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抱着沉睡的幼兽走出车库，林婉儿紧跟在他身后。晨光刺得他眼睛发疼，手臂上的金色纹路隐隐作痛。
“先回据点休息。”李修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城郊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这是天机阁提供的临时安全屋，本该是最隐蔽的藏身之处。
推开门的瞬间，李修然猛地停住脚步。
房间被翻得一片狼藉。家具碎裂，文件散落满地，连墙壁都被凿开几处。正对门口的墙面上，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着一行大字：
“游戏才刚开始”
林婉儿捂住嘴：“他们找到这里了。”
李修然放下幼兽，走近那行字。血液尚未完全凝固，散发出铁锈般的气味。他感到一阵眩晕，右眼突然刺痛难忍。
“你的眼睛！”林婉儿惊呼。
李修然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金色光芒。他手臂上的纹路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管。幼兽蜷缩在角落，发出微弱的哀鸣，青铜色的皮毛失去光泽。
“他们都受伤了。”林婉儿蹲下身检查幼兽，“能量消耗过度。”
李修然强忍不适，开始检查房间。储物间的暗格被暴力撬开，里面存放的法器不翼而飞。备用通讯设备被砸得粉碎，连水源都被下了药。
“彻底不能住了。”他得出结论。
林婉儿突然按住左眼，银光从她指缝中溢出：“上面……有东西。”
她仰头望向天花板。李修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平整的天花板此刻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这些纹路向上延伸，穿透水泥楼板，直指天空。
两人来到窗前。在林婉儿银光的指引下，他们看清了云层后的景象——一个巨大的机械能量网络正在重组，无数光点沿着既定轨道运行，像一张笼罩整个城市的蛛网。
“暗影组织没被摧毁。”李修然握紧拳头，“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
幼兽挣扎着爬到李修然脚边，用头蹭他的裤腿。它额间的铜雀印记黯淡无光，呼吸微弱。
林婉儿翻找医药箱，取出仅剩的几瓶药剂：“先治疗你们的伤。”
她先帮李修然处理眼镜。棉签触碰到眼周时，金色纹路剧烈闪烁，李修然疼得倒吸冷气。
“天眼受损严重。”林婉儿皱眉，“最近不能再使用能力了。”
李修然摇头：“由不得我选择。”
他看向幼兽。小家伙趴在地上，连抬头都费力。林婉儿小心地喂它喝下恢复药剂，但效果甚微。
“它需要风水灵气滋养。”李修然说，“城市里这种地方太少了。”
林婉儿的左眼再次泛起银光。她望向西南方向：“那边……有相似的能量波动。”
“可能是天机阁的接应点。”李修然开始收拾还能用的物品，“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把几件法器塞进背包，又收起未被破坏的卷宗。幼兽试图站起来，却踉跄倒地。李修然把它抱进怀里，感受到它微弱的心跳。
“能走吗？”林婉儿担忧地看着他的眼睛。
李修然点头，金色纹路又一阵闪烁。他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
他们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血字。那行字仿佛活了过来，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离开公寓时，李修然在门框内侧发现一个微型装置。它正在发出微弱的信号波。
“追踪器。”他捏碎装置，“他们随时能找到我们。”
林婉儿脸色发白：“刚才那个网络……它好像在吸收城市的地脉能量。”
“所以灵异事件频发。”李修然明白了，“他们在抽干这座城市的生命力。”
幼兽突然抽搐起来，铜雀印记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同一时间，李修然感到天眼一阵刺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一个穿着科技制服的男人站在控制台前，身后是巨大的能量网络示意图。
“技术主管还活着。”李修然说，“他在操控那个网络。”
他们走进消防通道，避开电梯。在楼梯转角处，一个中年女子拦住了去路。
“李修然？”女子出示天机阁令牌，“我是来接应你们的。”
林婉儿警惕地挡在李修然身前：“怎么证明身份？”
女子取出一枚铜钱。幼兽看到铜钱，发出轻轻的叫声，挣扎着想要靠近。
“阁主预料到你们会遇袭。”女子收起铜钱，“安全屋已经暴露，跟我来。”
李修然没有动：“那个能量网络，天机阁知道多少？”
女子表情凝重：“我们监视它很久了。暗影组织用它来改造城市风水格局，具体目的还不明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首领即将亲自督战。”
他们跟着女子走下楼梯。幼兽在李修然怀里不安地扭动，铜雀印记时而发光时而黯淡。李修然手臂上的纹路随之明灭，仿佛在与幼兽共鸣。
来到楼下，一辆黑色轿车等候在路边。女子拉开车门，示意他们上车。
李修然突然按住右眼。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金色纹路疯狂闪烁，在空气中投射出模糊的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高楼顶端，俯视着整个城市。
“首领……已经在看了。”他艰难地说。
林婉儿扶住他，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幼兽发出哀鸣，用头抵住李修然的胸口，试图分担他的痛苦。
女子催促道：“快上车，这里不安全。”
李修然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刺眼，但他能感觉到，那张无形的能量网络正在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