫣。”
秦婉儿一愣：“白队长？你找她干什么？”
林轩笑了笑：“我需要一个既懂古董，又能打的帮手。”
“喂！”秦婉儿不满道，“我不能打吗？”
“你当然能。”林轩连忙解释，“但白队长更擅长这种……额，特殊行动。”
秦婉儿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李厅长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收拾行李，晚上八点准时登机。”
“好。”
林轩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走出几步，他突然回头：“李厅长。”
“嗯？”
“如果我这次能追回瑞兽……”林轩顿了顿，“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位捐献者？”
李厅长一愣：“你说周副局长的上级？”
“对。”林轩眼中闪过深意，“我有些话想跟他聊聊。”
“行。”李厅长爽快答应，“等你回来，我亲自安排。”
“多谢。”
林轩挥挥手，和秦婉儿一起离开现场。
车上，秦婉儿开车，林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
“喂。”秦婉儿突然开口，“你刚才为什么要见那个人？”
“你猜。”林轩没睁眼。
“是不是觉得有问题？”
“聪明。”
林轩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周海涛只是个贪财小人物，不可能有胆子策划这么大阴谋。”
“你是说背后还有人？”秦婉儿皱眉。
“肯定有。”林轩语气笃定，“而且地位不低。”
秦婉儿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
“不然凤鸣社为什么会出手？”林轩反问，“杀周海涛已经灭口了，为什么还要追杀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因为他们怕我查到真相。”
秦婉儿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这件事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先去香江拿回瑞兽。”林轩眼中闪过寒光，“然后……”
“然后什么？”
“把这条线索顺下去。”林轩冷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