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带回的关于金字塔能量矩阵的惊人发现,以及那位古埃及祭司穿透时空的凝视与警告,在团队内部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和激烈的讨论。他们不仅证实了上古高维技术的真实存在,更首次与“过去”产生了明确的、双向的互动。
“我们被发现了!”王大锤在会议室内来回踱步,语气中充满了后怕与焦虑,“那个祭司,他看到了我们!他甚至能隔着时间对我们说话!这……这怎么可能?!”
顾渊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反复咀嚼着那位祭司留下的讯息:“‘后来的守望者’……他称呼我们为‘守望者’,这与月球方尖碑的称呼一致!‘时间之河湍急,莫要过多驻足’……这是警告我们观察历史的风险。‘真相的重量,足以压垮未准备好的灵魂’……他在暗示真相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而最后一句,‘我们……在终点等你们’……这‘我们’指的是谁?是古埃及的祭司团体?还是……‘归零者’?‘终点’又是什么?时间的尽头?还是‘收割’降临的时刻?”
南曦的脸色依旧苍白,那穿越时空的对视消耗了她巨大的心神,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到一个入侵者,更像是一个……等待已久的熟人。他好像知道我们会来,知道我们在观察他。那种了然……仿佛这一切都在某种预料之中。”
这个感觉让她不寒而栗。难道他们的观察行为本身,也是那个祭司(或者说他背后的存在)所预知甚至期待的一部分?
“因果律……”顾渊深吸一口气,吐出了这个物理学和哲学中最令人敬畏的词汇,“我们之前的担忧成真了。观察行为本身,确实干扰了历史。我们与那位祭司的接触,无论多么短暂,都已经在因果的织网中打上了一个结。我们不知道这个结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为了评估这次接触可能带来的影响,他们立刻动用所有资源,对当前的时间线进行了最精细的监测和比对。他们比对了基金会保存的、关于古埃及历史的所有细节记录,从法老的世系、重大事件的发生时间,到考古发现的器物铭文……
起初,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胡夫金字塔依然矗立,历史记载纹丝未动。
然而,当“烛龙”对海量的、看似无关的历史碎片和数据(包括气候记录、尼罗河水位变化、甚至是一些原本被认为是神话的旁支记载)进行深度关联性分析时,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偏差”被捕捉到了。
在基金会保存的一份极其冷门的、来自某个早已消亡的埃及小祭司家族的传承泥板上,记录了一段与其他所有主流记载都不同的、关于胡夫金字塔最终仪式完成的日期——比公认的日期提前了三天。这段记载原本一直被当作抄写错误或家族臆想而忽略。
但就在南曦与祭司接触后,基金会情报人员例行更新数据库时,发现那份泥板实物上,那段关于日期的符号,其刻痕的氧化程度和微观磨损,与泥板其他部分出现了几乎无法探测的、统计学上的不一致,仿佛那段符号是在极其遥远的古代被后来增刻或修改过的!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历史……确实被改变了!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日期,在浩如烟海的历史中激不起任何浪花,但它证明了因果可以被扰动!他们与过去的接触,如同在时间的薄膜上刺了一个小孔,虽然肉眼难辨,但它确实存在!
“这还只是我们目前能探测到的变化,”顾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能还有更多我们尚未察觉的细微扰动,正在时间的洪流中扩散。那位祭司的警告是对的,‘莫要过多驻足’……我们就像在蝴蝶效应风暴的边缘,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
这次事件给团队带来了深刻的教训。高维视角下的时间,并非一条坚固不变的铁轨,而是一条充满岔路和脆弱节点的河流。任何试图逆流而上或投石问水的行为,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波澜。
“我们必须更加谨慎,”赵先生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对历史的观察,除非绝对必要,否则必须停止。‘窥渊者一号’的任务优先级再次提高。我们需要将目光聚焦于现在和未来,聚焦于猎户座的那个威胁。过去的谜团,或许只有在未来才能找到答案。”
与金字塔建造者的瞬间接触,带来的是震撼的真相与沉重的警告。他们触碰了时间的禁忌,也背负上了因果的重量。现在,他们必须带着这份对历史脆弱性的新认知,继续前行,在时间的钢丝上,走向那个未知的、或许正在“终点”等待着他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