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宿命之战,混沌开天
月华如练,倾泻在黝黑的陨星崖上,却化不开那凝如实质的肃杀与死寂。崖周千里,人山人海,万籁俱寂,无数道目光聚焦于崖顶那两道对峙的身影,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
林凡一袭青衫,负手而立,周身气息内敛,宛若凡人。唯有那双眸子,左眼星璇生灭,演化诸天兴衰;右眼混沌流转,蕴藏开天辟地。平静之下,是足以焚尽星海的滔天杀意与百年血仇沉淀出的冰冷决绝。
对面,玄冥老祖身披玄黑龙纹袍,猎猎作响。他面容阴鸷,周身翻滚着粘稠如墨的幽冥煞气,隐隐有万千怨魂在其中哀嚎嘶吼。半步化神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笼罩四方,令远处观战的金丹修士几欲窒息,元婴修士亦感心神摇曳。他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弧度,眼中尽是猫戏老鼠般的蔑视与暴虐。
“小杂种,百年前让你侥幸逃得一缕残魂,不知苟且偷生,竟敢回来送死。”玄冥老祖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今日,本座便让你形神俱灭,与你那死鬼师尊团聚!”
林凡目光平静,不起波澜,只有冰冷的字句吐出:“玄冥老狗,弑师灭宗,罪该万死。今日,我便以你之血,祭奠混元上下万千英灵!”
“狂妄!”玄冥老祖厉喝一声,不再多言,率先发难!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探出,掌心幽冥煞气疯狂汇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鬼爪!鬼爪之上,冤魂缠绕,法则崩坏,携带着侵蚀神魂、污秽万物的恐怖力量,朝着林凡当头抓下!——幽冥寂灭爪!
一出手,便是杀招!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压林凡,震慑全场!
面对这足以抓碎星辰的一击,林凡竟不闪不避。他并指如剑,轻描淡写地向前一划。
“混沌初开,清浊自分。”
一道细微的灰色丝线,自他指尖浮现。那丝线看似微弱,却蕴含着划分阴阳、定鼎乾坤的无上道韵。丝线过处,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平滑的痕迹,那庞大的幽冥鬼爪与之接触,竟如同滚汤泼雪,瞬间从中被剖开,煞气哀嚎着湮灭消散!
玄冥老祖瞳孔微缩,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九道虚实难辨的鬼影,从四面八方扑向林凡,每一道鬼影都蕴含着致命的幽冥法则攻击!——九幽幻魔身!
林凡脚踏玄步,身形如烟,在方寸之地留下道道残影。他双手结印,周身混沌之气弥漫,化作一片朦胧领域。
“混沌领域,万法归墟!”
领域展开,扑入其中的鬼影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攻击蕴含的法则之力被混沌之气迅速同化、分解。林凡身形如鬼魅,在其中穿梭,或拳或指,或掌或剑,每一击都朴实无华,却直指大道本源,将一道道鬼影击溃!
“有点门道!但还不够!”玄冥老祖真身浮现,双手猛地合十!一枚刻画着狰狞骷髅、缠绕着无尽死气的黑色符箓自他眉心飞出!——戮仙殿赐宝,戮仙绝魂符!
符箓燃烧,化作一道横贯天际的黑色死亡波纹,无声无息地扫向林凡!波纹过处,虚空凋零,万物失去色彩,仿佛一切生机都被剥夺!这是直接攻击神魂本源的恐怖咒法!
林凡目光一凝,紫府中混沌元婴睁开道眸,双手虚抱。一股包容万物、演化生灭的意境爆发!
“混沌生万物,亦可葬万物!吞!”
他张口一吸,竟将那足以湮灭元婴巅峰神魂的死亡波纹,如同长鲸吸水般吞入腹中!混沌婴元疯狂运转,强行炼化那精纯的死寂之力,转化为滋养自身的养料!林凡脸色微微一白,随即恢复如常,眼神更加明亮!
“什么?!”玄冥老祖终于色变,眼中首次露出惊容。戮仙殿赐予的秘宝,竟被对方以如此霸道的方式化解?
“轮到我了。”林凡声音冰冷,一步踏出,身形暴涨,化作百丈巨人!通体混沌之气缭绕,如同开天辟地的古神!他握指成拳,拳头上地水火风环绕,演化世界生灭!
