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被打破。苏雨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缺这点钱？”
林轩哈哈大笑，视线却穿过苏雨涵的肩膀，看向了漆黑的海面。
他没说谎。赵天豪确实只是个开始。那本《天工造物》的下卷，不仅记载了失传已久的鉴宝秘术，更藏着一个关于“龙脉”的惊天秘密。
刚才在鼎底，他其实不仅仅是取了书，还顺手摸了一块不起眼的青铜碎片。
那碎片上的花纹，和他胸口的玉佩如出一辙。
这绝不是巧合。
……
回到岸上已经是凌晨三点。
码头边，几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候多时。不是警车，而是苏家的保镖车队。
苏雨涵恢复了总裁的气场，披着一件男式西装外套，指挥着保镖护送鬼手张和那个重要的箱子。
“林轩，你跟我回苏家别墅吧，这里不安全。”苏雨涵拉住林轩的袖子，眼里写满了担忧。赵天豪虽然被抓了，但他那些亡命徒手下还在。
林轩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有去处。而且，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可是……”
“听话。”林轩的声音不容置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箱证据保管好，明天一早直接交给省厅的专案组。记住，不要经过市局，直接找省厅的那位陈督察。”
苏雨涵怔怔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却安排得滴水不漏。她咬了咬唇，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送走了苏雨涵，林轩并没有急着离开码头。他点了一根烟，倚靠在防波堤的石柱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海风有点凉，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出来吧，白队长。跟了一路了，不累吗？”林轩吐出一口烟圈，头也没回。
阴影里，白语嫣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便装，手里依然紧紧握着枪。
“你是故意的。”白语嫣冷冷地说，“故意让苏雨涵把证据带走，而不是直接交给我。”
“白队长果然聪明。”林轩转过身，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不是我不信你，是不信你们局里有些人。赵天豪能在江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你真以为他只靠那点打打杀杀？”
白语嫣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局里有……”
“有没有内鬼，你自己心里没数？”林轩打断了她，“今晚的行动，本来是绝对保密的，为什么赵天豪能提前在船上埋伏好枪手？为什么警笛响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想杀人灭口？”
白语嫣沉默了。确实，今晚的行动虽然成功了，但也充满了疑点。如果不是林轩横插一脚，赵天豪很可能已经带着东西跑了，或者……自己已经死在了船上。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白语嫣抬起头，眼神复杂。
林轩笑了，笑得有点痞：“白队长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再说了，我还指望你以后多关照关照我的小生意呢。”
“少贫嘴！”白语嫣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一些，“林轩，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触犯法律，我一样会抓你。”
“随时恭候。”林轩摆摆手，转身朝黑暗中走去，“不过现在嘛，我得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睡个回笼觉。白队长要是没别的事，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女人熬夜可是会老的。”
看着林轩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白语嫣的手指在枪柄上摩挲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拔出来。
这男人，浑身都是谜。
……
三天后。江城古玩街。
“轩宝斋”的大门紧闭了两天，今天终于开了张。
林轩懒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个紫砂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赵天豪落网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疯了。据说警方从那个密码箱里挖出了惊天大案，牵扯出一大串官员和商界大佬。江城的天，算是彻底变了。
但这一切似乎都和林轩没关系。他依然是那个守着破店的小老板。
“老板，这瓶子怎么卖？”一个戴着鸭舌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了进来，指着架子上一只看起来很新的粉彩瓶问道。
林轩眼皮都没抬：“那是个现代工艺品，两百块拿走。”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轩这么直接：“老板，我是来卖东西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林轩放下紫砂壶，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黑乎乎的瓦片，上面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符号。
要是换了以前，林轩肯定直接把人轰出去了。这玩意儿看着就像是从哪个工地刚挖出来的破烂。
但他现在不一样了。
透视眼开启。
一道金光在瓦片上流转。透过表面的泥垢和氧化层，林轩看到了一幅极其复杂的地图纹路，而在那些纹路交汇的中心，赫然是一个“龙”字。
这瓦片，和他在鼎底捡到的青铜碎片，气息同源！
“哪来的？”林轩收起透视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鸭舌帽压低了声音：“西山那边的一处老坟。这只是其中一块，那坟里……还有好东西。但我一个人不敢动。”
