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坐在长椅上，奶茶杯还握在手里。掌心血纹跳了一下，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树影后的人动了，灰袍、黑衣、藏蓝夹克，三方人马从不同方向围拢，脚步轻，但没刻意隐藏。
“你真敢来。”戴眼镜的男人站在三米外，罗盘在手心转着，“天机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修然没看他，目光扫过右侧灌木丛：“暗影也来了？别躲了，都出来吧。”
灌木晃动，两个穿冲锋衣的人走出来，领口别着金属徽章。没人说话，气氛绷紧。
铜雀落在他肩头，声音压得极低：“阵眼已布，契约反噬会在子时准时触发。你撑不住三次。”
李修然点头，抬手撕开袖口，露出小臂上用朱砂画的符纹。他咬破指尖，在符纹中心点了一滴血。地面轻微震动，公园路灯忽明忽暗。
“他在启动阵法！”暗影特使低喝，手伸进外套。
“别动。”天机阁男人抬手制止，“他要的是我们靠近阵眼，不是现在动手。”
李修然向前走了一步，血纹随步伐发亮。“林婉儿还在碑文里，我能感应到她。你们想抓我研究契约，不如帮我把她拉回来。”
“你疯了？”暗影特使冷笑，“共生契约一旦反噬，意识会被撕碎。你这是送死。”
“我知道。”李修然又走一步，血从掌心渗出，滴在地上，“但只要你们站在阵中，气场交汇，我就能锁定她的坐标。”
铜雀突然尖叫：“残符现身！左后方！”
李修然猛地转身，灰袍人从树后缓步走出，袖口滑落半截符纸，边缘焦黑，刻着古老篆文。那人抬头，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笑。
“初代叛徒……”天机阁男人声音发颤，“你不是死了吗？”
灰袍人不答，只将残符按在胸口。李修然掌心血纹骤然灼热，像被火燎过。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额头冒汗。
“量子火种在他体内。”灰袍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们争的是容器，我要的是燃料。”
李修然咬牙站起，抹掉嘴角血迹。“你要的是我死，好让火种脱离控制。”
灰袍人点头：“聪明。可惜太晚。”
铜雀扑向灰袍人，翅膀卷起符光。灰袍人袖中甩出一道黑线，铜雀惨叫坠地。李修然趁机前冲，一掌拍在灰袍人胸口，血符贴上对方皮肤。
灰袍人踉跄后退，残符燃起青焰。“你竟敢……用自己当引信？”
“我说过，我不选你们给的路。”李修然喘着气，血纹蔓延至脖颈，“阵枢是我，定位器也是我。你们不动手，我就把火种引爆在这。”
天机阁和暗影的人同时后退。没人敢赌。
灰袍人低头看胸口燃烧的符，忽然笑了。“好，我成全你。”
他抬手，残符彻底碎裂，化作光点钻入李修然眉心。李修然身体一僵，瞳孔泛起银光。
铜雀挣扎着飞回他肩头：“意识坐标锁定了！林婉儿的位置——在城南旧图书馆地下三层！”
李修然点头，嘴角溢血，却笑了一下。“告诉她，我来找她。”
灰袍人倒下，身体迅速干瘪。天机阁与暗影对视一眼，同时扑向李修然。
他没躲，任由他们抓住手臂。血纹剧烈闪烁，契约反噬开始。
“带我去图书馆。”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否则，我们一起死。”
没人再说话。三方沉默押着他，朝公园出口走去。
铜雀伏在他肩头，轻声说：“你还能撑多久？”
“够走到她面前。”李修然闭了闭眼，“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