“混沌开天拳!”
一拳轰出,没有光华万丈,没有声音震天,只有一种回归原初、破灭一切的意志!拳锋所向,空间层层塌陷,化为最原始的混沌!
玄冥老祖嘶吼,祭出一面白骨盾牌,盾牌上浮现出万千魔影,结成大阵!同时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化作一条血河,缠绕周身!——玄冥骨盾!万化血河!
轰咔——!
混沌拳罡与白骨盾牌悍然相撞!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魔影溃散,裂纹蔓延!拳罡去势不减,轰入血河之中,血河剧烈沸腾蒸发!
玄冥老祖闷哼一声,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血液!他竟在正面硬撼中落了下风!
“混沌道体!该死!”玄冥老祖又惊又怒,彻底收起轻视之心。他双手疯狂结印,周身气息与整个玄冥宗总坛的万鬼朝宗大阵隐隐相连,无穷无尽的幽冥煞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尊高达千丈、三头六臂、面目模糊却散发着灭世气息的恐怖法相!——幽冥魔神法相!
法相六臂齐动,或持白骨剑,或握拘魂链,或托幽冥山,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朝着林凡碾压而下!这是玄冥老祖压箱底的神通,借助大阵之力,已无限接近化神一击!
面对这恐怖法相,林凡眼神依旧平静。他闭上双眼,心神彻底与混沌大道相合。紫府中,混沌元婴与他本体动作一致,双手缓缓虚抱,仿佛在拥抱整个宇宙。
“混沌……即我,我即混沌。”
他轻声低语,周身混沌之气向内急剧收缩,最终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颗拳头大小、灰蒙蒙、仿佛蕴含着一个微缩宇宙、不断生灭的光球。光球表面,有地水火风奔腾,有星辰幻灭,有世界开辟与终结的景象一闪而逝。
他睁开眼,眸中一片虚无,又仿佛包含万物。他将那颗混沌光球,轻轻推出。
光球无声无息地飞向那千丈魔神法相。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在光球接触法相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紧接着,以接触点为中心,空间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化为一片绝对的虚无!那强大的幽冥魔神法相,连同其攻击,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从头到脚,迅速消融、瓦解,回归混沌!
“不——!!这不可能!!”玄冥老祖发出绝望的咆哮,法相被破,他遭受恐怖反噬,七窍喷血,气息瞬间萎靡!
林凡的身影如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眼神冰冷如万古寒冰。
“这一式,名为‘归墟’。送你上路。”
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仿佛能终结一切的混沌剑意,点向玄冥老祖的眉心。
“戮仙殿!救我!”玄冥老祖发出最后的哀嚎,捏碎了一枚漆黑玉佩。
嗡!
一道模糊的鬼影自虚空浮现,散发出化神期的恐怖威压,一只鬼爪抓向林凡后心!正是戮仙殿幽冥卫统领幽魇!
“早就等着你了!”林凡早有预料,头也不回,反手一拳轰出!拳意之中,蕴含着他刚刚领悟的、一丝真正的开天意境!
轰!
鬼爪崩碎,幽魇的虚影发出一声闷哼,瞬间淡化,显然吃了暗亏,不敢再插手。
而林凡的指尖,已毫无阻碍地点在了玄冥老祖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玄冥老祖瞪大的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悔恨与难以置信。他苦心经营百年,依附戮仙殿,终成一方巨擘,却最终,死在了这个他以为早已形神俱灭的师弟手中。
“师……尊……我……”他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
指尖剑气爆发。
玄冥老祖的肉身,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作飞灰。他的元婴刚想遁出,便被混沌剑气绞杀成最本源的能量,被林凡吞噬。神魂俱灭!
纵横北域百年、双手沾满混元鲜血的玄冥老祖,陨!
陨星崖上,一片死寂。
唯有山风呜咽,吹拂着林凡的衣袂。
他独立崖边,仰望星空,仿佛在看那无尽虚空深处的师尊与同门。
“师尊,诸位同门……第一个仇人,已伏诛。剩下的……一个也跑不了。”
声音平静,却如同惊雷,在所有观战者灵魂深处炸响。
宿命之战,终以混沌开天,清理门户而告终!一个属于林凡的时代,伴随着玄冥老祖的陨落,正式拉开序幕!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完)