林轩心里猛地一跳。西山？那不是赵天豪的老巢附近吗？
“你想怎么卖？”林轩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不要钱。”鸭舌帽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搞垮了赵天豪的人。我想让你帮我……把那坟挖开。”
林轩眯起眼睛。这人既然知道他的底细，还敢找上门来，看来是有备而来。
“我对盗墓没兴趣。”林轩拒绝得很干脆。
“那如果是……关于‘九门’的秘密呢？”鸭舌帽突然说道。
“九门”二字一出，林轩敲击桌面的手指顿时停住了。
那是古玩界的一个传说。相传民国时期，有九个倒斗世家掌握着华夏龙脉的秘密，后来因为一场变故分崩离析。而那本《九转玄医诀》，据说就是九门中“医门”的传承之物。
这人竟然知道九门？
林轩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落魄的盗墓贼。这人身上有一股土腥味，那是常年在地下钻营留下的。但他手上并没有老茧，反而有些细腻，这不像是干苦力的手。
有意思。
“说说看。”林轩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鸭舌帽并没有坐下，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里说话不方便。今晚子时，西山乱葬岗，那棵歪脖子槐树下见。如果你不来，这东西我就给别人了。我想，对它感兴趣的人，不止你一个。”
说完，他抓起柜台上的瓦片，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哪是来做生意的，分明是来下套的。
西山乱葬岗？
那个地方，据说阴气极重，连野狗都不敢去。
不过，既然扯到了九门，这龙潭虎穴，他还真得闯一闯。
就在这时，柜台上的电话响了。
“喂，林大师吗？我是省立医院的刘院长。”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切，“苏小姐……苏小姐晕倒了！您能不能赶紧过来一趟？”
苏雨涵晕倒了？
林轩心头一紧。他之前虽然治好了苏雨涵的心疾，但那是急症。这几天苏雨涵忙着处理赵天豪留下的烂摊子，肯定是劳累过度引发了旧疾。
“别动她，我马上到。”林轩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刚出门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嘎吱”一声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精致脸庞。
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红唇烈焰，气质妖娆。
“林先生要去哪？不如我送你一程？”女人摘下墨镜，冲他抛了个媚眼。
林轩皱眉，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像是某种中药材，但又混杂着高级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在哪里闻到过？
对了！在那本《九转玄医诀》的记载中，有一种名叫“迷魂香”的毒草，气味就是这样！
“没空。”林轩冷冷地回了一句，绕过车头就要走。
“如果是关于苏雨涵小姐的病呢？”女人悠悠地开口，“她的心疾，可不是普通的病。那是被人下了蛊。”
林轩的脚步猛地顿住。
蛊？
他在《九转玄医诀》里确实看到过关于蛊毒的记载，但那是苗疆的不传之秘，早就失传了。怎么会出现在苏雨涵身上？
而且，他之前给苏雨涵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蛊毒的迹象。除非……这种蛊极其隐蔽，平时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发作。
“你是谁？”林轩转过身，死死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笑了笑，推开车门走下来。她穿着一身紧身的皮衣，身材火辣至极。
“我叫红莲。林先生不必对我这么大敌意。我也只是个传话的。”红莲走到林轩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划过，“我们要的东西很简单。今晚西山，把你从赵天豪那里拿到的那块青铜片带上。一手交货，一手交解药。”
青铜片？
林轩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说的青铜片，肯定是他在鼎底顺走的那块。但这事儿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知道！哪怕是当时就在旁边的白语嫣也没看见。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还有，那个鸭舌帽也约在今晚西山。这两拨人，是一伙的，还是各怀鬼胎？
“我要是不去呢？”林轩冷声问。
“那苏小姐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红莲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种蛊叫‘噬心蛊’，一旦发作，心脏会在十二个小时内被啃食干净。现在的医学手段根本查不出来，只会当成心肌梗塞处理。林先生虽然医术高明，但没有母蛊做引子，你也解不了。”
林轩握紧了拳头。这帮人，竟然拿苏雨涵的命来威胁他！
这是触了他的逆鳞。
“好。今晚我会去。”林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杀意。
“聪明人。”红莲笑了笑，重新戴上墨镜，“那就不打扰林先生去医院了。哦对了，友情提示一下，白队长那边，你最好别让她掺和进来。这事儿，警察管不了。”
说完，法拉利轰鸣一声，绝尘而去。
林轩看着远去的车影，眼神冰冷如霜。
管不了？
这世上还没有他林轩管不了的事。
既然你们想玩，那老子就陪你们玩到底。
……
省立医院，特护病房。
苏雨涵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刘院长正急得满头大汗，看到林轩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林大师！您可算来了！各项检查都做了，心脏功能正在急速衰竭，可是找不到病因啊！”
林轩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搭在苏雨涵的手腕上。
一丝真气顺着指尖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